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楚公子定规，众人皆默然
“定规矩？”
所有人都被林渊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给说愣了。
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在别人的地盘上，给一群江湖成名人物定规矩？
这未免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钟万仇第一个就不服气，他提着鬼头刀，刚想开口骂两句，却被旁边甘宝宝死死拉住了衣袖。
甘宝宝拼命地对他摇头，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恐惧。
她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个姓楚的年轻人，根本就不是人，是个妖孽！
跟他作对，绝对没有好下场。
钟万仇看着自己老婆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又冒了上来，可一接触到林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那股火气又像是被一盆冰水给浇灭了，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怕了。
不只是他，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对林渊产生了一种深深的畏惧。
这种畏惧，甚至超过了他们对“恶贯满盈”段延庆的恐惧。
段延庆的恶，是摆在明面上的，是残忍，是杀戮。
而这个“楚公子”的“恶”，却是藏在骨子里的，是一种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更高级的、让人心寒的“恶”。
林渊很享受这种让全场鸦雀无声的氛围。
他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我的规矩，很简单。”
他伸出三根手指，慢条斯理地说道。
“第一，关于延庆太子的事。”
他的目光，落在了段正淳和段誉的身上。
“今天，在这里，你们叔侄相认，兄弟重逢，是喜事。但出了这个山谷，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延庆太子，已经‘死’了几十年了，就让他继续‘死’下去吧。”
“什么？”段正淳和段誉同时惊呼出声。
“楚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段正淳急道，“我大哥好不容易才回来，怎么能……”
“王爷，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林渊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变得有些冷。
“你以为，延庆太子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对大理国是好事吗？”
“一个失踪了几十年，性情大变，在江湖上留下‘恶贯满盈’名声的前太子，突然回来了。你让当今的保定帝，怎么自处？你让大理国的满朝文武，怎么看你们段氏皇族？”
“到时候，朝堂之上，必然会分成两派。一派支持保定帝，一派觉得应该把皇位还给延庆太子。两派相争，只会让大理国陷入内乱！让那些虎视眈眈的邻国，有机可乘！”
“这个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林渊的一番话，像一盆冷水，狠狠地泼在了段正淳的头上，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是啊……
自己只想着兄弟重逢的喜悦，却完全没有考虑到这背后，隐藏着多大的政治风险。
大哥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
一旦公开，必然会引起朝野震动，到时候，局面就真的无法收拾了。
“那……那我大哥他……”段正淳看着段延庆，满脸的愧疚。
“他，自然有他的去处。”林渊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段延庆。
“从今天起，江湖上，再也没有‘恶贯满盈’段延庆。”
“只有一个，一心为大理国着想的，无名‘护国法王’。”
“他会是你们段氏皇族，最锋利的一把暗剑，也是最坚固的一面盾牌。”
“他会在暗中，守护着大理国的江山社稷。这份功劳，这份尊荣，远比一个虚无的皇帝名号，要来得实在。”
“我说的，对吗？太子殿下。”
林渊最后这句话，是对段延庆说的。
段延庆沉默了很久。
他那颗刚刚平复下去的心，又一次翻涌了起来。
不公开身份？
继续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
他心有不甘。
可是，林渊说的话，却又句句在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一旦露面，会给大理带来多大的麻烦。
他不想再看到，大理国因为自己，而陷入战火。
几十年前的那一幕，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好。”
最终，他从腹中，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
这个字，代表着他彻底放弃了对那个至高无上位置的执念。
也代表着，他接受了林渊为他安排的，新的命运。
段正淳看着自己的大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化作了一声长叹。
他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他对着段延-庆，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哥，委屈你了。”
段延庆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林渊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这第一条，大家都没意见了。”
“现在说第二条。”
他的目光，扫向了秦红棉、甘宝宝和钟万仇。
这三人被他一看，顿时心里一紧。
“你们三位之间的爱恨情仇，今天，也到此为止。”
林渊的语气，不容置疑。
“秦女侠，你和王爷，有缘无分。他今天，也算是为你死过一次了。你心里的那点怨气，也该消了。以后，你就在你的幽谷里，好好教导你的徒弟，别再出来掺和这些是是非非了。”
秦红棉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看了一眼旁边一脸愧色的段正淳，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女儿木婉清，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放下？
十几年的怨恨，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可是，不放下，又能如何？
就像这个姓楚的说的一样，他都肯为自己死了，自己还揪着不放，又有什么意义呢？
最终，她惨然一笑，对着林渊，微微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林渊又看向钟万仇。
“钟谷主，你呢？”
“我……”钟万仇涨红了脸，看看段正淳，又看看自己的老婆甘宝宝，手里的鬼头刀，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你老婆，心已经不在你这儿了。你就算把她绑在身边，得到的，也只是一具空壳。有意思吗？”林渊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还不如大方一点，成全了他们。这样，江湖上的人，还会敬你是一条汉子。你要是继续死缠烂打，哭哭啼啼，那你就真的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了。”
“我……”钟万仇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他虽然鲁莽，但不是傻子。
他知道，林渊说的是事实。
今天这事一出，他钟万仇头上的这顶绿帽子，是戴定了。
与其被人背后指指点点，当成一个留不住老婆的窝囊废，还不如……还不如表现得硬气一点！
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将手里的鬼头刀，“哐当”一声扔在地上。
“好！”他指着段正淳，大声吼道，“段正淳！我老婆，我不要了！送给你了！但是你给老子记住，从今往后，你要是敢让她受半点委屈，我钟万仇，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剁成肉酱！”
说完，他看也不看甘宝宝一眼，转身就走，那背影，竟然有几分悲壮的潇洒。
甘宝宝看着他的背影，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嘴里喃喃地叫了一声：“仇哥……”
可钟万仇，却连头都没有回。
段正淳看着这一幕，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尴尬到了极点。
林渊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拍了拍手。
“很好，快意恩仇，是条汉子。”
“那么，这第二条，也解决了。”
“现在，是最后一条。”
他的目光，落在了还在纠缠段誉的岳老三，和躺在地上，满眼期盼的叶二娘身上。
“你们两个，一个想收徒，一个想找儿子。”
“我，都可以成全你们。”
岳老三和叶二娘的眼睛，同时亮了。
“但是，”林渊话锋一转，“你们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从今天起，你们，不准再作恶。”
“岳老三，你以后就是大理国的‘护国太师’，专门负责教导太子武功。你要是再敢滥杀无辜，败坏太子的名声，不用你大哥出手，我第一个，就拧下你的脑袋。”
岳老三吓得一个哆嗦，连连点头：“不敢了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当个好师父，天天向上！”
林渊又看向叶二娘。
“你，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儿子在哪儿。但是，你找到他之后，就要带着他，远走高飞，隐姓埋名，过正常人的日子。”
“你以前杀过多少人，做过多少孽，我不管。但从今往后，你要是再敢碰任何一个孩子，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儿子，在你面前，一点一点地，化为脓水。”
林渊的声音，很轻，很柔。
但话里的内容，却让叶二娘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她毫不怀疑，这个男人，说得出，就做得到。
“我……我答应你！”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为了儿子，别说是不再作恶，就是让她立刻去死，她也愿意。
“很好。”
林渊满意地笑了。
他站直身子，环视全场。
“我的三条规矩，说完了。”
“从今往后，大理段氏的恩怨，到此了结。”
“四大恶人，名存实亡。”
“江湖上，会少一些腥风血雨，多几分安宁。”
他看着众人那或敬畏，或恐惧，或感激，或复杂的眼神，心中一片舒畅。
这种以一己之力，拨动天下风云，重塑江湖格局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传说事迹：一言定乾坤，重塑万劫谷之局。】
【事件完成度：100%】
【楚留香融合度+8.0%】
【当前总融合度：73.7%】
一大股暖流，涌遍全身。
林渊感觉，自己和“楚留香”这个身份，又融合得更深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属于楚留香的，那种玩世不恭，潇洒不羁的心性，正在一点一点地，影响着自己的本我意识。
不过，这样也不错。
他转过身，走到了叶二娘的面前，在她耳边，低声说出了一个地址。
然后，他不再理会身后那一场即将上演的母子相认的感人戏码，径直走到了段誉和昏迷的木婉清身边。
“好了，王爷。”
他对着段正淳说道。
“热闹也看完了，规矩也定了。”
“我们，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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