第74章 出国

次日，机场候机厅的广播响起登机提示，叶辰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江云韵跟在他侧后半步，脚步略显迟缓。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刚弹出一封来自法务部的邮件，“托管账户结算已完成，备案进入第二轮审查”。

她眉头轻轻一皱，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叶辰察觉到她的停顿，转身接过她手中的平板，直接关了机，连同手机一起塞进自己随身包的夹层。

他拉开拉链的动作干脆利落，然后将护照和登机牌递到她手里。

“从现在起，你是江云韵，不是CEO。”叶辰说道。

江云韵抬头看他，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连日来的紧绷让她一时无法切换状态，脑子里还在回放昨晚确认的条款细节。

两人并肩走向登机口，脚步终于同步。

飞机起飞后，江云韵靠在窗边闭目养神，但意识仍浮在半空。

她听见头顶行李舱轻微震动了一下，睁开眼，发现叶辰正把她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睡一会儿。”他说，“到了我叫你。”

她点点头，重新闭上眼睛。机身微微颠簸，她下意识伸手抓住了旁边座椅的扶手。

过了一会儿，一只大手覆了上来，稳稳包住她的手背。

她没再动。

六小时后，威尼斯马可波罗机场。

地面湿漉漉的，刚下过一场小雨。

叶辰提着行李走在前面，江云韵踩着石板路跟在后面，鞋跟偶尔打滑。

她低头看路，又习惯性摸向口袋找手机。

口袋是空的。

她愣了下，抬头看向叶辰的背影。

他已经察觉，回头一笑：“别找了，还在包里锁着。”

她轻哼一声，却没反驳。

车子停在码头边，远处贡多拉静静漂在水道上，船头挂着铜铃，随风轻晃。

一位穿着条纹衫的老船夫站在岸边等候，见到他们便点头示意。

叶辰扶她上船，木板略有些晃动。

她刚站稳，老船夫便拿起船桨，低声唱起一段意大利民谣。

叶辰坐在她身边，从背包里拿出一台老旧的胶片相机，金属外壳有些磨损，镜头却擦得发亮。

“我特意带来的。”他说，“数码的照片太容易删了，我想留下点真实的。”

她笑了：“你还记得我喜欢胶片？”

“记得。”他举起相机，“别动，就这样。”

她下意识想摆个姿势，却被他拦住。

“别装。”他说，“就你现在这样，看着水，发呆也好，皱眉也行，我要的是你不想着被拍的样子。”

她怔了怔，随即放松下来，目光重新投向河面。

船缓缓穿行，两岸的墙壁斑驳，藤蔓攀爬，晾衣绳横跨窄巷，衣物随风轻摆。

快门声咔嚓响起。

她转头看他，他也正看着她，眼神安静。

“拍到了吗？”江云韵问。

“拍到了。”他低头检查相机，“等冲洗出来再给你看。”

傍晚时分，他们抵达预订的餐厅，一家临河的小露台，桌上摆着蜡烛和一瓶白葡萄酒。

夕阳落在水面上，整条河道像铺了一层流动的琥珀。

叶辰点了菜，服务生离开后，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神色微变，随即起身：“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江云韵坐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绕着酒杯边缘。

她知道那通电话不可能是巧合，更不可能无关紧要。

他们刚迈出第一步，背后还有太多未落地的事等着收尾。

三分钟后，叶辰回来，坐回她对面。

他把手机拿出来，当着她的面放进随身包，拉上拉链，又将包扣锁死。

“最后一次。”他说，“接下来七天，我的世界只有你。”

她盯着那个包，只是微微一笑，没说话。

钟声从远处教堂传来，一共八下。

他们回到酒店时已近十点。房间在二楼，阳台正对着一条静谧的水道。

叶辰打开门，示意她先进。

她走进去，脱掉外套挂在椅背上，走到阳台上深吸一口气。

夜里的空气凉而湿润，带着淡淡的海腥味。

叶辰站在她身后，双手搭上她的肩膀。

“累了吗？”叶辰问。

“有点。”她靠在叶辰怀里，“但很开心。”

他笑了笑，正要说话，忽然鼻腔一痒，偏过头轻轻咳了一声。

他用手背蹭了下鼻尖，感觉到一点湿意。

他不动声色地擦掉，把手指藏进裤兜。

“进去吧。”他说，“明天还要早起。”

她转身看他，脸上还带着笑意。

他迎上去，握住她的手，领她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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