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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薛讷 刘建军后续的计划 贤显对弈


薛掌柜见刘建军并未立刻拒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忙躬身道:“全凭刘管事吩咐,在下静候佳音。”

    说完,便跟着一名伙计退了出去。

    账房内只剩下刘建军、李贤和王勃三人。

    刘建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抽出那封信,反复检视着那个飞马火漆印,眉头紧锁:“北风紧,需厚裳……预付全款,价格翻倍?妈的,这哪是做生意,这分明是烧钱买命啊!贤子,你怎么看?”

    李贤同样面色凝重,缓缓道:“出手如此阔绰急切,又语焉不详,所图绝非寻常商贸。‘北风’常指代北方边患或来自北方的压力,‘厚裳’则是御寒之物。眼下即将入冬,北边……难道是军需?”

    “边军?”

    刘建军摸着下巴,“边军采购军需自有朝廷法度和兵部、太府寺操办,何须通过一个神秘商人,用这种鬼鬼祟祟的方式,来找我们这官营作坊私下高价购买?

    “这不合理,除非……”

    李贤接口道:“除非他们所需甚急,等不及朝廷调拨,或者……朝廷的调拨出了问题,甚至他们本身就不便通过朝廷渠道!”

    王勃在一旁低声道:“长史,沛王殿下,那位薛掌柜虽作商贾打扮,但步履沉稳,指节粗大,眼神锐利,倒更像行伍之人。

    “而且,他言谈间对河东地理、边塞情状颇为熟悉。”

    “军人?”刘建军眼睛眯了起来,“河东地界的军人,姓薛,出手这么豪横,还能想到用棉布这种新鲜玩意……我好像知道是谁的人了。”

    李贤心中一动,一个名字浮上心头:“你是说……薛讷?”

    “八成是他!”刘建军一拍大腿,“薛仁贵的儿子!怪不得这么大气!如果是他,那这‘北风紧’恐怕就不是小事了。

    “眼下已经到了深秋,寒冬将至,北边可能真的要有大动静,或者某些部队缺衣少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逼得他不得不私下想办法。”

    李贤沉吟道:“若真是薛将军所需,于国于民皆是正事,我们理应相助。

    “只是……如此大规模私下交易军需,一旦泄露,可是大罪。何况,我们如何确信他真是薛讷的人?”

    刘建军晃了晃手中的信:“这不在确认嘛!老王,去,把那位薛掌柜再请进来,客气点。”

    王勃领命而去。

    很快,薛掌柜再次被请进账房,这次他神色更加恭敬。

    刘建军也不绕圈子,直接盯着他问道:“薛掌柜,明人不说暗话,你家郎君,可是薛慎言?”

    薛掌柜浑身一震,深吸一口气,再次郑重行礼:“刘管事明察秋毫!在下薛勇,确是薛讷郎君麾下队正。此番奉命乔装而来,实属无奈,郎君再三叮嘱,务必谨慎。”

    确认了身份,账房内的气氛为之一变。

    李贤和刘建军的疑虑稍减,但心情却更加沉重。

    薛讷派人以这种方式来采购,本身就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和敏感性。

    刘建军将信拆开,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越发严肃。

    他将信递给李贤。

    李贤快速扫过手信,信的内容很简短,只是再次强调了急需大量厚实棉布,至少数千匹,用于御边寒,并承诺所有后果由他一力承担,价格绝非问题。

    信末的飞马印鉴,正是薛家部曲的标记。

    李贤看完,将信收起,沉声道:“薛将军信中所言,我等已明白,边军将士戍守辛苦,御寒之物乃性命攸关之事。

    “只是……如此巨量布匹,如何运抵?又交付何处?如何确保不被察觉?”

    薛勇见对方已挑明,也不再隐瞒,低声道:“郎君已有安排,布匹可混杂于送往河东的普通商货之中,分批启运吗,抵达蒲州后,自会有人接应,转道北上。

    “沿途关隘,郎君已打点妥当,当可无虞,只需贵坊能尽快供货,越快越好!”

    刘建军与李贤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了共识。

    刘建军一拍桌子:“好!薛将军为国戍边,这份心意,我们接了!价格就按市价,无需加倍!我们虽非圣人,但也知大义,不能发这种国难财!但预付全款得收,我们工坊也需要周转资金扩大生产!”

    薛勇闻言,顿时激动不已,抱拳道:“刘管事高义!郎君果然没有看错人!定金……不,全款今日便可交付!”

    “爽快!”刘建军道,“老王,带薛队正……哦不,薛掌柜,去办手续,调集第一批货!记住,最高优先级,工坊所有人手,优先保障薛将军的订单!对外就说是河南赵掌柜加急要的货!”

    “是!”王勃领命,带着千恩万谢的薛勇快步离开。

    账房内再次安静下来。

    李贤望着窗外依旧喧嚣的收购点和远处轰鸣的工坊,缓缓道:“多事之秋啊……刘公若在,不知会作何想。”

    刘建军叹了口气,脸上没了平时的嬉笑:“是啊,棉花本是用来惠民活命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先用于助军固边了,这狗日的世道……不过薛讷那边找来找也是好事。”

    “好事?”李贤沉吟片刻。

    和刘建军共处这么久,他早已明白刘建军一些话里的意思,问道:“你是说……他也能拉拢?”

    “不是拉拢,是投靠。”刘建军摇了摇头,道:“你母后迟早有登极的一天,你想没想过那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李贤一愣。

    刘建军走到窗边,声音低沉下来:“贤子,你我心里都清楚,太后她权欲日盛,手段酷烈,废帝立新,不过在她一念之间。

    “如今这局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她若真要再进一步……届时,你这样的先帝之子,李唐宗室,将何以自处?”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我们必须早做打算,天下迟早是她的天下,届时她的手眼将能通天,咱们在长安折腾的这些小动作,也迟早会有被发现的那一天。

    “我们要想保全自身,甚至……将来有所作为,就必须跳出这个樊笼!”

    李贤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北上!”刘建军斩钉截铁,“以经商、督运棉布、乃至协助边军筹措物资为名,逐步将我们的力量转移出去,河东、河北,乃至塞外!

    “那里天高皇帝远,有广袤的土地,有彪悍的民风,更有像薛讷这样,可能对李唐心存旧念、又与武氏并非一心的将领!”

    他走近李贤,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薛讷是薛仁贵之子,将门虎种,在边军中素有威望,且其父曾受先帝厚恩。

    “你看他今日行事,宁可冒险私下采购,也不全然依赖朝廷,说明他自有其顾虑和立场,若能与他结下这份善缘,取得他的信任,将来万一有变,北边就有一个强有力的支点!

    “到时候,我们可以借练兵、屯田、商贸之名,在那里积蓄钱粮,训练人手,这才是真正的长远之计!”

    末了,他意味深长道:“打铁还需自身硬,你母后都知道要掌握兵权,我又怎会没有考虑到?只是没想到薛讷自己先找了过来。”

    李贤默然良久,他知道刘建军是对的。

    在母亲日益紧逼的权势下,苟安于长安绝非良策。

    甚至说的不好听些,等到母后登极,手眼遮天的那一天,长安这偌大的基业就将不再是自己的助力,反而会是催命的利刃。

    李贤心悦诚服道:“薛讷……确实是个可以倚重的人才。”

    “没错!”刘建军重重拍了拍李贤的肩膀,“所以,薛讷这单生意,我们不但要做,还要做得漂亮,做得让他欠我们一个天大的人情!这,就是我们北上的第一步!”

    李贤点头:“那……我们该怎么做?”

    “这是我的事儿,这些事情我来安排就行了。”刘建军咧着嘴笑。

    李贤抿了抿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刘建军帮了自己很多,无论是哪方面,他都是冲锋在前的那一个。

    “咋了?感动了?”刘建军突然揶揄的问。

    李贤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知道刘建军又要调侃自己了。

    果然,刘建军咧嘴一笑:“那再加俩姑娘?”

    李贤刚想说他年纪轻轻都开始吃虎鞭了,可忽然却看到刘建军脸色一阵严肃,双眼诚恳的盯着自己:“贤子,你答应我的事情你都做到了,而我当初也答应过你忙起来的……现在不就正忙着么?

    “所以,心里别总觉得亏欠或是愧疚,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李贤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感动。

    刘建军忽然又说:“但眼下还真有个事儿要让你去做。”

    “什么事儿?”

    “显子,他该回去了。”

    刘建军顿了顿,似乎在想怎么开口:“长安和大义谷这边都用不上他了,但房州那边还需要他,替身终究只是替身,不可能瞒永久的,我知道你跟显子的感情深厚……”

    刘建军没说完,李贤就点头道:“我知道轻重的。”

    当初刘建军把李显拉来长安是为了让他来拉拢苏良嗣,眼下苏良嗣已经成功接替了刘仁轨的位置,李显就该回去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市侩,但长安显然不是李显的久留之地。

    若是房州事发,牵连的会是所有人。

    只是……

    李贤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李显开口。

    ……

    棉花生态园事毕,李贤最终还是来到了李显静养的小院子。

    李显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面前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自己与自己对弈,看得出来是很无聊了。

    听到脚步声,李显抬起头,见是李贤,脸上立刻露出真切的笑容:“二兄,你来了?前方那般忙碌,我还以为你今日不得空过来了。”

    他说着,顺手给李贤斟了一杯刚沏好的茶。

    李贤在他对面坐下,接过茶杯,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环视着小院,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记录着李显这数月来的安宁与恢复,打破这份安宁,将他重新推回房州那个囚笼,李贤心中充满了不忍与愧疚。

    “显弟,”李贤抿了口茶,斟酌着词语,“近来感觉如何?身子可大好了?”

    “劳二兄挂心,早已无碍了。”

    李显笑了笑,甚至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吃得好,睡得香,比在房州时舒心多了,说起来,还要多谢二兄和刘建军给了我这段清静日子。”

    他的笑容坦率,显然对即将到来的分别毫无预料。

    可李贤越是看着他这般模样,话更难以出口。

    他沉默片刻,目光落在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他忽然就说:“显弟,你我二人对弈一局吧?”

    李显有些意外,但很快欣然应允:“好!自己与自己下,总归是缺了些趣味。”他动手将棋盘上的棋子归位。

    棋局开始,李贤执黑,李显执白。

    起初,兄弟二人落子如飞,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在宫中无忧无虑对弈的时光,但渐渐地,李贤的棋路变得凝重起来。

    他并未刻意相让,也未猛烈进攻,占据要点,稳固外势,却并不急于屠龙,反而几次在李显看似岌岌可危的大龙旁落子,似攻非攻,似围非围。

    李显额角已经微微见汗。

    终于,李贤一子落下,并未直接切断李显一条大龙的归路,而是远远地镇在一处关乎双方形势消长的天元要冲之上。

    这一子,看似缓手,实则遥相呼应,隐隐控制了全局的脉络,让李显无论怎么挣扎,都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李显手持白子,悬在半空,久久未能落下。

    他凝视着棋盘,又抬眼看了看面色平静却目光深沉的李贤,心中若有所悟。

    “二兄,”李显缓缓放下棋子,声音有些干涩,“这盘棋……我似乎已无路可走了?无论投向何处,都在你的笼盖之下。”

    李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着棋盘一角李显最初做活的一块棋,轻声道:“显弟,你看此处,当初你孤军深入,形势危殆,费尽心力才在此处做活,求得一线生机,占得这方寸之地,得以喘息。”

    他又指向自己刚才落下的那枚黑子,以及棋局上其他几个关键点:“若一味固守这弹丸之地,看似安稳,实则如瓮中之鳖,待四方合围,则再无辗转腾挪之余地。

    “届时,纵是这好不容易做活的一块,也可能因为全局的倾颓而受到牵连,最终难以独善其身。”

    李显的脸色逐渐发白,露出挣扎的神色。

    李贤不再落子,他知道李显已经明白了。

    “你……该回房州了。”

    李贤语气艰难,目光紧锁着李显的反应。

    果然,李显闻言,脸色微微一白,端着茶杯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眼中的光亮迅速黯淡下去,被一层显而易见的恐惧和抗拒所取代。房州之于他,不仅仅是贬谪之地,更是无数噩梦和屈辱的源头。

    “为……为何如此突然?”李显的声音有些发干,“是母后她……还是朝中又有了什么变故?”

    他的第一反应仍是来自最高权力的压迫。

    “并非母后旨意,亦非朝局有变。”李贤连忙安抚道,心中酸涩更甚,“是我们的计划需要。

    “长安目下虽看似安稳,实乃漩涡中心,你我兄弟皆在风口浪尖,母后目光如炬,我们在此地的动作,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李贤深吸一口气,将刘建军那番关于武后登极后局势的分析,以及北上积蓄力量的长远规划,择其要点,细细说与李显听。

    他谈到长安基业未来的风险,谈到北方的重要性,谈到薛讷可能带来的契机……

    “你需要回去,稳住那里的局面,那替身终究难以长久,你在房州,并非无所作为,而是为我们保留一条后路,一处远离风暴眼的根基,将来若北方事成,房州与河东河北亦可互为犄角之势。”

    李显静静地听着,脸上的恐惧渐渐被深思所取代,数月来的静养与旁观,让李显不再只是那个只知瑟瑟发抖的庐陵王,他变得成熟了许多。

    这次,李显沉默了许久,目光再次落回棋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冰冷的白玉棋子。

    “二兄,”良久,他抬起头,眼中虽仍有挣扎,却多了一份决然,“我明白了。我……回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

    李贤心中一痛,同时又感到一丝欣慰。

    他的弟弟,真的长大了。

    “显弟,苦了你了。”李贤伸手,重重按在李显的肩上,“回到房州,武三思的人定然还会刁难,但今时不同往日,你定要小心周旋,保全自己为首要。”

    “二兄放心。”

    李显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虽然有些勉强,却比哭更能让人安心。

    “这数月静养,并非虚度,我已知晓二兄与刘长史所做之事关乎何等大局,房州虽苦,虽险,却也是我当下唯一能安身,并能为之尽力之处,我不会再如往日般惶惶不可终日了。”

    ……

    离开小院时,李贤回头望去,李显依旧坐在石凳上,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有些孤单。

    长安的秋意,似乎更浓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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