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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刘建军归来和刘仁轨“诈尸”(4K)


正月二十,夜。

    长安城已宵禁,坊门紧闭,街道寂寥,唯有更夫梆子声和武侯巡夜的脚步声偶尔打破寂静。

    沛王府侧门,一阵急促却刻意压低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守门的侍卫立刻警惕起来,手握刀柄,低声喝问:“何人夜闯王府?”

    “是我!刘建军!快开门!”

    侍卫一愣,急忙透过门缝看去。

    只见月光下,刘建军那张黑瘦的脸庞满是风尘之色,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几乎是从马背上滚落下来,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用破旧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同样骑在马上,身形似乎有些虚弱摇晃。

    ……

    李贤早已歇下,但听到刘建军深夜归来,还带了一人,瞬间睡意全无,披上外袍便疾步而出。

    在小院门口,他见到了几乎正龇牙朝他笑着的刘建军,还有那道虽然笼罩在斗篷里,但却格外眼熟的身影。

    “贤子,幸不辱命……人,我给你带来了。”刘建军咧嘴一笑,侧过头,对那披着斗篷的人低声道:“显子,到家了,安全了。”

    那披着斗篷的人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掀开了兜帽。

    星月下灯笼的光晕与月光交织,照亮了一张苍白、憔悴、写满了惊惧与疲惫的脸。

    正是李显。

    “显……弟?!”李贤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哽咽。

    昔日那个风华正茂的青年,怎么成了这么一副形容枯槁的模样?

    斗篷下的李显眼神黯淡无光,眼窝深陷,精神萎靡,就连声音都有些低沉:“二兄……”

    李贤鼻尖一酸,赶忙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臂:“显弟!真的是你!快,快进屋说话!”

    三人迅速进入屋内,关上房门。

    只是让李贤疑惑的是,李显走路僵硬,几乎是被自己拉着进的房门。

    但眼下并非叙旧的时候,李贤暂时压下了心中的困惑。

    ……

    一进门,刘建军几乎是瘫坐在胡床上,抓起桌上的茶壶,也顾不上倒,直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凉茶,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妈的……差点……差点就回不来了……贤子,有吃的没?快饿死了,这一路跑的,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李贤连忙吩咐值夜的内侍去准备饭食汤水,然后目光急切地看向刘建军,又看看缩在一旁惶惶不安的李显。

    “这……是怎么了?路上遇到危险了?”李贤的心提了起来。

    李显的表情惶恐不安,像是被吓傻了,这不对劲。

    刘建军摆摆手,又灌了一口水,才喘匀了气,道:“别提了……房州那地方,武三思那王八蛋派的看守跟防贼似的……不,比防贼还严!

    “本来都走不掉了,后来我想到徐敬业他们找了个跟你很像的人充当沛王,于是我们有样学样,找了个跟显子很像的人,又摸黑翻墙才溜出来。

    “回来的路上也不太平,遇到了两波盘查,妈的,幸好老子机灵,把显子装成了染瘟病的,连滚带爬才躲过去……

    “反正,总的来说是有惊无险。”

    这时,刘建军又看向李显,眼神不着痕迹的对着李贤使了个眼色,道:“显子一路上奔波,太累了,还是让他先去歇息吧。”

    李贤瞬间明白了刘建军的意思,看向还显得惶恐不安的李显,柔声问道:“显弟?”

    李显下意识的点头,有些木然。

    李贤眼光看向刘建军,刘建军却只是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李贤心里一紧,又轻声对李显宽慰道:“显弟,来了长安了,已经安全了,你先去休息,好吗?”

    李显有了反应,点了点头,但却不动。

    李贤看着弟弟李显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更痛,再也顾不得细问刘建军详情。他上前一步,柔声道:“显弟,一路辛苦了。走,兄长先带你去安顿歇息。”

    他搀扶起几乎木然的李显,对刘建军快速道:“建军,你也先歇口气,用些饭食,我安置好显弟便回来。”

    刘建军点了点头,示意他快去。

    李贤不再多言,小心地搀扶着李显,来到一处早已准备好的僻静厢房。

    内侍早已点亮灯烛,铺好了床褥。

    “显弟,到了,这里很安全,绝不会有人来打扰。”李贤扶着李显在榻边坐下,温声安抚,“你先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一切有兄长在。”

    李显似乎稍微回神了一些,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李贤,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哽咽的低泣,用力点了点头。

    李贤替他脱下沾满尘土的外袍,看着他躺下,又仔细掖好被角,就像小时候照顾这个弟弟一样。

    看着李显在极度疲惫和惊吓中渐渐闭上眼,呼吸变得沉重但还算平稳,李贤这才稍稍放心,吹熄了大部分烛火,只留一盏小灯,轻轻退出了房间,嘱咐门口的心腹内侍严密看守,任何人不得打扰。

    做完这一切,李贤深吸了一口寒冷的夜气,压下心中的纷乱与担忧,快步返回自己的院落。

    推开房门,只见刘建军已经风卷残云般地扫光了内侍刚送来的一盘胡饼和肉羹,正捧着碗喝最后一口汤,脸上总算恢复了一点血色,但眉宇间的疲惫和凝重丝毫未减。

    见李贤回来,刘建军放下碗,抹了把嘴,神色彻底严肃起来,他指了指门口。

    李贤会意,立刻对左右道:“你们都退下,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得靠近。”

    待屋内只剩他们二人,刘建军坐到李贤跟前,声音压得极低:“贤子,刚才显子在我没好说,怕他应激,显子他……不仅仅是路上受了惊吓。”

    李贤心底猛的一紧:“到底发生了什么?”

    “巴州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儿,也同样发生在显子身上。”刘建军意有所指的看了李贤一眼,道:“只不过显子身份特殊,他们没敢真的逼死他,所以,只要显子不死,能用的……几乎都用上了。”

    李贤闻言,浑身发冷。

    刘建军虽然没有明说,但李贤轻易就猜到李显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当初丘神勣只为干脆利落的逼死自己,所使用的手法就已经足够下作,而显弟……欲死不能。

    尤其最关键的是,当初的自己根本不知道是母后要针对自己,所以哪怕是快要被逼死,心里最起码还有着一个希望——那就是回到长安,为自己洗清冤屈。

    可显弟呢?

    他登基过,也被母后废黜过,所以他明确的知道是母后要害他,知道那些杀意都是来自至亲之人,这才是最绝望的。

    ……

    “显子的事儿回头再说吧,先让他休息一晚上,有你这个当兄长的在,他总归是能恢复过来的,老刘呢?”刘建军揉了揉眉心,眼神里出现一些渴望:“他……还在吧?”

    李贤抿了抿嘴,脑海里浮现刘仁轨的交代。

    他对上刘建军那副疲惫的神色,忍不住就要脱口而出。

    可刘建军表情却是一愣:“他这就没了?”

    李贤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进去,脸上露出黯然之色,道:“明日……你随我一起去他府上吧,还……来得及。”

    刘建军表情瞬间一窒,沉默点头。

    ……

    翌日,天色刚蒙蒙亮。

    李贤早早起床。

    他先去厢房看了李显,李显倒是睡着了,但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锁,时不时会惊悸一下,口中发出模糊的呓语。

    李贤守在旁边看了片刻,心中叹息,最终没有叫醒他,吩咐内侍好生照看,等他自然醒来立刻报知。

    回到正厅,刘建军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色常服,头发也仔细束好,洗去了风尘,看起来要精神了许多,只是眼神里还有着一些担忧和哀伤。

    两人沉默地用了一些简单的朝食,气氛压抑。

    “显子还没醒?”刘建军像是无意识的问。

    “嗯。”

    “吃完饭就去老刘府上?”

    “嗯。”

    “走吧,没心思吃了,蹭他贡品去。”刘建军忽然站起身,脸上有些强行的释怀,还有故作轻松的洒脱。

    李贤想了想,站起身。

    ……

    王府门口,马车早已备好,车夫轻轻挥动鞭子,马车缓缓启动,辘辘驶离沛王府,朝着刘仁轨府上而去。

    车内不知时,等到车夫在外低声唤“殿下,长史,刘府到了”,李贤才注意到刘建军回过神来。

    刘建军没有立刻动作,他看了一眼李贤,抿了抿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然后猛地抬手,掀开了车帘。

    凛冽的寒风瞬间灌入车厢。

    刘府那熟悉的门楣映入眼帘,已然挂上了刺目的白幡,在寒风中无力地飘动,刘府府门大开,像一张沉默而哀伤的巨口。

    两人尚未走近,便已经听到有低沉悲切的哭声和诵经声传来。

    刘建军站在车旁,望着那被一片缟素笼罩的府邸,先前那点强装出来的洒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下颌绷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目光直直地看着那飘摇的白幡,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李贤随后下车,轻轻碰了一下刘建军的手臂,低声道:“我们进去吧。”

    刘建军像是被惊醒,深吸了一口带着香烛味的空气,重重点头:“走。”

    两人一前一后,迈步向府门走去。

    越靠近,那悲声便越清晰,压抑的啜泣、女眷们哀恸的嚎哭、和尚低沉规律的诵经声……

    门房家人早已哭得眼睛红肿,见到李贤和刘建军到来,连忙行礼,声音哽咽难言:“殿下……刘长史……您二位……”

    话语未尽,却充满了悲凉。

    刘建军沉默不语,只是一路走进灵堂。

    灵堂设在了正厅,厅堂内外一片素白,白幡低垂,白色的蜡烛缓缓燃烧着,刘仁轨的棺椁停放在正中央,尚未盖棺。

    李贤看到刘建军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他快步上前,望着刘仁轨的遗体,深深一揖到底,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刘公……晚辈……来迟了……”

    李贤抿了抿嘴,左右看了看那些跪地痛哭的刘仁轨家人子侄,心里有些疑惑。

    但想起刘仁轨的交代,李贤又小心翼翼的往回了几步,退至堂前。

    然后密切的注视着刘建军。

    刘建军对这一切都没有察觉,只是在低声念叨:“老刘,你说你这个人啊,七老八十了还跟着咱们瞎折腾做什么呢?现在好了,临了前都还在帮我的忙。

    “你再看看我呢?心安理得的享受你帮衬,你临走了,伸腿瞪眼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气人吧?

    “我要是你,我绝对气得从棺材板里蹦出来。”

    李贤听到这儿,又往后退了两步,已经快要退到房门口了。

    刘建军还是浑然不觉,只是沉浸在悲痛和自责中,对着棺椁中的老人继续絮叨,声音嘶哑:“老刘啊……啊……啊?!!”

    声音在短短一息之间由沙哑低沉,到尖锐高亢。

    接着,李贤便见到刘建军猛地往后跳了三尺远,整个人跌坐在地,瞳孔骤然收缩,指着棺椁,声音跟见了鬼似的:“诈……诈尸了!老刘诈尸了!”

    李贤憋着笑,目光看向棺椁。

    棺椁中的老人缓缓坐直身体,嘴角似笑非笑的盯着刘建军。

    灵堂里原本悲悲切切的哭声和诵经声,在这一刻诡异地戛然而止。

    所有“悲痛欲绝”的家人子侄都停下了表演,和尚们也忘了敲木鱼,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棺材和那个吓得魂飞魄散的刘建军,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悲伤,只剩下压抑不住的古怪笑意。

    这一刻,刘建军目光茫然的看向众人,看向李贤,最终落在了刘仁轨身上,语无伦次:“你你你……老头儿你……你没死?!你骗我?!!”

    刘仁轨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他一边笑一边指着刘建军:“哈哈哈!你这泼赖!平日里的机灵劲儿哪去了?老夫不过略施小计,你就吓成这般模样!哈哈哈……咳咳……”

    笑得太过,刘仁轨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刘建军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笑得开怀的刘仁轨,又看看周围笑作一团的人群,再看看门口忍笑忍得辛苦的李贤,终于彻底明白过来。

    然后,张牙舞爪的就朝着李贤扑了过来。

    “我靠!贤子,你他妈跟老刘合起伙来骗我!”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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