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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刘渭


“廖某........”  他抬起头,那双熊目之中,竟隐隐有晶莹闪烁,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随即化为更加坚毅的铿锵:“佩服!五体投地!”

他环视着大堂内那些沉默如铁、视死如归的身影,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胸中那股澎湃的敬意与热血喷薄而出:

“唐门长!诸位好汉!”

“廖胡子是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大道理!”

“但,骨头是硬的!血是热的!”

“今日唐门长大义拒援,廖某无话可说!唯有........”  他再次抱拳,声音拔高,如同宣誓,响彻整个客栈,盖过了门外的风雪咆哮:

“在东北这地界!”

“只要唐门还在关外一日!”

“只要诸位还在为杀东洋狗拼命!”

“无论是要探路!要消息!要避开小鬼子的眼线!还是要一块能喘口气、喝口热汤的安稳地!”

“只要唐门长一句话!”

“只要用得上廖胡子!用得上我堂下这帮关外野路子兄弟的地方!”

“刀山火海!”

“万死不辞!”

“您尽管开口!”

“东北的雪,埋不了咱的义气!”

“告辞!”

最后一个“告辞”出口,廖胡子再无半分犹豫,猛地转身!那件厚重的黑色翻毛皮袄带起一股凛冽的风雪气息。

他大步流星,魁梧的身躯如同移动的山岳,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走向那扇被风雪不断拍打的榆木大门。

“吱呀——”

大门被他一把拉开!

门外,是更加狂暴的风雪世界,混沌一片,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粒,如同冰刀般猛地灌入温暖的客栈,吹得灯火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廖胡子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一步便跨入了那漫天风雪之中,厚重的身影瞬间被灰白的混沌吞没了一半。

在身影即将完全消失的刹那,他忽然停住,并未回头,只是反手从腰间解下一个鼓囊囊的、用厚实牛皮缝制的酒囊,手臂猛地向后一甩!

那酒囊带着破空声,如同炮弹般,精准地、沉重地落在了唐炳文面前的方桌上,“咚”的一声闷响,震得粗陶茶盏都跳了一下。

浓烈醇厚的关外烧刀子酒香,瞬间从那塞紧的木塞缝隙中弥漫出来,霸道地冲散了客栈内沉闷的血腥与药草气息。

“天寒!给兄弟们暖暖身子!壮壮行色!”

廖胡子那洪亮的声音穿透风雪,从门外混沌中传来,带着一股子混不吝的豪气与滚烫的祝福:

“唐门——必胜!”

话音未落,那扇厚重的榆木大门已被他反手带上,隔绝了外面狂暴的风雪世界,也隔绝了那道如山岳般的身影。

“砰!”

门扉合拢的闷响,如同一声沉重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客栈内,重归死寂。

唯有那牛皮酒囊静静地躺在唐炳文面前的桌上,散发着浓烈、滚烫、属于关外男儿的血性与祝福。

酒香弥漫,与炭火的余温、油灯的昏黄、以及那十位死士身上散发出的冰冷决绝的杀意,奇异地交织在一起。

唐炳文枯瘦的手指,缓缓伸出,轻轻拂过那冰冷粗糙的牛皮酒囊。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眸深处,在跳跃的灯火映照下,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波澜,如同深潭下投入了一颗石子后泛起的涟漪,转瞬即逝,最终归于一片深不见底的、准备迎接最终风暴的平静。

关外的夜,是泼墨般的浓黑,是能将骨头都冻透的酷寒。

客栈如同汪洋雪海中的一座孤岛,厚实的土墙顽强地抵御着门外鬼哭狼嚎般的北风,那风声时而尖啸钻缝,时而低沉呜咽,如同万千怨魂在冰原上徘徊。

值此死斗前夕,客栈内弥漫的已非单纯的凝重,而是一种近乎凝固的沉寂,像暴风雨前粘稠窒息的空气,沉沉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连向来焦躁的吕慈,也抱着手臂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跳跃得有些虚弱的油灯火苗,如同困在笼中、蓄势待发的凶兽。

张玄清依旧入定,金刚杵在膝上流转着微弱的暗金,仿佛与这肃杀融为一体。

客栈大门处,两名负责警戒的唐门外门弟子裹着厚厚的皮袄,身影几乎与门廊的阴影重叠。

他们像两尊冰冷的石雕,只有眼珠在黑暗中警惕地转动,捕捉着门外风雪肆虐下任何一丝不和谐的动静。寒风卷着雪沫,不时从门缝挤入,刀子般刮过脸颊。

忽然,左侧那名弟子如同猎犬般,鼻子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两下。

他眉头微蹙,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困惑:

“喂........”

“你有没有闻到........”

“一股子........酒香?”

右侧的同伴愣了一下,随即也下意识地深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气。

果然!一股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醇厚的奇异酒香,如同游丝般钻入鼻腔!

这香气并不浓烈霸道,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仿佛无视了呼啸的风雪与厚重的门板,直接沁入肺腑。

初闻似有山野间清冽泉水的气息,随即又化作饱满甜润的谷物芬芳,最后沉淀为一种悠长的、带着木质熏烤味道的醇厚底蕴,层次分明,勾人心魄。

右侧弟子紧绷的神情稍稍松弛,甚至露出一丝被这突兀香气勾起的、略带调侃的笑意,低声打趣道:

“嘿,闻到了!稀罕事儿!这鬼天气,冻得鸟都拉不出屎,谁家还有闲心酿酒?莫不是雪窝里埋了几十年的老酒坛子被风刮出来了?”

两人相视,无声地咧了咧嘴,这细微的发现,如同死水中投入一粒微尘,短暂地驱散了笼罩心头的沉沉阴霾。

但作为唐门弟子骨子里的警觉并未散去,那丝笑意很快被更深的警惕取代——这香气,来得太突兀,太诡异。

几乎就在两名弟子低语的同时。

客栈二楼,唐炳文门长暂居的客房内。

桌上,一盏孤灯如豆,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桌案一角。

唐炳文并未入睡,也未像往常般翻阅典籍或静坐养神。他枯瘦的身影立在唯一的那扇窄小木窗前,负手而立。

窗纸被风吹得扑啦啦作响,映着外面混沌翻滚的雪影。他浑浊的目光穿透薄薄的窗纸,投向无边的黑暗与风雪,仿佛在凝视着那即将到来的、吞噬生命的“透天窟窿”。

桌上摊开着一卷泛黄的皮纸地图,笔墨勾勒着白山黑水的脉络,其中一点被朱砂重重圈出,殷红刺目。

就在他心神沉浸在决战部署与沉重宿命感交织的思绪中时——

那股奇异的、穿透力极强的酒香,也如同无形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侵入了这间密室!

唐炳文那如同石刻般布满皱纹的脸庞,眉头猛地一蹙!

这香气........  不对!

不是寻常酒香!它初闻醇馥优雅,令人心神微漾,但仅仅是吸入一丝,那酒香深处,竟陡然翻涌出一种极其霸道、甚至带着腐败糜烂气息的酒臭味!

这臭味并非物理意义上的腐败,而是一种仿佛能侵蚀精神、让人联想到醉生梦死、沉沦堕落的腐朽意志!

香与臭,两种极端对立的气息,竟在这酒气中诡异而和谐地共存、碰撞,形成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感官冲击!

唐炳文浑浊的眼眸深处,精光乍现!如同一道无声的闪电,瞬间劈开了他眼底的暮气沉沉!

他枯瘦的身躯依旧笔挺如松,但那微微绷紧的肩线,泄露了他内心的警觉已提升至顶点。

他没有回头,没有多余的动作,依旧面对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木窗,沙哑的声音如同浸透了关外的寒冰,在这寂静的斗室内响起。

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窗纸,穿透了门外呼啸的风雪,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如同在对着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混沌宣告:

“啧........”

“闻到这似香似臭、颠倒乾坤的‘酒臭味’........”

“老夫便知道........”

“是江湖小栈里那位,‘须臾透满城’的刘掌柜........”

“刘渭,刘先生到了。”

他微微停顿,似乎在品味着空气中那愈发浓郁、香臭交织的诡异酒气,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玩味与了然:

“既然刘掌柜星夜兼程,已至门前........”

“风雪凄苦,何不现身........”

“入内一叙?”

话音落下的刹那!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唐炳文面前那扇被风雪不断拍打、糊着厚厚棉纸的木窗,并未被推开!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震动!

然而——

就在那昏黄油灯几乎无法照亮的窗棂边缘,距离窗纸不足一寸的空气中,毫无征兆地——

一点金光骤然亮起!

那金光起初只有针尖大小,微弱如同萤火,在狂风暴雪的混沌背景中毫不起眼。但仅仅一瞬!

这点微弱金光骤然膨胀、爆发!

它不是爆炸般的扩散,而是一种流动!一种凝聚!一种重铸!

仿佛亿万颗微缩的金色星辰从虚无中被瞬间召唤而来,受到某种绝对意志的驱使,以超越肉眼捕捉的速度汇聚、流淌、塑形!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液态黄金流动又瞬间凝固的“嗡”鸣!

光芒闪耀,刺目却不灼热,带着一种神圣又诡异的金属质感!

就在那金光闪耀流转的中心——

一道人影轮廓,由虚化实,由金转凡,如同神迹降临般凭空浮现!

前一瞬还是漫天飞舞的金色粒子流,下一瞬,一个活生生的人影已经毫无缓冲、毫无过渡地,稳稳当当、姿态有些懒散地靠在了唐炳文面前的窗台上!

正是刘渭!

他那身标志性的、洗得发白却依旧整洁的青布长衫,此刻沾满了风雪融化的湿痕,更散发出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的、香臭交织的烈酒气息!

他头发有些散乱,几缕发丝黏在微红的脸颊上。

那张平日里或许带着几分市侩精明的脸,此刻醉意醺然,眼神迷离恍惚,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玩世不恭的弧度。

他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仿佛农家自用的粗陶酒葫芦,葫芦塞子歪斜着,那股子“须臾透满城”的诡异酒香,正源源不断地从葫芦口逸散出来,弥漫了整个房间。

他身体软绵绵地靠在冰冷的窗台上,仿佛全身骨头都被抽走了,醉眼朦胧地对着几步之外、负手而立的唐炳文,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舌头有些打结,声音带着浓重的醉意,却又异常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嗝........刘........刘渭........”

“见........见过........唐门长........”

哪怕醉态可掬,那“纵地金光”的神通手段,已足以让任何亲眼目睹者心神剧震!

唐炳文的目光,如同两盏骤然点亮的探灯,从刘渭那醉醺醺的脸庞,扫过他手中那平平无奇的粗陶酒葫芦,最后落在他看似随意倚靠窗台、实则全身气机都与那未散尽的金色粒子隐隐共鸣的身体上。

他那双浑浊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毫不掩饰地掠过一丝极度锐利、洞穿表象的惊叹!

“哼........”  唐炳文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审视奇珍异宝般的凝重:

“刘掌柜........”

“好手段!”

“这‘纵地金光’........”

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要捕捉空气中那迅速消散、却依旧残留着玄奥轨迹的金色能量余韵:

“身化流光,聚散由心,瞬息千里,无迹可寻........”

“已臻........”

“臻入化境了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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