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骑兵 火箭和车阵
听到维京主力的消息，博尔肖瞬间来了精神，他追问千夫长，“对面有多少？”
“敌人骑兵众多，我们没能靠得太近，估计有两万人。”
博尔肖拥有三万两千士兵，包括三大部落的军队，以及从沿途裹挟的附庸部落。
仅凭双方的数量，居特汗国占据绝对优势。但是，维京士兵全员披甲，还拥有邪恶的魔法武器，博尔肖缺乏决战的信心。
他抓着光秃秃的头皮想了很久，心生一计：
“不如这样，我们放弃这个车阵和敌军主力，袭击后方，切断他们的退路，困死这些维京蛮子。”
千夫长：“可汗，我们向西侦察，维京人每隔一段距离就修建营寨，拥有寨墙、壕沟，防御能力和巴尔干的城镇差不多。如果我们打不下这个车阵，同样无法占领那些营寨！”
随着博尔肖的犹豫，时间很快来到傍晚。他邀请众多首领在大帐饮酒，氛围尴尬，宾客们神色凝重，对于接下来的战争充满忧虑。
“你们怎么看？”博尔肖摩挲着黄金酒杯，把问题甩给下面。
博尔肖的真实想法是撤退，但碍于可汗的身份，不能明面上提出来，否则会折损他的威望。
最理想的情况是，首领们提议撤兵，博尔肖假意斥责他们的怯懦，随后，他尊重所有人的意志，无奈下令撤退
怀揣这种美好的想法，博尔肖满怀期待，只可惜等待很长时间，一直没人开口。
他重复问了一遍，“究竟是战斗还是撤退？”
依旧无人应答。
博尔肖压抑着怒火，随口点出一个老首领的名字，“秃牙，你的想法是什么？”
秃牙咳嗽两声，沙哑着嗓音回复：“您是神明选中的可汗，拥有无上的智慧和权威，我遵从您的吩咐。”
该死的老狐狸！博尔肖暗骂一句，询问秃牙右侧的瘦高个首领，“你怎么看？”
瘦高个端起酒杯，斟酌半分钟之后回复：“决战有决战的好处，撤退有撤退的好处，我觉得.”
扯了一大堆废话，瘦高个又把话题抛回给可汗，“无论您的选择是什么，我绝对服从。”
博尔肖逐个询问在座的首领，然而，放眼整个营帐，竟然找不出一个愿意为可汗分忧的“贴心人”。
所有人都想撤退，就是不愿说出口，害怕背负一个“怯懦无能”的名声。而且他们熟悉博尔肖的性格，这人最喜欢把责任甩给下属，有了诸多先例，再也没有首领会主动接受这种脏活。
终于，宴会在无比尴尬的氛围中结束了。
九月三十日，清晨。
博尔肖推开身上的斯拉夫女人，在奴隶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吃了些肉干、马奶酒，他再度召集首领们开会。
众人尚未完全落座，一个千夫长冲入营帐，“维京主力正在靠近，大约四个小时的路程。另外，他们还说”
千夫长欲言又止，在可汗的逼问下说出口，“维京人招募的叛徒和我们作战，让我们传话回来，说皇储很期待与您作战，他相信您是一个勇猛无畏的英雄，而非闻敌就逃的懦夫。”
此刻，博尔肖悲哀地认清一个事实，他没有退路了。假如不战而逃，自己的威望必然下降，统治迟早结束，还不如用三万大军奋力一搏。
“既然你们不反对出战，传我的令，全军出动，击败这个狂妄的年轻蛮子！”
上午七点，游牧大军解除包围，留下数百骑兵在车阵外围监视，主力部队前往西北方向迎战。
两小时后，双方在一处开阔的原野遭遇。
得到侦察骑兵的预警，弗罗德第一时间做出应对，他借鉴父亲撰写的兵书，让四个最精锐的步兵团布置在前方，左右各有两个团级空心方阵，后方布置多个车阵，由勤杂人员负责防御。
维京人的列阵速度很快，一切准备就绪，游牧大军抵达东侧战场。
博尔肖有三万一千人，绝大多数是轻骑兵，因此阵型散得很开，从南到北绵延超过三公里，阵型厚度超过三百米，近似一个面积庞大的矩形。
居特汗国没有系统性的书写文字，也没有旗语，传递复杂信息的方式只有口头传令，因此指挥效率很低。
等待几分钟，弗罗德发现远方的游牧大军仍处于混乱状态，他下令变更旗语，让一线的四个步兵团向前推进，两翼部队负责掩护。
另外，弗罗德还派出六个游骑兵营，袭扰敌人的左右两翼。
“遵命！”
六名营长接过命令，桑坦是第四游骑兵营的指挥官，负责袭扰敌人的右翼边缘（北侧战场）。
呼啸的冷风拂过脸庞，眼前是绵延无际的庞大军阵，桑坦举着旗帜冲在最前方，偶尔派出一支小队，让他们解决前方的游牧民。
马队内部，三分之一的战士没有携带弓箭，而是斜背着一个铁皮圆筒。
距离敌阵仅剩一千米，桑坦勒住缰绳，让众人下马，以最快的速度安放支架，呈四十五度发射角。
“快，点火，敌人的骑兵就要到了！”
士兵们手忙脚乱打着火石，点燃铁皮圆筒尾部的引线。
滋滋~
引线迅速燃烧，下一刻，铁皮圆筒喷射出浓密的白烟和炽热的橘红色火焰，它猛地窜出发射架，在阴沉的天空中拖着一道刺眼的火焰轨迹，尖啸着飞向远处的游牧大阵。
另外的游骑兵营也在点火发射，一时间，绵延数公里的宽大阵线，到处都能看到乱飞的火箭，有些甚至飞到一半，拐着弯往回飞。
游牧军队的占地面积宽广，超过七成的铁皮圆筒落入阵中，巨大的声势和尾焰惊吓马匹，显著加剧了敌人的混乱。
“别看了，撤退！”火箭发射完毕，桑坦没时间收拾地上的支架，返回车阵领取新一批火箭。
“这是什么？魔法？巫术？”万夫长们陆续反应过来，派遣大量骑兵外出拦截。
就这样，两军之间的空地，数目众多的马扎尔骑手和山地步兵、游骑兵打作一团。有些区域，游牧民挡住了维京人。还有一些区域的游牧民被击溃了，维京人抵近至射程内，继续用火箭骚扰游牧大军。
终于，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战场北侧的两个千人队自发进攻，怪叫着冲向维京轻骑兵。
“冲过去，干掉这些懦夫！”
附近的游牧民按捺不住，跟随友军发起冲锋，成千上万的马蹄践踏草地，扬起大量的灰黄色沙尘。尘雾与火药燃烧的白烟混在一起，逐渐遮蔽了战场北侧的视野。
居特汗国的中军，博尔肖站在辎重车顶端，眺望尘雾弥漫的北方战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急着派人前去查探。
很快，战场南侧也出现大面积的混战，视野受限。唯有中间区域的视野相对清晰，四个维京步兵团仍在逐步前进，两翼有方阵掩护，后面跟随着大量的辎重马车。
博尔肖派出奴隶步兵和精锐骑兵，并没有拖延多长时间，奴隶步兵很快就溃散了，马扎尔骑兵也被维京骑兵和山地步兵纠缠，无法迟滞步兵团的推进。
距离一千米的位置，维京步兵停止前进，推出数百辆架有铁皮圆筒的推车。
不好！
在博尔肖惊骇的眼神中，铺天盖地的火焰箭矢呼啸着划过天空，落入中军的骑兵集群。草原马从未见过这种恐怖的景象，它们被吓坏了，不顾主人的命令到处乱窜。
“快，整理队形！”
博尔肖被弥漫的白色烟雾呛得咳嗽，仍然在试图挽救，直到他听见不远处的呼喊声。
“可汗死了！”
“可汗被火焰魔法击杀，快逃命！”
有关可汗阵亡的消息迅速扩散，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即便博尔肖还活着，和战死也没有多大区别。
“撤退！”
大势已去，博尔肖带着直属部队向后撤离，脱离烟雾弥漫的战场，他发现左右两翼的部队也在逃命，茫茫草原到处散落着奔逃的身影。
被这群蠢货害惨了！
他的内心疯狂咒骂，计划不再和维京人硬拼，而是躲进喀尔巴阡山脉过冬.
战场西侧，弗罗德的视野充斥着大片的烟雾和沙尘，综合各部传回的信息，敌人似乎正在撤退。
他疑惑地看着莱夫，“我们赢了？”
莱夫同样疑惑，他不相信居特汗国这么不禁打，“呃，好像是。”他担心敌人是在佯装撤退，伺机反扑，于是建议皇储收缩兵力，仅仅让一千多个投降的草原骑兵象征性追击。
当天下午，各部统计战果，歼灭两千七百敌人，抓了三千多个奴隶步兵。维京人的损失更少，三百人阵亡，八百人负伤。
费尽周折只取得这点战果，弗罗德、莱夫、蝮蛇、道格拉斯都不满意。随着气温转冷，博尔肖必定缩回喀尔巴阡山脉过冬，今年是没指望结束战争了。
作为统帅，弗罗德没有推卸责任，他如实记录决战经过，请求本土送来更多的兵员和辎重，等待来年开春再尝试进攻。
五天后，居特汗国的使者找到维京主力，请求议和。
居特汗国只损失一些附庸部落和奴隶，核心武力尚存。弗罗德不相信敌人的承诺，断然拒绝。
“帝国为此耗费庞大的人力、物力，博尔肖仅凭一句话就想让我们撤兵？别做梦了，明年本土会派来更多军队，直到打垮这个心存妄想的蛮子。”
“殿下，博尔肖已经死了。”使者让随从捧上来一个木匣，里面盛放一颗略微发臭的人头。
帐内一片寂静，弗罗德呆滞片刻，召来伦秃等七名首领，让他们辨认这颗头颅的身份。
望着前任可汗的头颅，伦秃本能地感到畏惧，他拼命地深呼吸，试图把这股畏惧压入心底。许久，伦秃回禀弗罗德，“殿下，这确实是博尔肖。”
使者继续解释，“殿下，之前的战争是博尔肖一人挑起，他的妻妾子女也送来了，随便您如何处置。我们从未想过冒犯维京帝国，只希望寻得一块土地安身。”
弗罗德反问：“博尔肖死了，你现在代表谁？”
使者：“汗国的新任可汗，伊内乌。”
伦秃很贴心地为皇储解释，“伊内乌是另一个大型部落的首领，他和博尔肖关系融洽，估计是趁人不备暗算。”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弗罗德屏退大多数人，只留下莱夫、蝮蛇、道格拉斯。
莱夫的建议是接受谈判，蝮蛇、道格拉斯也是如此。
原因很简单，维塞加德山脉以东的平原面积广袤，很难找到敌人的部落。
而且，即便出动更多军队，彻底毁灭居特汗国，维京人照样无法控制这块领地。等过一段时间，还是会有草原部落迁徙而来，发动新一轮的劫掠。
莱夫：“伊内乌取代博尔肖，会导致一系列内部冲突，我们不需要动手。游牧政权的兴起和衰亡速度很快，过段时间，居特汗国就构不成威胁了。”
考虑许久，弗罗德把自己和众人的意见发给本土，假设皇帝和内阁不反对，他愿意接受伊内乌的停战请求。
接下来的两个月，维京大军停止前进，在维塞加德山脉东侧建设营寨，应对即将到来的冬季。
十二月初，本土的信件抵达，弗罗德遵照皇帝的吩咐，与伊内乌商议停战。
首先是两国边境，维京人拥有维塞加德山脉以西的平原、山脉本身，以及山脉东侧的附近平原——用于安置八个附庸部落。
剩余的条件很宽松，皇帝不要求伊内乌臣服，没兴趣扶持、约束这些游牧民。
关于汗国的商业请求，皇帝同样缺乏兴趣，他严格限制了每年的铁器出口额，不论是刀剑、盔甲，还是民间常用的铁锅和锄头。
连铁锅都不愿卖？使者震惊于维京皇帝的吝啬，急切地询问：“殿下，能不能宽松些？”
弗罗德露出和蔼的微笑，“当然，假设某个部落接受我们的信仰，尝试农业耕作，可以适当增加每年的铁器出口额度。”
喀尔巴阡盆地的自然条件合适，一旦居特汗国转型成半游牧、半定居化的王国，对外侵略性会迅速降低，降低维京人在潘诺尼亚的边防压力。
(本章完)
(https://www.02shu.com/5033_5033433/11110746.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