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小萝卜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陈树泪崩
“儿子,你杀人了……你真的杀人了啊!”
陈树盯着地上的白人尸体,眼睛都不敢眨。
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凶徒竟然被自己八岁的儿子杀死了。
凶徒双腿叉开,下体泡在黑红色的血里,衣服吸饱了血,沉甸甸地贴在皮肤上,连布料的纹路都被血浸得模糊。
心脏位置的弹孔黑洞洞的,血还在往外渗,顺着尸体的侧腰往下流,在地上积成一小洼,映着天花板上晃动的灯光,泛着诡异的光。
陈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打转。
凶徒真的是小萝卜头干掉的吗?
这哪是八岁孩子能下的手?
“儿子,你为什么杀人还面无表情?为什么这么淡定?”
陈树抬起手,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他想去碰陈榕的脸,想摸摸那熟悉的轮廓,确认这不是梦,不是别人假扮的。
他的小萝卜头,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手还没碰到陈榕的脸颊,陈榕就猛地侧身躲开,动作很快,没有半分犹豫,甚至没看他一眼。
“儿子,以前你踩死只蚂蚁都要跟我道歉,蹲在地上跟蚂蚁‘说对不起’,现在……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陈树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着陈榕的侧脸,那张小脸还是熟悉的模样,可眼神里的冷意,是他从未见过的。
那不是孩子该有的眼神,是见过血、趟过生死的人才有的冰冷。
陈榕没回头,手里的枪稳稳抵着门板。
他开启了热点追踪成像技能,时时刻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老爸,你不知道吗?你不够狠,别人就会对你更狠。”
他顿了顿,指尖扣在扳机上,眼神冰冷无比。
“快走,妈还在大厅,没时间跟你叽叽歪歪——你多大了,还在这磨叽?这都什么时候了,矫情能当饭吃?妈要是出事了,你哭都来不及!”
话音刚落,他突然抬手,手臂绷得笔直,枪口对准门外的方向,没有半分瞄准的迟疑,指尖直接扣下扳机。
“砰!砰!”
两声枪响在狭小的房间里炸开,震得墙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也震得陈树耳膜嗡嗡作响。
可这阵轰鸣,也让陈树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
这不是演习,不是电视里演的警匪片,是真刀真枪的生死局。
他的儿子,是真的在拿命保护他,保护这个家,容不得他半分矫情,容不得他再沉浸在“儿子变了”的崩溃里。
要是自己再磨叽,拖的不是自己的命,是他和儿子、还有妻子的命。
陈树踉跄着跟在陈榕身后走出房门。
刚迈过门槛,眼前的景象就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后背都渗出了一层冷汗。
门口两个戴着“K”字袖章的黑人保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脑袋像被重锤砸烂的西瓜,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子。
鲜血混着乳白色的脑浆溅在墙上,形成一片刺目的污渍,顺着墙皮往下流,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
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眼球突出,像是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栽在一个身高还不到他们腰的八岁孩子手里,死不瞑目。
“这……这也是你干的?”
陈树的声音有些颤抖,牙齿都在打颤。
“小萝卜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是不是我儿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之前连动画片里的反派都舍不得骂,看《熊出没》的时候,看到光头强砍树,你还哭着抱我腿说‘爸爸让他别砍了,树会疼的’,上次看到邻居家的狗被车蹭了一下,你都难过了好几天,现在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他的手指无意间碰到陈榕胳膊上的肌肉,硬得像块小铁块,触感粗糙,带着常年握枪、练格斗留下的薄茧。
这哪里是孩子的胳膊?
以前抱陈榕的时候,儿子的胳膊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捏一下都会笑出声。
可现在,这胳膊硬得能硌疼他的手,是练过无数次出拳、举过无数次枪、挨过无数次打的胳膊,是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出来的“武器”。
陈树的心像被一只手攥紧了,疼得他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光点突然落在陈树的后心。
不好!是狙击枪的瞄准镜!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陈树的腿就软了,连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红点钉在自己后心。
“小心!”
陈榕瞳孔骤缩,眼疾手快,想都没想就伸手拽过陈树,手腕发力,将他往自己身后一拉。
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陈树甚至没看清陈榕是怎么出手的,就已经撞进了一个带着硝烟味的怀抱里。
那怀抱小小的,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和他记忆里软软的小身子完全不同。
“砰!砰!”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一前一后,像惊雷在耳边炸响,震得陈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
他只觉得大腿上溅上一片温热的液体,黏糊糊的,顺着裤腿往下流,带着铁锈般的腥味。
陈树下意识地低头,脸色微变。
是血!
不是他的血!
是从陈榕肩膀流下来的血!
那血顺着陈榕黑色的小西装往下淌,很快就晕开一大片,像一朵妖艳的花,刺得他眼睛生疼。
陈树瞬间就明白了。
那子弹本来奔着他来的,是陈榕硬生生用自己的肩膀挡了下来!
“小萝卜头!”
陈树想喊,可喉咙像被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对面的保镖见没打中,刚想抬手补枪。
陈榕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左手死死按在流血的肩膀上,右手持枪,手腕微抬,对准那人的脑袋就是一枪。
“砰!”
子弹精准地爆了对方的头,那人的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倒下去,手里的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枪口还对着天空,冒出淡淡的青烟……
“小萝卜头!”
陈树终于嘶吼出声,声音里满是崩溃。
他很难受,伸手想去碰陈榕的肩膀,想看看伤口有多深,想问问儿子疼不疼,可手还没碰到,就被陈榕一把推开。
陈榕的力道很大,大得让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疼得他后背发麻。
可他更心疼陈榕。
儿子的肩膀还在流血啊!
陈榕的肩膀还在往外渗血,鲜红的血很快染红了他黑色小西装的半边肩膀,甚至顺着胳膊往下流,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血花。
可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抬手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血。
他看着陈树,奶凶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甚至还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急切。
“老爸,醒醒!外面的敌人都跟成龙似的,身手比你在边防练过的战友还狠!刚才那个,能躲开子弹擦边,你以为凭你那点本事,能活过三分钟?”
他见陈树还在发愣,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只是站在那里哭,什么都做不了,抬手又给了陈树一个大逗逼。
“啪!”
巴掌不算重,但足够让陈树清醒。
陈榕脸上的血也蹭到了他的身上,温热又刺眼,带着铁锈般的腥味,让他瞬间回过神来。
“哭什么哭?”
“你以为哭能解决问题?妈还在大厅等着我们,要是我们晚了一步,她就会被老猫带走,再也找不回来了!成熟点,别哭了——我还没死,炸弹都炸不死我,这点小伤算什么?跟挠痒痒似的!”
陈榕顿了顿,眼神软了一下,声音也低了点。
“爸,我知道你心疼我,可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我们得赶紧找到妈,不然……不然我们就真的没有家了。”
陈榕说着,拉着陈树的手腕就往走廊深处走,脚步没停,哪怕肩膀疼得让他的肌肉微微抽搐,哪怕每走一步,伤口都会传来钻心的疼,他也没放慢半分速度。
另一只手横过枪,枪口对准走廊拐角处的阴影,不等里面的人探出头,直接扣下扳机。
没有丝毫犹豫,像是早就预判了对方的位置。
没错,就是提前预判。
有热点追踪成像的技能帮助,他分分钟就可以提前预判出敌人的位置。
“砰!”
枪声刚落,一个刚探出头的黑人保镖就瞬间被爆头,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轰然倒地。
他的脑袋撞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手里的枪滑出去老远,在地上磕出一串火花,然后就不动了。
一路走过去,陈树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完全跟不上陈榕的节奏。
陈榕把他按在墙壁后。
他就僵硬地贴紧墙面,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引来敌人。
陈榕拽着他的胳膊往前拖行。
他就踉跄着跟上,脚底下踩着血渍,滑得差点摔倒,还是陈榕伸手扶了他一把。
陈榕让他侧身躲子弹。
他就机械地转身,眼睛闭得紧紧的,不敢看眼前的血腥场面,因为他怕看到的是儿子中弹的场面。
让陈树骇然的是,每一次停顿,陈榕都会抬手开枪。
没有瞄准的犹豫,没有开枪前的迟疑,抬手、扣扳机,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像一道风,连枪口的青烟都没来得及散,敌人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子弹像长了眼睛,每一发都精准命中敌人的要害,要么爆头,要么打中心脏,没有半分偏差。
陈榕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眼神冷得像深山里的木头,像悬崖上的岩石,像边防雪地里终年不弯的雪松。
没有半分孩子的天真,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只有杀人时的干脆和冷静,仿佛陈榕手里的不是能夺人性命的枪,只是一根普通的棍子。
陈树看着儿子的侧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想起以前带陈榕去游乐园,那孩子连坐个过山车都吓得闭着眼睛抓着他的手,可现在,面对真枪实弹,儿子却比谁都冷静。
儿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和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昏黄的光线照在地上的血迹上,像一条条扭曲的红蛇,顺着地面的缝隙往下钻。
远处还传来零星的枪声和惨叫声,混着敌人的怒骂声和脚步声。
陈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顺着脸颊往下淌,混着脸上的血和汗,滴在衣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想起陈榕三岁时,第一次学骑自行车,刚蹬出去两步就摔了跤,膝盖擦破了点皮,却抱着他的腿哭了整整半小时,非要他吹着“呼呼”才肯起来,连创可贴都要选奥特曼图案的,还说“奥特曼的创可贴能让伤口不疼”。
想起陈榕四岁时,看到一只受伤的流浪猫,非要抱着去宠物医院,还把自己最喜欢的草莓味零食分给小猫,蹲在旁边看着小猫吃,眼睛亮得像星星,说“小猫好可怜,我们要保护它,就像爸爸保护我一样”。
想起陈榕五岁的时候,发烧到39度,还黏着他要讲故事,说“爸爸的声音能让感冒好得快一点”,那个时候的小萝卜头,娇气又黏人,连打针都要哭好久。
可眼前的孩子,会面无表情地杀人,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肩膀替他挡子弹,会在肩膀流血的时候,还反过来安慰他“这点小伤算什么”。
那些温柔的、娇气的、会哭鼻子的小萝卜头,好像被永远留在了记忆里,留在了没有硝烟、没有杀戮的日子里,再也找不回来了。
陈树捂住嘴,不敢哭出声,怕影响到陈榕,怕分了他的神。
现在的儿子,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啊。
可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顺着指缝往下流,打湿了手背,也打湿了他的袖口。
陈树看着陈榕小小的背影,看着儿子肩膀上不断渗出的血,看着儿子持枪的手稳得像成年人,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想起自己以前总跟陈榕说“爸爸会保护你和妈妈”。
可现在,却是八岁的儿子在保护他。
他这个爸爸,做得真失败。
儿子到底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少打?经历了多少生死关头?才从一个连虫子都怕的小娃娃,变成了现在这副“刀枪不入”的模样?
陈树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每想一次,心里就疼得更厉害,像被撕裂了一样。
走廊尽头的枪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
陈榕的脚步更快了,拉着陈树的手也更紧了。
“妈就在前面,我们快一点!”
陈榕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肩膀的疼痛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可他还是咬着牙,没有停下脚步。
陈树跟在后面,眼泪混着脸上的血和汗,滴在地上,和陈榕留下的血痕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是谁的。
他看着那小小的背影,看着那染血的肩膀,看着儿子持枪的手,心里的疼和愧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陈树实在没忍住,彻底泪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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