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红墙下的传承与新程

“刘队，您这红烧肉再炖会儿就糊了！”王小宇踮着脚往厨房灶台瞅，鼻尖被蒸汽熏得通红。锅里的肉咕嘟冒泡，酱油的香气顺着窗户缝飘出去，引得楼道里路过的邻居都探头张望。

刘建国挥着锅铲笑骂：“小子，刚破个案子就敢管起我来了？当年你洪队第一次吃我做的肉，连锅铲上的酱汁都舔干净，哪像你这么多话。”

洪飞正坐在客厅擦枪，闻言抬眼：“刘队您就别埋汰我了，那会儿是真饿。”他把擦好的手枪放进枪套，“说真的，小宇这次在黑沙礁表现不错，临危不乱，有咱们队的样。”

李梅端着洗好的草莓走进来，往王小宇手里塞了两颗：“何止不错，敢在水下跟老鬼的人对峙，换你当年，怕是早躲礁石后面了。”

“我那是战术撤退。”洪飞挑眉，伸手去拿草莓，被李梅拍开，“去去去，洗手去，刚摸完枪就想碰吃的。”

老周抱着个大西瓜从外面进来，“咚”地放在桌上：“刘队，您这红烧肉的香味都飘到街口了，我买西瓜时，卖瓜的大爷还问是不是谁家办喜事呢。”

“算半个喜事吧。”刘建国关了火，用勺子舀了块肉尝了尝，“马涛的案子结了，沉船文物也归了博物馆，教授特意打电话来说要谢咱们，被我推了——这本来就是咱们该做的。”

王小宇突然想起什么：“洪队，教授说想把那枚青铜鱼符捐给警校纪念馆，说让后人知道，总有人为了护宝连命都舍得。”

“该捐。”刘建国把红烧肉盛进大碗，油亮的酱汁挂在肉块上，“纪念馆下个月要加个‘水下守护者’展区，正好把这鱼符放进去，旁边再挂上阿涛的照片——这孩子，是条汉子。”

饭桌上，王小宇捧着碗米饭，眼睛直勾勾盯着红烧肉，却迟迟不动筷子。刘建国瞅着好笑：“吃啊，跟你洪队学的？见了好吃的反倒客气了？”

“不是不是！”王小宇赶紧夹了块肉，塞进嘴里含糊道，“就是觉得……当警察真好。以前在警校总听老师说‘使命’，现在才明白，使命不是挂在嘴边的词，是真能让人豁出去的东西。”

李梅笑着给他夹了块排骨：“能明白就好。当年我第一次见尸体，吓得三天吃不下饭，是你洪队把自己的饭分给我，说‘再怕也得扛着，不然受害者找谁讨公道去’。”

“你少编排我。”洪飞瞪她一眼，嘴角却扬着，“那会儿是怕你饿晕了，耽误查案。”

老周啃着排骨，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刘队，国际刑警那边发了封感谢信，说咱们提供的‘幽灵’服务器线索，帮他们端了南美一个文物走私窝点，还缴获了两尊唐代佛像。”

“好事。”刘建国喝了口酒，“咱们破的案子，能给后人铺路，就不算白忙活。”他看向洪飞，“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张科长背后的走私网络还没清干净，老鬼的账本上还有好几个名字没对上。”

“已经让技术队查了。”洪飞放下筷子，“账本上有个‘船王’，在东南亚海域很有名，专做‘水下生意’，手里可能有更多沉船线索。我打算下周去趟厦门，那边的水上警察跟他打过交道。”

“带上小宇。”刘建国突然说，“让他跟着练练，这孩子机灵，就是缺历练。”

王小宇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我能跟洪队一起去？”

“怎么？不乐意？”洪飞挑眉。

“乐意！太乐意了！”王小宇差点把碗扣在桌上，“我这就去收拾行李！”

“急什么，下周才走。”李梅笑着拉住他，“先把饭吃完。对了，厦门的沙茶面特别地道，让老周带你去吃巷子里那家老店，他熟。”

“那必须的！”老周拍着胸脯，“我在厦门追过一个嫌犯，绕着巷子跑了三圈，最后在沙茶面摊把人摁住了，老板还给我加了两块豆腐泡，说‘警察同志辛苦了’。”

饭后，刘建国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着洪飞他们收拾碗筷，夕阳把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红砖墙的青苔上。他突然喊：“小飞，你过来。”

洪飞擦着手走过去，在他旁边的小马扎上坐下。刘建国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枚旧警徽，边角都磨圆了。

“这是老队长给我的。”刘建国把警徽递给洪飞，“他说‘警察的本分，就是让老百姓走夜路也敢抬头看星星’。现在我把它给你，不是让你记着过去，是让你想着将来——将来的警察，得比咱们更硬气，更干净。”

洪飞捏着警徽，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老队长的样子——穿着洗得发白的警服，站在警校的红旗下，说“从这里出去的人，不能让这身衣服蒙羞”。

“我明白。”洪飞把警徽揣进怀里，“您放心，我带小宇他们，肯定走正道，不偏不斜。”

“我放心。”刘建国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你跟李梅、老周，还有小宇，就像老树枝上发的新芽，看着就有劲儿。”

这时，王小宇举着个相框跑出来，里面是今天刚洗出来的合影——刘建国坐在中间，洪飞、李梅、老周和他站在两边，身后是警校纪念馆的红墙，阳光正好落在每个人脸上。

“刘队您看！这张拍得好不好？”王小宇把相框递过去，“我想挂在办公室，让新来的实习生知道，咱们队的人，一直都在。”

刘建国摸着相框，突然咳嗽了两声。洪飞赶紧扶他：“您别累着，回屋歇着吧。”

“没事。”刘建国摆摆手，指着远处的星空，“你看那星星，亮的永远是大多数。咱们当警察的，就是要做那亮的，别让人觉得黑。”

李梅和老周也走了出来，五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天边的星子，谁都没说话，却觉得心里踏实。红墙下的石榴树结了几个青果，像藏在叶间的秘密，等着秋天成熟。

“下周去厦门，我得先学学闽南话。”王小宇突然说，“别到时候跟船老大交流都费劲。”

“不用学。”洪飞拍着他的肩膀，“咱们靠的是证据，不是嘴皮子。不过……学两句‘你被捕了’总没错。”

众人都笑了，笑声在巷子里荡开，惊飞了檐下的鸽子。刘建国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突然觉得，老队长当年说的“光”，从来就没灭过，只是换了批人扛着，一路往前。

“走吧，进屋了。”刘建国站起身，“明天还得上班呢。”

王小宇扶着他，洪飞拎着相框，李梅和老周跟在后面，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像一串连在一起的脚印，从红墙下延伸开去，通向看得见星光的远方。

“刘队，”王小宇突然问，“您说咱们以后还能破多少案子？”

刘建国回头，望着纪念馆的方向，眼里闪着光：“破到咱们走不动为止，然后看着你们接着破——这接力棒，总得有人往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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