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别动我飞机！

……

通讯器那头也陷入了沉默。

似乎，对方也沉浸在某种与叶凡类似的心境中。

这是一种顶尖智力碰撞时产生的微妙共鸣，既有找到同类的一丝兴奋，又有注定为敌的沉重无奈。

半晌，还是对方率先打破了沉默，电子音再次响起，将对话拉回了最初的起点：

“所以，我刚开始就说了……真的很遗憾，我们竟然以这种方式见面。”

这句话，像是一个总结，也像是一个定调，为这次短暂而激烈的隔空交锋扣上了主题。

叶凡也能清晰地听出对方话语深处那抹无奈。

这或许可以理解为一种变相的请求，或者说，是一种不愿与他为敌的示弱。

叶凡也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与疏离：

“说实话，我也有我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有我必须完成的使命。你究竟做了些什么损害国家和人民利益的事情，这并非我的职责范围。一个萝卜一个坑，我只需要做好我分内的事。

所以，对于你这件事……我会按程序，通知相关的安全部门进行调查。至于他们最终能不能查到你，那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说到这里，叶凡的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停顿，那双一直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锐利如实质的寒芒，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随之冷凝。

“不过……”他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不过什么？”

电子音立刻追问，他知道，叶凡接下来要说的，才是这次对话最关键的核心，是底线，也是警告。

叶凡用一种近乎自我调侃的语气，但眼神却冰冷如刀：

“相信你也调查得很清楚了，我是个搞飞机的。平日里，你做了些什么坏事，只要我没亲眼看见，没让我良心难安，我或许可以暂时不理会。我关心的，从头到尾，只有我的飞机，只有那片蓝天。”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凛冽的杀意：

“所以……你千万别对我的飞机，有任何非分之想！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念头！”

他一字一顿，声音如同淬了冰：

“你把我这番话，当作请求也好，当作警告也罢，总之，你给我听清楚——不要动我的飞机！”

通讯器那头陷入了更长的沉默。

对方既没有给出承诺，也没有直接拒绝。

良久，那冰冷的电子音才再次响起，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意味：

“叶先生，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话音落下，通讯器上那颗一直闪烁的绿色信号灯，骤然熄灭，彻底失去了光芒。

所有的连接被干脆利落地切断，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隔空对话从未发生过。

牢房里，只剩下毕向文压抑的呻吟，以及叶凡愈发凝重和深邃的目光。

……

……

当晚。

监狱长办公室的灯光在凌晨两点骤然熄灭。

次日清晨，一则消息如同阴冷的风，悄无声息地刮遍了监狱的每个角落：

狱长在办公室内“自杀”身亡。

叶凡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坐在牢房里，对着一个小本子演算七代战机AI的核心算法。

他的笔尖甚至没有停顿一秒，只是眼神骤然冷了下去，像结了一层寒冰。

他心里如同明镜一般——这根本就不是自杀。

是那个神秘的黑手，在精准地清除掉一切可能指向他的线索。

狱长一死，是谁特批了毕向文的单间？是谁默许了那些违禁品？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将随着狱长的“自杀”而石沉大海。

那条刚刚露出水面的鱼尾，再次隐入了深不可测的黑暗之中。

叶凡合上本子，没有试图去打听更多细节。

他本来也没打算亲自去深挖这条线。

正如他之前对那个神秘人所说的，他有自己必须完成的使命，扫黑除恶是相关部门的职责，他信任组织会介入。

而且，经过那次隔空的短暂交锋，他已经领教了对方狠辣、果决且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

即便狱长不死，以对方的手段，想必也早已切断了所有直接关联，调查起来必定困难重重，甚至可能徒劳无功。

接下来的日子，叶凡的生活反而变得简单而规律。

每日清晨，在监狱起床号吹响之前，他便已醒来，借着铁窗透进的微光，开始沉浸于七代战机AI系统的数据海洋之中。

那些复杂的代码、算法、飞行参数，构成了他精神世界的全部。

外界的一切纷扰，似乎都被那堵高墙隔绝了。

而休息的时候，他的“娱乐活动”便是折磨毕向文。

毕向文身上的伤疤添了又添，对叶凡的恐惧也早已深入骨髓，见到叶凡就如同老鼠见到猫。

对于叶凡这种将毕生心血奉献给蓝天事业的人而言，身处何地其实并无太大区别。

科学本身就像一座无形的牢笼，将他的身心紧紧束缚在数据、公式和没完没了的验证当中。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囚禁”。

监狱的高墙，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存在罢了。

第三天下午。

阳光有些慵懒地透过高窗，在水泥地上投下斜斜的、带着铁栏杆阴影的光斑。

叶凡刚完成一个算法模块的推演，正准备闭目养神片刻。

牢房外的走廊里，传来一阵与平日狱警巡逻截然不同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和历经沙场的厚重。

叶凡若有所感，缓缓睁开了眼睛。

脚步声在他的牢房门外停住。

一名狱警快步上前，动作格外谨慎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用钥匙打开了厚重的铁门。

门外，站着一位老人。

他穿着一身熨烫得一丝不苟的深灰色中山装，身姿挺拔如松，虽然鬓角已染满霜华，但眉宇间那股经过战火洗礼的刚毅和威严，却比任何年轻人都要锐利。

他的目光平静，却像能穿透人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让这间压抑的牢房仿佛瞬间变成了他的会客室。

来者，正是叶凡的爷爷，叶忠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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