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酸豆角

二妞手上也抱着一个陶罐，紧随大妞之后开口。

“奶奶，我也帮忙擦了噢！”

“好，辛苦大妞，也辛苦二妞了！”

林禾手上沾了辣椒水，就没伸手捏二人的脸，而是笑着让二人去取一块饴糖。

“奶奶最好啦！”

二妞一听有糖吃，立马上前抱住林禾，还顺势在林禾的怀里蹭了蹭。

不等林禾反应过来，怀里的二妞就察觉出不对，声音带着哭腔。

“好辣……我的脸和眼睛都好辣啊……”

完了！

林禾这才想起来，她剁了快一个时辰的红辣椒，不仅手上有辣椒水，胸前的衣服上也沾了不少。

二妞一头扎进她怀里，可不就蹭上了！

“大山，你带二妞去冲洗眼睛和脸。”

现在也只有沈大山没碰过辣椒，手是干净的。

沈大山应下了，谁料他才刚碰到二妞的眼睛，二妞就喊得更大声了。

“爹！你的手也辣！好辣！”

沈大山这才反应过来，他之前帮忙搬陶盆的时候也碰到过，赶忙收起自己的手。

“我给你倒水，你自己洗。”

沈大山有些慌乱，但好在倒水没出什么错，二妞沾到的辣椒水又少，很快就缓解了。

比上次大妞的情况轻许多。

有了这次的教训，二妞也不敢再靠近剁辣椒。

她被安抚好，委委屈屈地跟着大妞坐到山洞最里面，离那几盆“危险”的红辣椒远远的。

山洞里暂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浓郁的辛辣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好了，咱们抓紧装罐，这味儿太冲了。”

林禾揉了揉也被熏得有些发痒的鼻子，开始着手装罐。

沈大山闻言，立刻将那几个擦得干干爽爽的陶罐一字排开。

林禾拿起一个稍微大一些的陶勺，伸进装满辣椒碎的陶盆里。

红艳艳又湿漉漉的辣椒碎被舀起，还带着渗出的鲜红汁水，“啪嗒”一声落入陶罐底部，在罐底铺开。

“大山，别光看着，用手压！”

林禾见沈大山杵在旁边，开口道。

这憨厚的汉子“哦”了一声，赶紧去水盆边反复搓洗双手，又用布巾擦得一丝水汽也没有，然后蹲到陶罐前，伸出他那双蒲扇般的大手。

他学着林禾刚才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抓起一把辣椒碎，放进罐里，然后就用手指轻轻拨弄着，试图让它平整些。

林禾看得直皱眉，他那样得弄到什么时候？

“大山，你得压实！用点力气！把里面的空气挤出来，不然存不住！”

沈大山恍然大悟，憨憨一笑。

“嘿，我说呢！”

他这才放开手脚，握起拳头，对着罐里的辣椒碎轻轻捶打下去。

“噗嗤”一声，红色的汁水被挤压出来，顺着罐壁流下少许。

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用力过猛了。

“没事，就这样，均匀点捶，一层一层压实在。”

林禾一边用勺子往罐里添辣椒，一边指导。

她动作麻利，一勺接一勺，沈大山就跟着她的节奏，用拳头一下一下地压实。

王三娘也没闲着，她负责装另一个陶盆里的辣椒。

她心细，虽然没有做过剁辣椒，但是腌制过其他东西，不用林禾多说，就知道要层层压实。

她甚至找来一段粗细合适的短木棍，洗干净之后代替手来捶压，这样更省力，也不会直接接触辣椒。

“三娘这法子好！”林禾赞许道。

沈大山一看，也赶紧有样学样，找了根木棍来帮忙。

这下效率高多了，只听见“噗嗤、噗嗤”的挤压声在山洞里规律地响起。

空气里的辣味仿佛也更浓烈了。

靠近剁辣椒的几人都被辣得直打喷嚏，站得远些的大妞二妞也没好到哪里去。

偏偏给剁辣椒装罐是个需要耐心的细致活，被熏得直打喷嚏也不能放松。

装罐的时候不能装太满，要留出一些空间发酵，但又不能太松，必须压得瓷实。

很快，沈大山的额头上就又冒出了汗珠，红色的辣椒汁不可避免地溅到了他的手腕和袖口上，他也顾不上了。

当一个陶罐快要装满时，林禾会用手背或木勺背面将最上层的辣椒抹平。

然后小心翼翼地沿着罐壁淋上一小层菜籽油。

“这油是封口的，能隔开空气，防霉。”她向好奇看着的王三娘解释。

油滴落在红彤彤的辣椒表面，镀上了一层温润的光泽。

几大盆辣椒碎都被装进陶罐当中。

林禾和王三娘用早就准备好的干草和软布覆盖住罐口，再用草绳一圈一圈紧紧扎牢，确保密封。

“大功告成！”林禾长舒一口气，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腰。

沈大山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胳膊抹了把汗，看着那几罐劳动成果，咧开嘴笑了，尽管脸上还沾着点辣椒籽，显得有些滑稽。

王三娘打来清水让大家洗手。

山洞里，辛辣味还未散去，就着这辛辣的味道，几人简单吃了午饭，又开始处理堆在另外一边的豆角。

林禾怕忘记，先把要吃的豆角留了一把出来，放在灶台的簸箕里。

酸豆角比起剁辣椒来说简单多了，没有太多繁琐的步骤。

“大山，你去烧一锅开水，等水开了之后，你就将火撤掉。”

林禾手上拿着豆角，碰到太长的就用手掰成两段。

太长的豆角不好塞进陶罐里，那些比较大的陶罐已经用完了，剩下的这些不够大。

王三娘已经摸清了腌东西的门路，不用林禾说，就已经拿着干净的布把陶罐擦干。

“三娘，你先在罐底铺一层盐。”林禾手上的豆角已经理得差不多。

王三娘按照林禾说的话做。

先在罐底薄薄撒了一层粗盐，雪白的盐粒落在深色的罐底，格外显眼。

林禾把握在手上的豆角顺着罐壁一圈圈码放整齐，码上一层，就让王三娘在豆角上再均匀地撒一层盐。

“每放一层，都得轻轻压一压，把豆角之间的空气挤出去。”

林禾说着，用洗净的短木棍轻轻戳着豆角。

王三娘心领神会，在另外一个码好豆角的陶罐中，也用手轻轻按压。

豆角一层层加高，盐一层层撒下，直到快接近罐口。

林禾在最顶上又厚厚地铺了一层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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