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季临听了她的话，没有立刻回应，只是伸出手，带着点安抚的意味，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小柚子。”他开口，声音低沉而认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我可就得好好说说你了。”

林柚抬眼看他，以为他要像之前那样调侃，或者终于要指出她的“贪心”和“自私”，却见他脸上的表情是少有的严肃。

“永远不要轻易说‘对不起’。”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更别把过错都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林柚微怔，有些不解他为何突然强调这个。

季临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解释道：“我妈以前就跟我说过，如果被爱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又作又坏，那往往也是爱你的人一步步‘惯’出来的，根源不在你身上。”

“如果有一天，爱你的人觉得你变了，那也不是你的错，变得不是你，是他，即便真有那么一天，你也该怪这个人。”

他顿了下：“因为，是他当初纵容你，引导你成为了他喜欢的样子，最后却反过来埋怨你变了，你不该为此压抑自己的心情和情绪，觉得都是自己的问题。”

林柚愣愣地听着，这番话乍听之下似乎有些歪理邪说的味道，但细细品味后，却奇异地让她心里的那份重量消散了几分。

她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一时间竟有些醍醐灌顶的茫然。

季临也不在意她的沉默，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她一缕发丝，接着说道：“就像现在，我们四个追求你，喜欢你，这是我们自己的意愿和行为，是我们主动的选择。”

“你有权选择怎么对待这份感情，怎么回应我们。”

“其实，如果我们真的不愿意，或者觉得无法接受现状，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

他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点自嘲：“与其说，是你自己纠结不知道怎么办，不如说，是我们四个一直在无形中给你出难题，每个人都想成为你鱼塘里唯一被选中的那条鱼。”

“是我们给你带来了这份压力。”他目光温和而坦诚地看着她，“所以，你不该觉得抱歉，更不该为这个烦恼。”

“如果将来有谁因为得不到而指责你玩弄感情或者别的什么，那你大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问他...”

“难道他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是他自己选择跳进来的。”

季临说着，又习惯性地伸手，用指背轻轻蹭了蹭林柚的脸颊，语气重新变得轻松：“好啦，不说这些了，别皱着眉头了，笑一下吧？这么晚了，再不开心地睡觉可是会做噩梦的。”

他主动揽过责任，“今天都是我不好，不该问那些让你为难的问题。”

林柚心头复杂，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放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她抬起眼，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的试探，小声问：“季临，可...这样想，不会显得我很不讲道理，很自我中心，很...自私吗？”

她习惯了在关系中寻找平衡点，这种近乎“甩锅”的理念让她既觉得新奇，又隐隐不安。

“不会。”季临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他敛下眼眸，声音低沉而笃定：“你要记得，真正爱你的人，会觉得你怎么样都是好的，你的‘缺点’在他眼里可能都是可爱之处。”

“只有不爱你，或者不够爱你的人，才会费尽心机从边边角角挑你的刺，找出所谓的‘缺点’，试图让你改变或者感到愧疚。”

他抬眼，重新看向她，嘴角勾起一个带着点痞气又无比认真的弧度，“而且...我妈还有句更经典的至理名言呢。”

“做个‘坏女人’，也好过委屈自己，只要这‘坏’是遵从本心，不伤害无辜，那就没什么不可以的。”

林柚被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震得忍不住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由衷的惊叹：“你妈妈她...思想真的好超前啊！”

这简直是颠覆了她对传统长辈的认知，充满了洒脱。

季临闻言，像是想起了母亲那些彪悍的言行，低低笑了一声，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她老人家经常给我‘洗脑’。”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将林柚的身体重新塞回柔软的被窝里，细心地替她掖好被角：

“内容嘛，无非就是什么结婚必须签婚前协议，婚后一切行动听老婆指挥，工资卡必须无条件上交，男方出问题离婚就净身出户之类的...”

林柚听得眼睛忍不住越睁越大，心里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季妈妈”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和敬佩，这简直是新时代女性楷模！

季临看着她的表情，失笑地摇摇头，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深入太多。

毕竟，他妈那些彪悍的思想课程和光辉事迹，真要细说，怕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行啦。”他语气轻松地结束了关于母亲的话题，直起身：“我也该回房间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轻轻拍了拍裹得严严实实的林柚，“早点睡吧，晚安。”

说着，便利落地翻身下床，弯腰准备去穿放在地上的拖鞋。

就在他一只脚刚套进拖鞋时，身后传来少女带着点犹豫的声音，轻轻柔柔地飘过来：  “季临...”

他动作顿住，没有回头，只是维持着弯腰的姿势，背对着她，安静地等待着她要说的话。

短暂的停顿后，林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羞赧和认真，问出了从刚刚开始就忍不住浮上心头的问题：

“所以...你现在这样，和我说了这么多...你是想表达...你是自愿...做我鱼塘里的一条小鱼吗？”

男人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他闭了闭眼，喉结似乎滚动了一下，然后才无奈地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柚子。”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控诉：“你就算把我当条鱼养，也不用这么直截了当地和我说出来吧？”

“人家养鱼好歹还讲究个策略，连哄带骗的，你怎么就这么...耿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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