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谁是笑话
章旭辉被段楚寒那悍不畏死、以命搏命般的凶猛反击逼得连退三步,每一步都沉重如山岳倾颓,脚下历经风雨的青石板被踏得寸寸碎裂,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开来,碎石簌簌滚落,地面仿佛在不堪重负地**,每一次落脚都激起一圈浑浊的尘浪。他脸上横肉剧烈抽搐,眼中凶光大盛,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猩红的血丝瞬间爬满眼白,显然被这“橙阶废物”的顽强抵抗彻底点燃了怒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颜面尽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碎裂开来,下颌绷紧如铁。
“找死!”他喉咙深处滚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沉嘶吼,饱含屈辱与暴戾,声浪在胸腔内回荡,震得他自身气血都微微翻涌。双臂筋肉瞬间坟起如块块生铁,青筋虬结凸起如同盘绕的老树根,皮肤下的血管仿佛要爆裂开来,手中沉重的铁剑带起凄厉欲绝、几乎撕裂耳膜的破空尖啸,不再有丝毫保留,倾尽全身修为与滔天怒火,化作一道撕裂视野、仿佛要将空间都劈开的惨白匹练,裹挟着毁灭一切的狂暴威势,当头斩落!
这一剑,凝聚着他毕生苦修的蛮横修为,每一丝力量都源于丹田深处沸腾的真元,如同火山爆发般汹涌而出;那焚烧理智的滔天怒火,在他心头熊熊燃烧,化作毁灭一切的执念,誓要将眼前这碍眼的、挺拔如“孤松”的傲然身影彻底摧毁——那身影挺拔不屈,却在他眼中成了必须抹去的障碍。剑锋所指,剑气与剑芒交织成一道毁灭洪流,所过之处,金光雷电如狂蛇般炸闪跳跃,噼啪作响的爆裂声撕裂寂静,空气瞬间扭曲变形,发出滋滋的哀鸣,仿佛空间本身在痛苦**。热量急剧攀升,形成短暂而恐怖的炽热区域,地面焦黑、草木枯萎,连尘埃都在高温下蒸腾消散,彰显这一击的绝对破坏力。
段楚寒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心脏在胸腔内剧烈撞击,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肩胛深处的剧痛。肩胛骨深处那早已碎裂般的剧痛,在这狂暴剑压的刺激下猛然炸开,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刺入骨髓,眼前甚至泛起短暂的黑翳,视野模糊扭曲,神经如被针扎般刺痛欲裂,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退?身后便是冰冷坚硬、毫无退路的擂台边缘木桩,退无可退!躲?那沉重如山岳、裹挟着撕裂一切罡风的铁剑,那被狂暴力量冲击得几乎散架、发出哀鸣的筋骨,在这电光石火、生死一线的瞬间,已根本不容他做出任何轻盈灵动的闪避,肌肉如灌了铅块般沉重僵硬,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唯有迎上!唯有以硬碰硬!一股冰冷的决绝瞬间冻结了所有的迟疑与恐惧。
“铛——!!!”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碰撞都更加沉闷、更加刺耳、仿佛要震碎灵魂的巨响轰然爆开!如同两座铁山在擂台上悍然对撞,巨大的声浪冲击着围观者的耳鼓,震得人耳膜嗡鸣,气血翻腾,前排的人甚至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
段楚寒双臂剧震,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虎口瞬间撕裂,温热的鲜血沿着黝黑粗糙的剑柄蜿蜒而下,滴滴答答砸落在冰冷石面,迅速汇聚成一小滩刺目的殷红,血珠在飞扬的尘埃中溅开细小的花朵。他整个人被那沛然莫御、如同洪流般的巨力砸得双膝一软,几乎要支撑不住跪倒下去,脚下青石“咔嚓”一声脆响,竟硬生生被他踩裂,碎块深深陷入鞋底,脚踝处传来钻心刺骨的剧痛!骨骼不堪重负的**清晰可闻,喉头猛地一甜,又是一大口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带着内脏碎片的气息,溅在章旭辉那张因暴怒而狰狞扭曲的面孔和冰冷的剑锋上,刺目的血色染红了对方凶戾嗜血的双眼,浓重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带着铁锈般的腥咸,视野再次被血色模糊。
然而,他那双深不见底、如寒潭般的眸子,却在剧痛与重压下亮得惊人!那不是绝望的灰暗,而是被彻底点燃的、冰封千年的灼热战意,瞳孔深处如寒星闪烁,锐利而决绝,仿佛要刺穿眼前的对手!他死死咬住牙关,牙龈渗出血丝,混合着口中的腥甜,硬是凭借着那股从玉清池凛冽罡风里、从天致青酷烈真气中千锤百炼磨砺出的、刻入骨髓的狠劲,将腰间的铁剑向上死死抵住!黝黑的剑身承受着恐怖的压力,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下一刻就要不堪重负断裂的**,剑脊在巨大的力量下微微弯曲,却终究没有弯折屈服,倔强地支撑着,剑脊在摇曳的灯光下泛着冷硬不屈的光泽,映照着他眼中不屈的火焰。
章旭辉脸上原本得意的狞笑瞬间僵住了,如同戴上了一张拙劣的面具。他这志在必得、凝聚全力的一剑,竟被硬生生架住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剑锋上传来的,不是灵力溃散的虚弱,而是一种如同地底熔岩般沉默、却蕴含着毁灭性爆发力量的反抗,那股力量透过冰冷的剑刃传递,震得他手腕发麻,虎口隐隐作痛,甚至顺着臂骨向上蔓延!段楚寒脚下碎裂的石块深深陷入,他腰间的铁剑仿佛生根于大地,那股源于纯粹意志、近乎磐石的“不动”之势,竟隐隐撼动了他引以为傲的力量根基,让他心中莫名一悸,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背脊悄然升起,瞬间浇灭了几分狂怒。
就在这千钧一发、力量僵持的瞬息,段楚寒眼中寒芒爆射,如同淬毒的匕首!他不再一味硬抗那山岳般的压力,而是借着对方剑势下压的力道,腰身猛地一拧,脊柱发出轻微的爆响,爆发出最后的敏捷,被鲜血染得暗红的铁剑如同一条滑腻而致命的毒龙,顺着章旭辉的剑刃诡异地一卸、一引!章旭辉那狂暴汹涌的力量骤然失去了着力点,如同巨锤砸空,整个人被带得一个趔趄向前猛扑而去,重心瞬间彻底失衡,庞大的身躯出现了致命的晃动,脚步踉跄如同醉汉,空门大开,致命的胸腹要害完全暴露!
机会!
段楚寒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孤狼濒死反击般的低吼,声音沙哑却充满爆炸性的力量,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他强忍着几乎要散架、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的身体,左脚在地面猛地一跺,碎石飞溅!借着这一蹬之力,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不退反进,以惊人的速度撞入章旭辉因前扑而洞开的、毫无防备的胸腹空门!那柄沉重如山的铁剑,此刻在他手中却爆发出令人心悸的速度与精准,剑柄末端包裹的粗糙皮革,带着他全身的重量和玉石俱焚的决绝意志,如同沉重的攻城锤般狠狠撞向章旭辉毫无防备、脆弱柔软的肋下要害!目标精准无比,正是人体防御最薄弱的软肋!
“嘭!”
一声令人心头发闷、如同重物击打沙袋的钝响!章旭辉脸上的狞笑瞬间被难以置信的剧痛取代,双眼因剧痛而暴凸,眼球几乎要脱出眼眶,庞大的身躯如同被一头狂奔的巨犀正面撞上,发出一声凄厉短促的惨嚎,整个人离地飞起,像一只被丢弃的破麻袋般横着摔出数丈之远,重重砸在擂台边缘的木桩上,发出一声闷响,又弹落在地,溅起大片呛人的尘土,木屑纷飞如雨。他手中的铁剑“哐当”一声脱手飞出,落在远处,兀自嗡鸣不止,在地上跳动震颤,剑尖划出一道刺耳的长痕。
尘土弥漫中,章旭辉蜷缩在地,身体弓成虾米状,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和破碎的**,挣扎着却无法起身,每一次抽搐都带出更多的血沫。全场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呼啸而过,卷动尘埃。整个比试场,死寂一片,落针可闻。所有的私语、惊呼、乃至那些嫉妒的谩骂,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掐断、冻结,只剩下弥漫的尘土和那柄在死寂中兀自嗡鸣震颤的铁剑,以及擂台上那个单膝跪地的身影。
唯有段楚寒拄着那柄血迹斑斑、剑身犹自嗡鸣震颤的铁剑,单膝跪在碎裂狼藉的青石上,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痛楚,汗水混着尚未凝固的血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紧贴在精瘦却布满新旧交错伤痕的脊背上,清晰地勾勒出嶙峋凸起的骨节轮廓,血水顺着衣角滴落,在脚下汇成小小的血洼。但他依然挺直了那仿佛永远不会折断的脊梁,如同插在废墟中的一杆不屈战旗,缓缓地、艰难地抬起头,目光越过弥漫的烟尘,冰冷如刀锋般扫过台下那一张张凝固着震惊、错愕、乃至深深刻入骨髓的恐惧的面孔。那些曾经写满轻蔑和嘲笑的脸庞,此刻只剩下僵硬和难以置信的空白。
执剑童子?笑话?
他的剑,刚刚让一个金光殿高高在上的黄阶弟子,像条死狗一样狼狈不堪地飞了出去,彻底砸碎了那层可笑的优越。
那剑尖上凝聚、滴落的血珠,在死寂无声的擂台上砸开,发出沉闷而清晰的一声声回响,咚…咚…如同沉重的心跳,又仿佛敲响了一记无声的丧钟,冰冷地宣告着某些腐朽规则与轻视傲慢的终结,在这片死寂的场地上回荡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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