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让整个西南,听到你的声音
战侠歌尴尬了,额头直冒冷汗。
他的手指悬在炸弹线路上,僵在原地纹丝不动,指尖甚至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发麻。
战侠歌心里翻江倒海。
他可是第五部队的技术尖子,从热带雨林的诡雷到沙漠深处的定时炸弹,什么样的“狠角色”没见过?
可今天,他居然栽在一个七八岁孩子做的炸弹上。
说出去简直能让第五部队的兄弟们笑掉大牙。
战侠歌飞快瞥了眼计时器,鲜红的数字“7”在昏暗的审判庭里跳得刺眼,像死神的秒表,心里咯噔一下。
这炸弹里叠了十几个炸雷,线路乱得像被猫抓过的毛线,每一根都缠着细小的铜丝,稍微碰错一根,整个审判庭就得炸成筛子。
石青松原本看到有人进来拆弹,眼里瞬间燃起希望,像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
可凑上前一看,对方穿件宽大的黑色风衣,领口立得笔直,把肩章和领章遮得严严实实,连个身份标识都看不到。
“你是谁?到底拆不拆得开?快想办法啊!要是发生爆炸,所有人今天都得死在这儿了!”
石青松的声音里带着急切。
他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
平时在部队里,他是说一不二的旅长,就算是面对上级,也从未如此失态。
战侠歌没理他,脸色冰冷,连嘴角都绷成了一条直线。
只有视线扫过陈榕时,眼底才不经意露出一丝复杂的欣赏。
这孩子才八岁,敢拿枪抵着自己脑袋跟整个西南军区叫板,还能搞出这么精密复杂的炸弹。
这份胆子和脑子,就算是第五部队的新兵蛋子都比不上。
这一趟,他来对了!
战侠歌抬眼看向急得快要跳脚的石青松,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又藏着点故意的刺激。
“7秒了,别指望我了。”
“这炸弹的线路是他自己设计的,每一个节点都藏着反拆陷阱,我没把握能安全拆了,只有他能弄。”
“想活命,就放下你那高高在上的架子,跟这孩子求个情,说不定他还能网开一面。”
石青松愣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像被人扇了几巴掌。
让他一个堂堂旅长,去求一个八岁孩子?
传出去他还怎么在西南军区立足?
可现在命悬一线,脸面早就不值钱了。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在这里,他倒是无所谓了。
但是,这么多人在这里,要是都出事,影响太大了。
石青松深呼吸,刚要硬着头皮开口,直播屏幕里突然传来龙老的声音。
那声音彻底没了往日的威严,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和慌乱。
“陈榕!最后7秒了!求你!放了小云!她还年轻,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没有错!”
“错的是我!全是我的错!我不该压下你的军功!求你放了她,要杀要剐,冲我来!我给你赔罪!”
龙老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震得每个人耳朵嗡嗡作响。
谁都没想到,龙老竟然真的低头了,还低声下气地道歉和恳求。
审判庭里的人都愣住了,连呼吸都忘了。
赵剑平就站在陈榕面前,目光落在他那张面黄肌瘦的脸上。
大大的脑袋显得身子更单薄,脸颊凹陷下去,眼窝发黑,一圈乌青挂在眼下,像被人揍了一拳,嘴唇干裂得起了皮,一看就是这些天没睡好、没吃好。
这模样,像极了他小时候在灾区见过的、被饿坏的孩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却偏偏顶着个不相称的大脑袋。
记忆突然翻涌而来,他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儿。
当年女儿才六岁,被那对狗男女锁在屋里,他们在外面吃喝玩乐。
女儿就缩在墙角,也是这样顶着个大脑袋,手里攥着半块干硬的馒头,活活饿死了。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赵剑平的声音开始发颤,眼眶瞬间红了,像被人泼了辣椒水。
刚才握枪的手不自觉松了下来,指尖微微发抖,连枪柄都快抓不住了。
他死死盯着陈榕,眼前的孩子和记忆里女儿的样子渐渐重叠,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疼得喘不过气。
女儿临终前,大概也是这样无助吧?
明明有爸爸,却只能一个人在黑暗里等着,等着一个永远不会来的拥抱。
这孩子,又何尝不是呢?
有爸爸,却只能自己拿着证据去申诉。
有军功,却被人抢了还倒打一耙。
想讨个公道,却被逼到拿自己的命当赌注。
战侠歌察觉不对,赶紧走过来,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压低声音。
“徒弟,冷静点。”
“他是男孩子,不是你女儿,但他和你女儿一样,都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别把情绪带进来,现在得稳住他,不能让他乱了方寸,不然咱们都得玩完。”
战侠歌心里捏了把汗。
赵剑平这状态太危险了,一旦情绪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他了解自己这个徒弟,平时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心里最软,因为女儿惨死的关系,尤其是见不得孩子受委屈。
赵剑平深吸一口气,用力眨了眨眼睛,把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憋回去,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他缓缓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和陈榕平齐,这样不会让孩子觉得有压迫感。
赵剑平放柔了声音,用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说:“孩子,别怕。”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从你拿着军功证明去申诉开始,就没人信你;战狼污蔑你抢功,也没人听你解释;到最后,你被逼到这儿,拿枪抵着自己的头,他们还把你当成坏人。”
“但我信你,我知道你不是要害人,你只是想讨个公道,想让那些人承认自己的错,想把属于你的军功拿回来,对不对?”
“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我都能帮你——不管是讨回军功,还是让那些错怪你的人当众认错,我都能帮你办到。”
“你受委屈了,不用硬撑着,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想哭就哭出来,我在这儿,没人能再欺负你,我给你撑腰。”
赵剑平的声音带着父亲般的心疼,眼神里满是怜惜,仿佛面前站着的是自己的孩子。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是真的心疼这个孩子,也真的想帮他。
陈榕握着扩音器的手紧了紧,扫了眼屏幕里着急的龙老。
他又抬眼看向审判席上的方唐,声音带着一丝未脱的稚嫩,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你听!听到没有?他说他错了!”
他伸手指了指直播屏幕里的龙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看啊,这就是统帅啊,平时高高在上,谁都不放在眼里,现在为了他的宝贝孙女,终于肯低头求我了?”
手机里还连着扩音器,他的话能清晰地传到龙老那边,传到所有看着直播的西南野战军耳朵里,传到军区每一个角落。
他对着屏幕里的龙老喊。
“来来来!别光求我!对着西南所有野战军,清清楚楚报上你的名字和身份!”
“说你错了!说清楚你到底错在哪了!别想蒙混过关!”
“最后6秒了,你要是不说,我就不拆炸弹,咱们今天一起等着炸成碎片!”
“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统帅,是怎么为了自己的面子,连亲孙女的命都不管的!让他们看看,西南军区的水,到底有多深!”
陈榕的声音里带着决绝。
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了,他只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让那些做错事的人付出代价。
直播屏幕里的龙老浑身一震,脸色惨白。
他知道,陈榕说得出做得到。
如果他不说,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
与此同时,审判庭外的空地上,演习火箭弹落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掀起阵阵烟尘。
轰轰轰……
受惊的战马疯狂嘶鸣,“昂昂昂”的叫声刺破天际,震得人耳膜发疼。
一批批战马失控地原地打转,有的前蹄扬起,对着天空嘶吼,有的直接四脚朝天摔倒在地。
骑兵连的人被甩下来,胳膊、膝盖擦破了皮,渗出血迹,有的甚至崴了脚,却还是咬着牙挣扎着爬起来,伸手去抓缰绳,不肯放弃。
他们是骑兵连的兵,就算死,也要死在马背上。
火箭旅的士兵举着枪,对准骑兵连的人,手指扣在扳机上,厉声怒吼。
“放下武器!立刻下马投降!否则我们就开枪了!这是最后警告!”
他们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显然是接到了死命令。
他们心里也不好受,都是军人,谁愿意对着自己人开枪?
可命令就是命令,他们别无选择。
孙德胜拄着长刀,从地上爬起来,战袍上沾满了尘土和血迹,原本整洁的战袍变得皱巴巴的,像块破布。
他的脸上也划了一道口子,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胸前的骑兵连徽章上,把徽章染得通红。
孙德胜猛地扬起长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他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战马和倒下的兄弟。
有的兄弟被火箭弹的气浪掀倒,还在地上挣扎,有的战马腿被摔伤,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嘶鸣。
孙德胜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里面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撕裂般地嘶吼。
“骑兵连!冲锋——!杀——!”
这一声嘶吼,用尽了他全身的力。
他知道,在这些大杀器面前,他们根本不是火箭旅的对手。
可他们是骑兵连,是陈将军一手带出来的队伍,他们不能怂,不能给陈将军丢脸。
孙德胜像一头暴怒的雄狮,昂着脑袋,对着火箭旅的人一步步走去。
“你们敢这样对陈将军的后人!你们敢对着英雄的后裔动刀动枪!”
“陈将军当年为了保家卫国,在战场上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他的尸骨还埋在烈士陵园里,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他的后辈的?”
“你们对得起身上的军装吗?对得起陈将军的牺牲吗?”
孙德胜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他真的没想到,西南军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好坏不分,这样对待英雄。
孙德胜指着火箭旅的士兵,声音里满是滔天的怒火,像喷发的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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