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威胁与交易

使者张方乃是定海军中的一名营指挥使，被杨林选中执行这次危险的出使任务，正是看中了他胆大心细，且善于临机应变。

他此刻高昂着头，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拜占庭皇帝约翰二世和他身后那些面色铁青、紧握拳头的大臣们。

见对方在自己如此傲慢的举动和言语下，竟然硬生生忍住了怒火，没有发作，张方心中反而暗道一声“可惜”。

他原本盘算着，若能激得这些“蛮夷”当场翻脸，甚至对斩杀他，那么城外舰队那密密麻麻的炮口就有了充分宣泄的理由。

届时，他张方不仅是使者，更是点燃战火的功臣，回朝之后儿子何愁不能加官进爵？“鱼儿不上钩啊……”  他心中惋惜，但脸上倨傲的神色丝毫未减，

仿佛施舍般说道：“哼，念在你如此谦卑识趣的分上，那本使者就大发慈悲，原谅你方才的失礼了。”

约翰二世与他的大臣们，胸中怒火翻腾，几乎要喷涌而出。

作为罗马帝国的继承者，何曾受过如此羞辱？但他们看着眼前这个东方使者有恃无恐的模样，再想到港口外那些如同洪荒巨兽般的钢铁战舰，只能将怒火强行压下。

一些博学的大臣心中泛起嘀咕：“这些东方人，果然和古老传说中记载的一样，傲慢无比，视外国人如猪狗。

而且极其好战，言语不合就要开战……这就是史书上记载的‘大唐’吗？可他们为何自称‘大明’？”  不同的称呼让他们感到困惑。

“尊贵的使者，请坐。”约翰二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方毫不客气，直接走到大殿内最尊贵的客位坐下，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双方坐定，气氛依旧紧张。

约翰二世率先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尊贵的客人，你们从遥远的东方跨越重洋而来，请问……你们是来自传说中的‘大唐’帝国吗？”

“大唐？”张方嗤笑一声，带着一种俯瞰历史变迁的优越感，“大唐早就已经灭亡了两百多年了！如今取代大唐，统治更广疆域的，是我‘大明’帝国！  我大明国力之强盛，疆域之辽阔，远超前朝。

本使者正是奉我大明天子之命，率领这支无敌舰队下西洋，与尔等西方诸国进行贸易。这，是天子给予你们的恩赐和机会。”

“大明帝国……”约翰二世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但“贸易”二字让他精神一振。东方，在拜占庭乃至整个西方的认知中，几乎是奢华与财富的代名词。

那里出产的精美绝伦的瓷器、光滑如水的丝绸，都是西方贵族阶层梦寐以求的顶级奢侈品，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若能直接与东方帝国贸易，无疑将给国库空虚的拜占庭带来巨大的财富。

约翰二世压下激动，尽量保持皇帝的威仪：“尊贵的使者，我们拜占庭帝国自古以来就是连接东西方的贸易之都，我们非常欢迎来自东方的朋友进行公平的贸易。  我们可以提供……”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张方身体前倾，目光锐利地盯住约翰二世，一字一句地说道：“贸易？当然可以。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

他顿了顿，确保在场的每一个拜占庭人都能听清他的话：“你，约翰国王，以及你的拜占庭帝国，必须首先成为我大明帝国的藩属国！也就是说，你需要亲笔写下国书，向我大明天子称臣纳贡，承认大明的宗主地位。如此，你们才有资格与我大明进行贸易。”

“什么？！”

“猖狂！”

“这绝不可能！”

张方嚣张的话瞬间引爆了整个大殿。军事大臣亨利第一个跳了出来，他脸色涨红，指着张方怒吼道：“狂妄的东方人！我拜占庭帝国乃是罗马正统，传承千年！你大明即便再强大，也休想凭你一句话，就让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成为你们的封臣！这是对我们国家和皇帝的巨大侮辱！”

“没错！不可能！”

“简直是荒诞！”

其他大臣也纷纷出声附和，群情激愤。要他们不战而降，向一个突然出现的、完全陌生的东方帝国称臣，这超出了他们所能接受的底线。

面对众人的指责，张方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威胁。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激愤的群臣，最后落在约翰二世脸上：“不愿意？”他抬手指向宫门外的方向，“看到城外港口那些战舰了吗？那只是我先遣舰队的一部分。上面搭载着一万多我大明的精锐战士。

而这，在我大明庞大的军力面前，不过是九牛一毛！我大明拥有四十万禁军，二十万海军，百万地方厢军！你们这小小的拜占庭，弹丸之地，不愿臣服？好啊！”

张方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凛冽的杀意：“那就打一场！用刀剑和火炮来说话！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城墙坚固，还是我大明的炮火猛利！”

“打就打！”军事大臣亨利被彻底激怒，热血上涌，“我就不信你们大明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强大！帝国军团绝不畏惧挑战！”

“好！那就拭目以待！”张方冷哼一声，不再多言，拂袖转身，带着随从，在君士坦丁堡皇宫大臣一片愤怒的目光中，昂首阔步地离开了宫殿。

看着大明使者嚣张离去的身影，约翰二世坐在皇位上，双手紧紧抓住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心中充满了屈辱，但更多的是一种隐隐的不安。对方的态度如此强硬，底气如此之足，难道大明真的强大到可以无视拜占庭的千年城防？可是，仅仅因为对方一句话，就要他这个东罗马皇帝不战而降，俯首称臣？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是绝对无法接受的荒诞条件！

“陛下，”一位老成持重的大臣上前低声道，“是否立刻命令海军和岸防部队进入最高戒备？同时，也许我们应该派人去其他十字军国家和西欧求援……”

约翰二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腾的心绪。“通知皇臣禁卫军，集结在港口，防止明军发动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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