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就您这体型,这动作,哪儿来的潇洒?
何江海看着兄妹俩瞬间黯淡下去的神色和低垂的脑袋,屋里暖融融的气氛仿佛骤然降至冰点。
他当然知道“保定”这两个字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那个抛妻弃子、对他们不闻不问、让他们吃尽苦头的混账父亲何大清!
这简直就是扎在他们心口的一根毒刺,一碰就痛彻心扉。
空气凝固得吓人,只剩下灯芯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半晌,何江海才缓缓开口,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力:“傻柱。”
傻柱猛地一激灵,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讷讷地应道:“哎,小爷爷……”
“九月十八,跟我去保定,”何江海语气平稳,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
“不是去认爹,是去办事。医疗队下乡义诊,缺个靠谱的厨子,你这手艺,别浪费了,跟着去,给医疗队做饭。”
傻柱愣住了,眨巴着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是去找那个……混蛋?
何雨水也抬起头,小脸上带着一丝困惑和不易察觉的放松。
何江海继续道:“在去保定之前,我还有件事得做了。”
他的目光扫向窗外,仿佛穿透墙壁,落在了前院和后院那几户人家:
“院里那三位‘管事大爷’,尸位素餐,眼睁睁看着何家子弟被吸血啃骨却装聋作哑,甚至推波助澜!这笔账,该清算了。”
傻柱心里猛地一咯噔,立刻想起一大妈偷偷告诉他易中海去工会举报小爷爷的事,下意识道:“小爷爷!易中海他……”
“用不着你操心这个。”何江海打断他,眼神锐利,
“工会?就他?跳梁小丑罢了!!
到时候,我自会请丰泽园的王林师傅,还有后院的白大爷过来。”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请他们来……看场戏。”
傻柱看着小爷爷那副一切尽在掌握、杀伐决断的神情,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本能地点头:“哎!听您的!我都听您的!”
……
前院,阎家。
饭桌上的气氛同样压抑。
一碗看不见几滴油星的炒白菜,一碟咸菜疙瘩,几个掺着麸皮的窝头,就是晚饭。
阎阜贵端着碗,却食不知味,筷子无意识地在碗里搅和着,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怪了……真是怪了……”他喃喃自语,推了推滑到鼻梁的眼镜,
“钟校长今天突然找我,说让我带薪休假一个月,问为啥,只说上头有任务……这……这算怎么回事?”
三大妈杨瑞华叹了口气,愁容满面:
“带薪休假听着是好,可这没头没尾的,心里咋这么不踏实呢?
老阎,你盘算盘算,这一个月,能不能寻摸点别的营生,补贴补贴家用?”
正说着,门帘一掀,阎解成晃了进来,
脸上还带着点从何家那边沾染的、没散尽的兴奋劲儿。
阎阜贵正一肚子邪火没处发,一看儿子这模样,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把碗往桌上一墩,没好气地瞪着他:
“又跑去中院了?怎么着,又去孝敬你那位‘爷爷’了?”
阎解成被他爹这阴阳怪气的调调弄得一愣,随即皱了皱眉,梗着脖子道:
“爸,您这话说的!人家小大爷是正儿八经的长辈!
一大爷不常说要尊老爱幼吗?我尊重长辈,多正常的事儿?”
“尊老?我看你是想去攀高枝!”
阎阜贵被儿子噎得脸一红,声音拔高了些,
“中院刚才闹哄哄的,是不是许大茂那小子也掺和进去了?”
阎解成眼神闪烁了一下,点点头:
“嗯,茂哥…呃,许大茂是去了。”
他心里暗道:小大爷牛逼啊!说给老爸放假就真放假了!这手段!
杨瑞华在一旁打圆场: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解成啊,你爸这不是心里不痛快吗?
好端端的让休假一个月,也没个说法……你快吃饭吧。”
阎解成端起碗,扒拉了一口没什么味道的白菜,
听着父母低声商量着怎么利用这一个月找外快,心里却像猫抓一样。
他偷偷瞄了一眼愁眉不展的父亲,
又想想何江海那深不可测的手段和即将到来的“大戏”,
一股莫名的兴奋和优越感油然而生。
阎阜贵也有自己的心思,那么久没开全员大会了。
他们三位大爷,治不了何家的小大爷,难不成连许大茂都不能办了?
别人家的事儿,他去掺和就是不对。
后院刘家,晚饭桌上的气氛比阎家更显凝滞。
一盘炒土豆丝不见半点油腥,几个硬邦邦的窝头摆在中间。
刘海中挺着肥胖的肚子,手里攥着根旧皮带,却不是在抽儿子,
而是在自己腰比划着,脸上满是烦躁和不解。
他猛地抽出皮带,在空中虚甩了一下,发出“噗”一声软绵绵的轻响,完全不是何江海那撕裂空气的炸响。
“啧!”刘海中懊恼地把皮带扔在炕上,肥肉堆积的脸上皱纹更深了,
“我就纳了闷了!同样都是皮带,怎么到了何科长手里就跟那烧红的铁鞭似的,又响又狠!
到我这儿就……就跟赶苍蝇似的!”
他模仿着何江海抽人时那干净利落、带着股煞气的动作,但臃肿的身体只做出个滑稽的扭动。
“哎哟爸!”旁边的刘光天正啃着窝头,被他爹这模样逗得差点噎住,忍不住嘴贱,
“就您这体型,这动作,哪儿来的潇洒?
您甩皮带,人家还以为您要转圈儿把自己捆上呢!”
“嘿!你小子皮痒了是吧?!敢消遣你老子?!”
刘海中正一肚子邪火没处发,闻言眼睛一瞪,作势就要去捡皮带。
刘光天吓得一缩脖子,赶紧躲到他妈身后。
二大妈连忙拦住:“行了行了!刚消停几天?还嫌不够乱啊!”
刘海中重重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回凳子上,心里的憋闷却更甚。
前几天车间出事,徒弟赵本川残了,他虽然心疼,但也后怕。
杨厂长找他谈话,没明着批评,却给了他一个月的“带薪休假”,美其名曰“调整状态,深刻反思”。
这突如其来的假期,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让他不上不下。
是罚?可工资照发。
不是罚?偏偏在这个赶生产任务的节骨眼上!
他这“二大爷”的威信,本就摇摇欲坠,这下更觉得脸上无光。
正烦躁着,就听见窗外传来脚步声,以及许大茂那特有嘚嘚瑟瑟的哼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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