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盗帅的赌局，佛陀的彩头
夜风，吹过藏经阁的屋顶，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
扫地僧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泛起了真正的好奇。
“如何了断？”
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平淡，苍老。
“很简单。”
林渊伸出手指，指了指远处，那片笼罩在黑暗中的，方丈禅院。
“那里，藏着一把，可以解开所有死结的，钥匙。”
“只要，拿到那把钥匙。”
“然后，将所有该到场的人，都请到这个舞台上。”
“让他们，自己，去唱完，这出戏。”
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
“而我们，只需要，做两个，安安静静的，看客。”
“如此一来，因果，自然，就不沾你身。”
“大师的‘病’，也就，药到病除了。”
扫地僧沉默了。
他看着林渊，那双浑浊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看穿。
半晌，他才摇了摇头。
“施主，你的法子，听起来，天衣无缝。”
“但，你忽略了一点。”
“方丈禅院，乃本寺防卫最森严之地。除了明面上的十八罗汉大阵，暗中，还有四位‘闻’字辈，在坐镇。”
“那四位，每一位的修为，都不在玄慈方丈之下。”
“更何况，禅房之内，机关重重。”
“就算是你，也不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拿到那把‘钥匙’。”
“哦？是吗？”
林渊笑了。
那笑容里，充满了楚留香式的，自信与骄傲。
“大师，你太小看，‘盗帅’了。”
他看着扫地僧，眼中，燃起了两团，名为“挑战”的火焰。
“天下间，还没有我，想去而不能去的地方。”
“也没有我，想拿而不能拿的东西。”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大师，你可敢，与我，打个赌？”
“赌？”
扫地僧的眉毛，微微一挑。
“赌什么？”
“就赌，我能不能，在一个时辰之内，从玄慈的禅房里，取出那把‘钥匙’，再安然无恙地，回到这里。”
林渊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如果，我做到了。”
“大师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很简单。”
林渊的笑容，变得有些，狡黠。
“我要你，帮我，演一场戏。”
“一场，足以让天下人都相信，我是‘神’的，大戏。”
扫地僧看着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类似于“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有趣了。
有趣到，让他那颗，沉寂了四十年的心，都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波澜。
“那如果，你输了呢？”
扫地僧问道。
“我输了？”
林渊哈哈一笑，笑声，清朗，洒脱。
“我若输了，我的这条命，就交由大师你处置。”
“你既可以说，我是妖人，将我当场格杀，以正少林清誉。”
“也可以，将我囚于此地，日日夜夜，听你讲经说法，化解我这一身的‘魔性’。”
“如何？”
这是一个，极度不平等的赌局。
林渊赌上的，是他的性命，和自由。
而扫地僧，需要付出的，仅仅是，配合他，演一场戏。
扫地僧看着林渊，那双充满了自信和挑衅的眼睛。
他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不该答应。
作为一个出家人，他不该有“好胜”之心。
作为一个局外人，他更不该，掺和进这红尘的因果之中。
可是……
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集结了天下所有灵气与邪气的年轻人。
他那颗古井无波的心，竟然，真的，生出了一丝，期待。
他想看看。
他想看看，这个自称“盗帅”的年轻人，到底，能创造出，什么样的，奇迹。
也想看看，他口中那场，能了断所有恩怨的“大戏”，到底，会是何等的，精彩。
“阿弥陀佛。”
最终，扫地僧，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宣了一声佛号，声音，悠远，绵长。
“施主，请便。”
这四个字，代表着，他，默许了这场，荒唐的赌局。
“好！”
林渊的眼中，爆发出两团，璀璨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有扫地僧这个，堪称“天道”级别的存在，当自己的“后盾”。
那接下来的这场戏，将会变得，无比的，轻松，和有趣！
“大师，请稍候片刻。”
林渊对着扫地僧，潇洒地一抱拳。
“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
他的身影，便如同一缕真正的，没有实体的青烟，从屋顶上，飘然而下。
没有带起一丝风声。
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就那么，凭空，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扫地僧，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看着林渊消失的方向，那双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有趣……真是有趣的小家伙……”
他喃喃自语。
然后，他的身影，也渐渐地，淡去。
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
方丈禅院。
少林寺，防卫最森严的核心。
今夜，因为玄慈方丈的外出，这里的防卫，比平时，还要严密三倍。
十八名手持戒棍的罗汉堂武僧，如同十八尊铁塔，将整个禅院，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的呼吸，他们的心跳，甚至，都保持着一种，奇特的，统一的频率。
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气场。
任何一丝，不属于这里的气息，都无法，逃过他们的感知。
而在禅院的四个角落，那四棵巨大的菩提树下。
还分别坐着四个，须发皆白，闭目养神的老僧。
他们，就是少林寺的“底蕴”。
四位，已经数十年，不问世事的，“闻”字辈，太上长老。
在这样的天罗地网之下。
别说是一个人。
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去。
然而。
他们谁也没有发现。
一道影子，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影子，正在，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靠近。
林渊，没有走正门。
他也没有，翻墙。
他来到了禅院的，下水道入口。
那是一个，被铁栅栏封死的，散发着恶臭的，洞口。
林渊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嫌恶。
他只是，伸出手，在那坚固的铁栅栏上，轻轻一摸。
然后，他的手指，便像水银一样，无孔不入地，渗入了锁孔之中。
轻轻一拨，一转。
“咔哒。”
一声轻响。
那把特制的，精钢门锁，开了。
林渊的身影，一闪，便钻了进去。
然后，将栅栏，重新，锁好。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个呼吸。
禅院的地面之上，依旧是，一片死寂。
没有人知道，一条最致命的“毒蛇”，已经，顺着地下的脉络，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座堡垒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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