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集：善恶神纪

“哗啦  ——”

治愈甘霖砸在焦土上的瞬间，枯死的星树突然抽出新芽。善面神李澜悬在沧澜界上空，白袍下摆流淌着柔和的光，每道目光扫过之处，被噬沙风暴摧残的城市就会升起绿色的防护罩。他掌心托着的青铜匣不断渗出光点，落在幸存者身上，那些因辐射溃烂的皮肤瞬间结痂脱落。

“这才叫神明该干的事。”  王胖子嚼着机械臂递来的压缩饼干，看着全息屏里的景象咋舌，“隔壁那货简直是拆迁办主任转世。”

话音未落，第三象限突然卷起暗黄色的沙暴。

恶面神云无涯的猎星图腾在沙暴中若隐若现，他指尖弹出的能量束落在共生星网上，瞬间烧出个直径百公里的窟窿。沙粒落地的刹那化作金属荆棘，缠住逃跑的难民往斗兽场拖  ——  那是他在仙女座旋臂建造的  “文明筛选器”，每场厮杀的胜利者能获得进化权限，失败者则被碾碎成滋养图腾的肥料。

“弱肉强食才是宇宙真理。”  恶面神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沙暴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影，“李澜那套温室养殖，只会养出一群待宰的绵羊。”

善面神的甘霖立刻追向沙暴，却在接触点炸开诡异的蒸汽。两种神力碰撞产生的冲击波掀飞了七颗卫星，沧澜界的幸存者在两种规则的夹缝中挣扎  ——  东边的人刚被甘霖治好伤，西边的人就被沙暴卷成肉干，连王胖子的机械工厂都一半覆盖着  healing  藤蔓，一半插满金属荆棘。

“这俩货是在玩跷跷板吗？”  机械族工程师抱着脑袋哀嚎，他刚给碳基孩童修好的义肢，转眼就被沙暴镀上了噬肉金属，“再折腾下去，我们都得变成一半天使一半恶魔的缝合怪！”

转机出现在第七天黎明。

一群躲在地下掩体的幸存者，意外发现了个布满灰尘的金属箱。箱子里装着三粒干瘪的种子  ——  那是初代水灵稻种，是老渔夫当年在归墟海边留下的最后遗产。当幸存者用自己的血液浇灌种子时，稻种突然爆发出翡翠色的光芒，在废墟上长成株参天大树，树顶结着的稻穗竟全是由思想碎片组成的光粒。

“这是……  思想图腾？”  最年长的幸存者颤抖着触摸树干，树皮上突然浮现出无数画面：人类第一次钻木取火的欢呼，第一次踏上月球的脚印，甚至还有少年墨补门时的背影，“是我们的信念……  让它活过来了！”

图腾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波。

正在斗兽场投放新猎物的恶面神，动作猛地僵住。猎星图腾上的纹路瞬间黯淡，沙暴在半空凝固成雕塑，那些被金属荆棘缠住的难民发现，荆棘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化。更诡异的是恶面神的侧脸，云无涯的轮廓上竟浮现出痛苦的表情，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他的意识。

“有效！这玩意儿能让那货卡机！”  王胖子的全息投影差点把机械臂拍断，“快！给老子往死里放大招！”

幸存者们立刻围着思想图腾祈祷。他们的信念化作更多的光粒融入树干，图腾的光芒越来越盛，甚至逼得善面神的甘霖都退开三尺。沧澜界的上空出现了奇观：一半是治愈的绿光，一半是暴虐的黄沙，而中间那道翡翠色的光柱，正像把利剑般切割着两种神力的边界。

“不能光靠祈祷。”  人类首席科学家突然砸碎实验室的防护玻璃，指着图腾的根须大喊，“这玩意儿的共振频率和我们的脑电波完全吻合！我们能造个放大器！”

三天三夜后，人性共鸣器立在了思想图腾旁边。

这台由机械族的废铁、碳基的神经芯片、甚至还有几枚星鱼鳞片拼凑的机器，启动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噪音。但当科学家将共振频率调至与图腾同步时，奇迹发生了  ——  无数道翡翠色的光线从共鸣器里射出，像张巨网般罩住了整个沧澜界。

恶面神的沙暴彻底停了。

他站在斗兽场中央，猎星图腾上的纹路开始剥落，云无涯的侧脸渐渐变得模糊，露出底下李澜的轮廓。那些被他抓来厮杀的文明代表突然放下武器，彼此眼中的敌意被茫然取代  ——  共鸣器不仅影响着神明，也在唤醒他们心底的人性。

“神不低头……”  首席科学家扯掉被汗水浸透的白大褂，指着天空大吼，“那就教神学会低头！”

善面神突然笑了。

他掌心的青铜匣自动打开，飞出无数光粒融入共鸣器。治愈甘霖与翡翠光柱合二为一，在沧澜界的上空组成巨大的穹顶，将恶面神的沙暴彻底隔绝在外。而被压制的恶面神，猎星图腾突然炸裂，化作无数光带缠上善面神的白袍  ——  双神的轮廓在光芒中开始重叠，分不清谁是李澜，谁是云无涯。

就在这时，思想图腾的树干突然裂开。

里面露出块黑色的晶体，晶体里封存着段模糊的影像：少女墨在归墟洪炉里的虚影，正对着外面比划着奇怪的手势，而她身后，洪炉底部的裂缝里伸出了根熟悉的东西  ——  混沌之锚的锚尖。

人性共鸣器的屏幕突然弹出警告：

“检测到第三方神力介入，频率匹配……  创世神泪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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