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我暂时没法选择

“哎呀，小柚子，开个玩笑嘛，不至于真不理我了吧？”季临坐在床沿，他看着裹在被子里，此刻只露出小半张脸的少女，放软了语气。

林柚已经洗完了澡，浑身带着清爽的暖意，舒适地窝在柔软的被窝里。

听见他的声音，她只是调整了下姿势，把脸更深地埋向枕头，用后背对着他，无声地表达着“不想说话”的态度。

谁让她和这个脸皮厚得堪比城墙的家伙，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呢！

婚礼进行曲的话题最终没再进行下去，季临自己适时刹住了车，徒留她一脸无语又呆滞地被带到了这间客房里来。

洗漱时她才发现，季临准备的所谓“睡衣”，审美简直堪称灾难。

荧光芭比粉的公主睡裙，裙摆还缀着层层叠叠的蕾丝花边，款式是可爱，但穿在她身上，对着镜子一看，简直羞耻度爆表。

还有各种外出服饰，都是清一色的公主风，她根本不敢想自己穿这个出门是什么样子，除非有人和她一起穿成这样出门...那倒可以考虑。

更离谱的是，连这间客房的床上四件套，都换成了满印的Kitty猫图案。

粉色她不讨厌，但被这么高浓度的粉红全方位包围，眼睛实在有点“疲劳”。

“柚子。”男人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莫名让林柚的心跳漏了一拍。

季临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放得更轻缓，带着一种难得的认真：“不能和我在一起吗？”

他顿了顿，才又道：“不能是我的话...你想选择谁？”

“我们四个...你心里，最喜欢谁？是苏瑾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他心底反而莫名松了口气。

他并不天真地认为自己在林柚心里能排在第一顺位，他很清楚，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早已滑向一个越来越难以定义的方向。

其实，无论谁问她这个问题，答案可能都差不多。

他们几个，在她心里，或许都只是她那片小池塘里，暂时停留的鱼罢了。

但他并没有多少愤怒的情绪，甚至不觉得这完全是她的错。

毕竟，小姑娘刚来的时候，分明是懵懂又正直的，是他们，是他们这几个各怀心思的男人，一步步将她推到了如今进退维谷的境地。

林柚依旧沉默着，或者说，这个问题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最喜欢谁...？

她真的不知道，他们每个人的性格特色都如此鲜明，外貌气质也截然不同，但无一例外地，都对她很好，好到她无法轻易割舍任何一个，所以事情才发展成了这样。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很不好，很不对，像个贪心的坏女人。

既不能给任何一份深情一个明确的回应和承诺，又无法狠下心将任何一个人彻底推开。

这种拉扯让她内心充满了负疚感，情绪也不由自主地低落下来。

季临察觉到她的沉默和周身散发出的低落气息，心尖不免一紧。

他轻轻拍了拍被子下她肩膀的位置，柔声道：“小柚子？”

小姑娘依旧没有回应，身体甚至往被子里缩了缩。

季临犹豫了片刻，起身，试图绕到床的另一边，想看看她的表情，然而他刚走了过去，被子里的人就立刻又转了方向，再次用后背对着他，拒绝沟通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季临被她这无声的抗拒弄得又无奈又好笑，他索性脱了鞋，动作利落地翻身上床，隔着被子不由分说地将人捞了起来，圈在自己身前。

林柚猝不及防，上半身被迫靠近他温热的怀里，原本复杂低落的情绪瞬间被尴尬和羞赧冲散了大半。

“季临，你...”她下意识地想挣脱。

“先听我说，好吗？”季临打断她的话，双手稳稳地扶住她的肩膀，低下头，认真地看进她有些慌乱的眼睛里。

“我问你这个问题，没有想逼迫你回答的意思，你也不用觉得有压力，更不需要立刻给我答案。”

他的眼神很专注，林柚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纷乱的心绪似乎也被他这份坦诚稍稍抚平。

她也坐直了身体，背靠着床头，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坦诚一点。

对方在认真和她沟通，她也不想再一味地躲避，也许，把话说开一点，对彼此都是一件好事。

“季临，对不起。”她的声音有些低：“我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选。”

她顿了顿，组织着语言：“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和你们之间的身份背景...差距太大了。”

“我真的很感谢你们每一个人，一直以来都尊重我，至少在原则性的问题上...没有真的强迫过我做什么事...”

她说到这里，脸颊不受控制的发热，脑海里闪过某些片段。

呃...虽然可能有那么一丁点儿，但她知道，如果自己当时真的不愿意，他们也不会成功的。

林柚赶紧清了清嗓子，强行把自己的思绪从那些旖旎的画面里拽回来，拉回到正题上，重新看向季临。

“所以，真的很抱歉，季临。”

“我现在没办法完全地回应你的喜欢，也没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暂时...做不出选择。”

她没有说更多，没有提及那个更深层的原因，她之所以不想在四个人中做选择，一个是难以抉择。

另一方面，她在害怕，如果自己一旦选择了其中一个，那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后，竞争带来的执着...会不会在真正拥有后反而冷却？

她现在可以享受被他们追逐，宠爱的快乐和温暖，却不能放任自己真的沉迷其中，彻底将身心交付。

林柚承认自己能感觉到他们此刻对她的情意都是真挚的，但以后呢，谁能保证永远不变？

沈默曾经说过的话在她心底回响，他能保证此刻的深情是真的，却无法为未来的每分每秒作保。

所以，她不会把自己彻底交给哪一个人，至少...在真正看清自己内心，在有足够的能力和自我保障去抵御可能的变数之前，不会。

她要为自己保留一份退路和自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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