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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廖胡子援助


客栈的墙壁厚实,窗户糊着厚厚的棉纸,抵挡着关外刺骨的寒意。

大堂里烧着土炕,炭火哔剥作响,勉强驱散着渗入骨髓的冰冷。

十位决战者围坐在靠里的几张方桌旁,或闭目养神,或擦拭着随身携带的各种奇形器具,气氛凝重压抑。

杨烈面前摆着一杯早已凉透的粗茶,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着玄奥的符文;卢慧中安静地整理着袖口缠绕的丝线,眼神放空;张玄清独坐一隅,伏魔金刚杵横放膝上,双目微阖,气息如同与这苦寒天地融为一体;老刀客唐世英抱着他那柄用灰布缠绕的长刀,蜷缩在炕沿,仿佛睡去,只有偶尔开阖的眼缝中泄出一丝精光;吕慈则显得有些焦躁,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和摇曳的白桦枯枝,仿佛要穿透这距离,看到透天窟窿的敌人。

其余唐门弟子散布在大堂各处及外围警戒,如同一张无形的蛛网,将这小小的客栈笼罩其中,任何风吹草动都难逃他们的感知。

就在这沉重的寂静即将被炭火的噼啪声完全占据时——

“吱呀——”

客栈那扇厚重的、被风雪侵蚀得发黑的榆木大门,被一股沉稳而浑厚的力量推开。寒风夹杂着雪沫猛地灌入,吹得堂内灯火一阵摇曳。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如同淬毒的钢针,齐刷刷地射向门口!

逆着门外混沌的光线,一个极其魁梧的身影堵在了门口。

来人穿着一身厚重的、油光发亮的黑色翻毛皮袄,腰间扎着一条宽大的牛皮板带,脚蹬一双沾满泥雪的高筒靰鞡鞋。

他身形极其高大,几乎顶到了门框,肩膀宽阔得如同门板,站在那里,就带来一股山岳般的压迫感。

最为醒目的是他脸上那部浓密虬结、如同钢针般炸开、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的络腮胡子,颜色是粗硬的棕褐色,上面凝结着细小的冰晶,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

胡须之上,是一双如同林中老熊般锐利、精光四射的眼睛,此刻闪烁着一种坦荡、豪迈又带着审视的光芒。

他身后并未跟随大队人马,只有呼啸的北风卷着雪沫。

此人目光一扫,瞬间便锁定了大堂深处、坐在主位上的唐炳文。

他无视了周围那数十道如同实质、带着强烈戒备与杀意的目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草熏得微黄的结实牙齿,声音洪亮如同擂鼓,带着浓重的关外口音,瞬间打破了客栈内的死寂:

“哈哈哈!唐门长!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

他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厚实的靰鞡鞋踩在夯实的泥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径直走向唐炳文所在的桌子。

每走一步,那股子混杂着风雪、泥土、兽皮和某种奇异草药味道的气息便浓烈一分,与唐门众人刻意收敛的阴冷杀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走到近前,他双手抱拳,对着唐炳文行了一个标准的江湖礼,动作干脆利落,透着一股子江湖儿女的豪爽,但那洪亮的嗓门却压得极低,如同闷雷滚过:

“在下姓廖,江湖朋友给面子,叫声‘廖胡子’!东北地界上,领着几家堂口的兄弟混口饭吃。”

他抬起那双精光四射的熊目,环视了一圈周围或站或坐、气息凛冽的唐门十人以及那些如同阴影般存在的弟子,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与敬佩之色,声音虽然压低,却字字清晰,带着金石之音:

“唐门的事迹,廖某听说了!绵山壮举,振聋发聩!如今明知透天窟窿是绝地,为护家国,为雪前耻,诸位依然慨然赴死!此等风骨,此等担当!”

他猛地一拍自己宽阔的胸膛,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廖胡子打心眼里,佩服!五体投地的佩服!”

话音落下,他那豪迈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唐炳文那布满皱纹、古井无波的脸上,抱拳的双手并未放下,反而更加郑重,语气也变得无比诚恳,甚至带上了一丝请求的意味:

“唐门长!关外苦寒,更是比壑山那群魑魅魍魉经营多年的地盘!唐门兄弟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要闯那龙潭虎穴!廖某不才,世代在这白山黑水间刨食儿,对这片冻土上的一草一木、一沟一壑,还算熟悉。手底下,也有些粗通些‘搬杆子’、‘请仙家’把式的兄弟!”

他微微前倾那如同山岳般的身躯,目光灼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廖某今日舔着脸来,就是想问问唐门长——”

“打东洋狗,杀比壑贼,也算我关外男儿一份责任!”

“唐门长若看得起廖胡子这点微末本事,不嫌弃我们这些‘野路子’!”

“廖某愿率堂下兄弟,助唐门一臂之力!鞍前马后,任凭驱策!”

“只求........为死难的同胞,为绵山的英烈,出一口恶气!  不知唐门长,意下如何?”

客栈内,落针可闻。

只剩下炭火偶尔炸裂的轻响,以及门外呼啸的风雪声。

所有唐门弟子的目光,都聚焦在门长唐炳文身上。廖胡子那豪迈坦荡的话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惊愕之余,也让这片笼罩在赴死阴影中的土地,悄然注入了一股来自关外大地深处的、混不吝的滚烫热血。

关外客栈,土炕里的炭火挣扎着吐出最后几缕微弱的暖意,舔舐着冰冷的空气。

油灯昏黄的光晕在粗粝的墙壁上投下摇曳不定、如同鬼魅的巨大阴影,将围坐的十张或年轻、或苍老、或平静、或焦灼的脸庞映照得明暗交错,更添几分肃杀与沉重。

廖胡子那番滚烫如岩浆、掷地有声的请战之言,仿佛还在充满硝烟与牲口气息的空气中回荡,带着白山黑水特有的豪迈与血性,重重地砸在每一个唐门人的心上。

数十道目光,如同凝固的钢针,从大堂的各个角落、从阴影的缝隙中射出,牢牢钉在唐门长唐炳文那张沟壑纵横、如同风化石雕般的脸上。

杨烈指尖的飞刀停止了跳跃,他微微抬起下颌,审视的目光在廖胡子那山岳般的身躯和门长古井无波的表情之间逡巡;卢慧中缠绕丝线的手指顿住,柔美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惯常的笑意,眼神深处是冰冷的计算与一丝不易察觉的........  复杂。

张玄清膝上的伏魔金刚杵在灯下流转过一道暗金微光,他依旧闭目,仿佛周遭一切喧嚣皆不入心,唯有气息与这片苦寒大地更深地融为一体;老刀客唐世英耷拉的眼皮似乎掀开了一条更宽的缝隙,浑浊的老眼扫过廖胡子粗犷的面容和那双坦荡灼热的熊目,又缓缓合上,拢在袖中的手,指节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吕慈则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关节捏得发白,赤红的双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望——多一份力量!

多一个帮手!杀敌的机会就多一分!他几乎要忍不住开口。

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炭火“噼啪”一声轻响,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终于,高踞主位的唐炳文缓缓抬起了眼睑。那双浑浊的眼眸深处,仿佛有万载冰川在缓缓移动,没有激动,没有感激,甚至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有一种沉淀了千年的、近乎冷酷的平静。

他枯瘦如鹰爪般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面前粗陶茶盏冰冷的边缘,目光平静地落在廖胡子那张被浓密虬髯覆盖、写满真诚与热切的脸上。

他开口了,声音沙哑、低沉,如同锈蚀的铁器在寒风中摩擦,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门外呼啸的风雪,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凿落,砸在凝滞的空气里:

“廖先生........”

“好意,”  他微微一顿,那浑浊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涟漪,像是深潭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旋即又恢复了死寂般的平静。“唐门........”

“心领了。”

几个字,平平无奇,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可能的决绝与沉重。

廖胡子脸上的豪迈与热切瞬间凝固了。那双如同林中老熊般锐利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错愕、不解,随即是难以掩饰的失落与急迫。

他下意识地向前踏了半步,厚重的靰鞡鞋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浓密的胡须微微颤动,洪亮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唐门长!您这是........  关外凶险,比壑山狡诈!多一份力量,兄弟们就多一分........”

“廖先生!”  唐炳文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线,如同钝刀割裂布帛,打断了廖胡子的话语。那沙哑的音调里蕴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廖胡子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唐炳文浑浊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如同两把淬了冰的短匕,直刺廖胡子的双眼:

“此战,”  他语速缓慢,一字一顿,仿佛每个字都重逾千斤,砸在客栈的梁柱上,发出无声的轰鸣,“乃唐门,与比壑山,”

“血仇!”

“绵山旧怨!”

“亦是........”  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目光扫过身边那九位即将赴死的同门(以及吕慈),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痛与决绝,“我唐门........”

“十位弟子........”

“以命相搏!”

“赌上宗门未来之局!”

他深吸了一口关外冰冷刺骨的空气,那空气仿佛带着冰碴,刺痛了他的肺腑:

“此乃我唐门........”

“自家之事!”

“自家之债!”

“自家之血........”

“需由自家........”

“亲手了结!”

最后一句,如同断金裂玉,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自负与孤绝!这是千年刺客世家的骄傲,是背负血仇者的宿命,更是将一切因果与责任牢牢扛在自己肩头的决绝!他们不需要见证,不需要援手,只需要一个用血与火彻底洗净恩怨的祭坛!任何外力的介入,都是对这种宿命与尊严的亵渎!

唐炳文浑浊的目光重新落回廖胡子脸上,那锐利如刀的气势稍稍收敛,但其中的坚决却丝毫未减,甚至带上了一丝........  不易察觉的体谅:

“廖先生忠肝义胆,古道热肠,唐某感佩于心。”

“然,比壑山报复,如疯似魔,无所不用其极。”

“廖先生堂下兄弟,多与尘世有牵绊,有家室,有营生........”

“此战,”  他微微摇头,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苍凉,“十死无生之局。唐门子弟,自入此门,便已将头颅悬于腰间。”

“又岂能........”

“拖累关外........”

“豪杰义士........”

“同赴死地?”

“此事........”  唐炳文最终给出了不容更改的结论,声音恢复了最初的沙哑平静,却如同最终落下的铡刀:

“不劳烦........”

“廖先生........”

“出手了。”

话音落下,整个客栈陷入一片更深沉的死寂。

廖胡子魁梧如山的身躯,仿佛被这冰冷决绝的话语冻僵了。他脸上的失落与急迫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动容、震撼,以及........  发自肺腑的、如同面对巍峨雪山般的敬意!

他明白了。

他彻底明白了唐炳文那看似不近人情、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话语下,所蕴含的深沉含义与担当!

这不是傲慢!

这是将滔天血仇与灭顶之灾一肩扛下的孤勇!

这是不愿牵连无辜、祸及袍泽的仁义!

这是千年刺客世家以血还血、以命搏命的最后尊严!

廖胡子眼中最后一丝不甘彻底消散。他猛地挺直了那如同黑熊般壮硕的腰板,脸上的虬髯似乎都因激动而微微抖动。他没有再争辩,没有再劝说。他双手抱拳,对着唐炳文,对着在场的每一位唐门死士,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了一个极其标准、极其郑重的江湖大礼!那洪亮如擂鼓的声音,此刻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滚烫的敬意,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好!好!好!”  他连道三声好,一声比一声更重!

“唐门!大义!”

“唐门长!大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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