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鼠口余生与无声的证词
1937年7月12日，正午时分（地下时间感模糊） 地点：北平西山，地下溶洞暗河边
那玩意儿从漆黑的水里猛地扑出来，带起的腥风差点把林天豪手里那点可怜的火把吹灭！火光摇曳间，照出一张扭曲狰狞的鼠脸，赤红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光，满嘴尖牙挂着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碎肉，直朝他喉咙咬来！
“滚开！”林天豪吓得魂飞魄散，完全是求生本能，嘶哑着嗓子吼了一声，手里当做火把的燃烧绒苔团下意识地就往前狠狠一捅！
“吱——！！！”
火团正好捅在那变异水耗子湿漉漉的脸上，发出一阵焦糊的臭味和皮肉烧灼的嗤嗤声！那畜生发出一声尖锐痛苦的惨嚎，猛地向后一缩，扑通一声掉回黑水里，剧烈地扑腾起来，搅起一片浑浊的浪花。
林天豪趁机连滚爬爬地向后倒退，后背再次撞上冰冷的岩壁，心脏咚咚咚地像是要砸穿胸骨！他手忙脚乱地挥舞着快要熄灭的火团，惊恐地盯着水面。
那变异水耗子显然被烫伤了，但并没有死，它在水里翻滚了几下，赤红的眼睛更加怨毒地盯上了林天豪，似乎随时准备再次扑上来！而且，远处的漆黑水面上，又冒出了好几个类似的、 **aller 但同样眼神凶恶的小脑袋！
这鬼地方不止一只！
必须立刻离开水边！
林天豪再也不敢停留，也顾不上方向了，举着快要烧到手的火团，跌跌撞撞地朝着溶洞深处、地势更高的地方跑去！
脚下的路更加湿滑难行，到处是凸起的怪石和深不见底的水洼。他拼命奔跑，感觉肺叶像破风箱一样嘶哑地抽动着。身后的水声里，似乎传来了那些畜生划水追赶的声音！
就在他手里的火团即将彻底熄灭，黑暗再次吞噬而来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点微弱的、不同于他手中火光的、稳定的惨白色光芒！
光？！哪里来的光？！
林天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光芒的方向冲去！
靠近了才发现，那光芒是从一个狭窄的岩石缝隙里透出来的！缝隙仅容一人勉强侧身通过。他毫不犹豫地挤了进去！
缝隙后面，竟然是一个不大的人工开凿的洞穴！洞壁上挂着一盏样式古怪、玻璃罩子已经裂了、但依旧散发着惨淡白光的电石灯！灯光虽然昏暗，却足以照亮这个小小的空间。
这里显然有人待过！地上铺着干燥的杂草，角落里甚至还有一个破旧的铁皮箱子，箱子上印着的日文和骷髅标志更加清晰！
而在洞穴最里面的石壁上，竟然用木炭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日文！字迹潦草而急促，很多地方还被反复涂抹勾画，透着一股疯狂的绝望感！
林天豪当然看不懂日文，但他能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绝望和恐惧。他背靠着冰冷的石壁，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听着缝隙外面的动静。
那些变异水耗子似乎不敢靠近这个有稳定光源的洞穴，只是在外面焦躁地吱吱叫着，徘徊了一会儿，最终渐渐远去了。
暂时安全了…
林天豪感觉自己像是刚从鬼门关爬回来，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他看了一眼那盏诡异的电石灯，又看了看那个铁皮箱子，最后目光落在墙上的日文上。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看样子，像是某个鬼子技术人员或者看守临时待过的据点？他为什么要把这些字写在墙上？又为什么把灯和箱子留在这里？
强烈的恐惧和好奇心驱使着他。他挣扎着爬起来，凑到那面写满字的石壁前，虽然看不懂，但还是努力辨认着，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
突然，他的目光被墙壁角落里的几行稍微大一点、也稍微工整一点的字吸引住了。那几行字下面，还画着一个奇怪的、像是某种仪器的简易草图。
而在那草图旁边，赫然写着一串夹杂着英文和数字的代号——“A-113 菌株 - 气溶胶实验 - 高致死 - 不可控 - 废弃”！
虽然大部分看不懂，但“菌株”、“实验”、“致死”、“废弃”这几个词，像冰锥一样刺进林天豪的脑子！结合之前蓑衣人和八路军的警告，他瞬间明白了！
这里真的是鬼子进行恶毒实验的地方！这个“A-113菌株”肯定是某种极其可怕的细菌武器！而且看样子是实验失败了，失去了控制，所以才被“废弃”了！那些变异的水耗子和虫子，很可能就是被这些细菌污染或者以实验废弃物为食才变成这样的！
那这个铁皮箱子里…
林天豪的心脏狂跳起来，既恐惧又有一股莫名的冲动。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捡起地上一根坚硬的兽骨，小心翼翼地撬开了那个没有上锁的铁皮箱子。
箱子里没有想象中的瓶瓶罐罐，而是塞满了各种文件、图表和照片！最上面是一份日志一样的东西，写满了日文，但里面夹杂着不少汉字，依稀能辨认出“效果”、“数据”、“观察”、“活体”、“死亡时间”等令人毛骨悚然的词汇。
而压在日志下面的几张照片，更是让林天豪只看了一眼就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照片上，是几个被捆绑着的、骨瘦如柴的中国战俘！他们身上被画满了标记，表情痛苦扭曲…而后面几张照片，则记录了他们从发病到最终死亡、身体溃烂的恐怖全过程！这根本就是活体实验的记录！
畜生！一群该千刀万剐的畜生！林天豪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巨大的愤怒和恶心感淹没了他！他恨不得立刻把这些魔鬼的罪证砸烂、烧毁！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这些都是证据！是揭露鬼子罪行、告慰惨死同胞的铁证！
必须带出去！
他强忍着剧烈的情绪波动，快速将箱子里的文件图表和照片整理好，用箱子里找到的一块相对干净的油布紧紧包裹起来，塞进自己怀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稍微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出路。这个洞穴是死路，唯一的出口就是那个来的缝隙，但外面还有变异的鬼东西。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盏惨白的电石灯上。这灯还能亮，说明有燃料，也说明…可能不久前还有人进来过？是鬼子回来取东西？还是…
他突然想起在河边看到的那个模糊的脚印！布鞋的印记！
难道…除了他，还有别人进来了？是敌是友？
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那盏电石灯的灯光，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闪烁了几下！
然后，“啪”地一声，彻底熄灭了！
洞穴瞬间陷入绝对的黑暗！
燃料耗尽了？！
不！不对！
林天豪全身的汗毛瞬间炸起！因为在灯光熄灭的前一瞬间，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在洞穴入口的那个缝隙处，一个模糊的黑影，无声无息地一闪而过！
那不是水耗子！那大小…分明是个人影！
谁？！！
林天猛地屏住呼吸，心脏骤停，死死地握紧了那根兽骨，全身肌肉紧绷，耳朵竖起来，捕捉着黑暗中的任何一丝动静。
然而，外面只有地下暗河潺潺的流水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变异水耗子不甘心的吱吱声。
仿佛刚才那一瞥，只是灯光熄灭前的错觉。
但林天豪的后背，却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
一种比面对变异生物更加冰冷的恐惧，悄然攥住了他的心脏。
电石灯为何突然熄灭？缝隙处的黑影是真实存在还是错觉？如果是人，是敌是友？是返回的日军？还是同样被困的幸存者？或者是…那个神秘的“巡山客”？林天豪怀揣着致命罪证，如何在这绝对的黑暗和未知的威胁中找到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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