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又又碰到谢良媛
第九十八章 又又碰到谢良媛
“拿父王恩宠去夺！”
裴若曦呲着牙，如一头暴怒的小狮子，“母妃你是父王的第一个女人，我就不信，她对你没情分？”
这孩子说话目的性极强，无论她这个年龄该懂的还是不该懂的，她都懂。
张氏对裴若曦心底的想法早就看清了，也看开了。
唯一的不忍，就是这孩子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仅此而已。
“我与你父王夫妻缘分已尽。”
张氏拭了把泪水，是将那血一样的教训刻在心里的：“我帮不了你，除了做你的丫鬟贴身照顾你，我什么都做不了。”
“哐当——”
裴若曦摔碎了张氏手中的茶壶，瓷片碎裂，滚烫的热水迸溅到本就生了冻疮的外掌上，立刻袭来一阵钻心的疼。
“仅仅是做几天宫女，就打垮你的躯体，消磨你的意志，谢宥慧贿赂永巷的人时常磋磨你对么？回到东宫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杀啊，杀了她，你不就能报仇了，我们母女不就能回到从前的生活了？”
张氏瞳孔震烁。
都说潜心修佛最能令人心平气和，怎么她这个女儿，脾气愈发暴躁，想法也越来越偏激？
“若曦，你是不是被魔障上身了？你小小年纪，怎么整天杀杀杀的？”
张氏抓着她的手，从上到下打量她：“要不娘亲找个道士帮你看看？”
裴若曦一想起道士进宫就疯癫，她一把推倒张氏。
“你这样的母妃，我以你为耻，你爱做宫女就做宫女吧，你不帮我，我自己想办法！”
她不顾忌热水把她的亲生娘亲烫出血泡，也不在意她娘亲曾经入永巷是替她承担罪责。
只满心满脑子恨着，为什么父王母妃皇祖父，统统都不帮着自己？
这到底是为什么？
裴若曦正发疯着，忽听见殿门口一阵低语。
“方才听清楚了？一共六句‘母妃’，一句‘郡主’，将这些前因后果全部都记清楚，陛下等着看呢。”
“是。”一名小太监拿起抄本，风一样跑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
“干什么呢？竟敢偷听本郡主说话？”裴若曦发现殿门口，不知何时已经支起了三张桌子，前头坐着三个会写字的小太监。
她恼羞成怒，推着张桌子就给掀了：“这里是东宫，谁叫你们偷听的？”
“小姐力气还挺大，两句‘郡主’，赶紧记着，罪加一等。”
古嬷嬷皮笑肉不笑，挥挥手，令人再搬来一张。
“老奴奉的乃是陛下之命，今后将不再侍奉吉太妃，专程伺候小姐你，今后除了诵读佛经和给长辈请安，你将不能再出门一步，且你的言行将会受到限制，每说一句话都会被人记录在案，陛下会亲自过目。”
“读什么佛经，我不读！你们把父王叫来，我要见他！”
裴若曦被气到无语，皇祖父你好狠的心，起居注是么？
她也是‘光荣’了。
“殿下如今在宫外赈灾，若曦小姐还是安分些好，切莫节外生枝。”古嬷嬷又说。
原来父王也不在？
裴若曦一腔怒意无处可发，只得将门“哐当”一声关上。
东宫离御书房不远，大燕帝顷刻就知道了谈话内容。
“张氏倒是有些悔意，只是那若曦……”
帝王目光一扫这上面骇人听闻的记述，就觉得不像是一个三岁小孩该有的智商。
“将这些话抄录一本，交于太子与谢良媛每人一本。”帝王又抚了抚眉心，道：“也给宁王一本，虽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但这话听着邪异，有所防范，总是好的。”
“是，皇上对元禧郡主，可关心着呢。”李内侍笑呵呵应下。
“孩子那么聪明，又那么讨人喜欢，朕又不是铁石心肠，对亲孙女关心一些怎么了？”
“正常正常。”李内侍如今发现，只要是关于元禧郡主的，陛下一概无底线式偏袒。
……
御花园这边，自古嬷嬷把裴若曦和张氏带走，就又恢复到了初时那一群人抓兔子的场景。
小孩子的伤痛来得快，去得也快，陆人甲给又又口中塞入一块糖果，又带着去摘了几束梅花，便立刻将张氏带来的不快忘到九霄云外去。
“甲蜀蜀，为什么还是找不到兔兔捏。”
又又坐在陆人甲肩膀上，一手握着腊梅枝条，另一只小胖手却捻着陆人甲的耳朵，当做棉花糖来回揉、搓。
“呃……郡主。”虎背熊腰的侍卫耳垂，被肉墩墩的小手玩的又红又烫，陆人甲险些向她求饶。
“垂耳兔看着挺胖，实则很灵活，兴许它在花圃里玩累，就出来了。”
又又等了许久都不见垂耳兔出来，小奶音有些担忧：“那，兔兔会不会在花圃里睡着捏？”
陆人甲挠挠头，“应该不会。”
“兔兔~”又又朝着空气喊：“你快出来叭，又又敲担心你！”
可就算是能听懂兽语的又又，花圃里头除了枝干迎风发出的沙沙声，还是丝毫找不见垂耳兔的身影。
“这兔兔太顽皮辣，下次进宫不带它，还是咩咩比较听话。”小姑娘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说。
前头，鹅卵石小径上忽然走过来几个女子。
“这雪刚化，可地上还是有泥水的，主子您搭着奴婢的手，当心滑。”
谢宥慧被人群簇拥着，怀孕已有两个月的她仍然容光焕发，显然被人照顾的极好。
“不妨事，连日下雪总在室内待着也是无聊，出来走走才好，就是不知殿下何时回来。”
宫人安慰道：“殿下赈灾的地方只在燕京西市，虽然他忙着不曾回来，可说见也是能见的。
奴婢去打听了，说是灾民那边已然安置妥善，处置问责失职的京兆府后，大约便能回来。”
“真的？”谢宥慧眸底生出期待：“那就是很快了。”
自御前的人送张氏和裴若曦回东宫，她心里就一直忐忑。
这对母女、阴毒，当初她在永巷里甩过张氏耳光，还不少在暗地里派人“关照”张氏，如今对方却又回来。
东宫可是那对母女的老巢，谢宥慧一个新人很怕自己再受到什么迫害。
所以她期盼着太子快些回来，自己也好有个靠山。
正这么担忧着，谢宥慧没注意，身旁花圃侧边窜出一个灰白色的影子。
“呼，良媛当心！”
垂耳兔又胖又圆，力气不大速度却很快，擦着宫婢脚边跑走时，人群当中骤然发出一声惊呼。
谢宥慧还不明白发生何事，回过神来时脚下一滑，打了个趔趄。
“兔兔！”又又看见垂耳兔的身影，拍着陆人甲肩膀催他驮着过去：“快，甲蜀蜀，去看！”
“良媛，你怎么样！”
这里的宫婢乱做一团，又又被陆人甲从肩上放下来时，小脸上的笑意已然消失不见。
“兔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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