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渔舟藏图,海疆留痕
“月牙湾的老渔民说,‘铁壳船’沉在三石礁附近,可这海面上除了浪就是礁,哪有船的影子啊?”王小宇举着望远镜,镜片被海风蒙上了层水雾,他用袖子擦了擦,视野里依旧只有翻涌的灰蓝色海浪,“总目上写的‘铁壳藏图,潮落可见’,这都退潮半小时了,连块船板都没瞧见。”
林晓蹲在码头的礁石上,手里拿着张泛黄的海图,海图上用朱砂标着三个呈品字形的礁石,旁边写着“三石聚,船自现”:“老渔民说的‘铁壳船’是清末的蒸汽渔船,船身包着铁皮,当年搁浅后被泥沙埋了大半。你看这三石礁,退潮时会露出暗滩,船应该就在暗滩下面。”
胡小满脱了鞋,赤脚踩在冰凉的海水里,往三石礁走去:“我去探探水深!总目上说‘船首朝北斗,图在龙骨处’,得先找到船首的位置。”他走了没几步,脚下突然踢到个硬东西,弯腰一摸,竟是块锈迹斑斑的铁皮,“找到了!这是船身的铁皮!”
沈浩赶紧跟着过去,两人合力拨开泥沙,更多的铁皮露了出来,顺着铁皮延伸的方向,隐约能看出船身的轮廓。“船首在那边!”沈浩指着品字形礁石中间的位置,那里的海水格外浑浊,像是底下埋着东西。
刘建国坐在码头的遮阳棚下,看着他们忙碌,手里捏着个渔民送的海螺,海螺壳上刻着模糊的“靖海”二字:“老渔民说,这船是当年北洋水师的侦察船,后来被改成渔船,藏着海防图是为了防备倭寇。”他把海螺凑到耳边,海浪的轰鸣从螺壳里传来,像百年前的风声。
“刘队,快来!”王小宇突然大喊,他和胡小满已经挖出了船首的铁锚,锚链上缠着捆用油布包着的东西,“这油布包得严严实实,说不定就是海防图!”
众人围过去,林晓小心地解开油布,里面露出个紫檀木盒,盒盖上雕刻着海浪纹,正中央是个铜制的罗盘,指针早已锈死,却依旧指着北斗星的方向。“‘船首朝北斗’,说的就是这个罗盘!”她试着转动罗盘,“咔哒”一声,木盒弹开了。
盒子里铺着深蓝色的绒布,整齐地放着五卷图纸,展开一卷,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和符号,标注着“大沽口布防”“长山列岛暗礁”等字样,边角还盖着红色的“北洋水师提督府”印鉴。
“是清末的海防图!”胡小满激动得声音发颤,“你看这暗礁的标注,比现在的海图还详细!这对研究近代海防史太重要了!”
沈浩展开另一卷,图纸上画着艘蒸汽船,船侧写着“靖海号”,旁边注着“光绪二十六年,载图巡海”:“这就是‘铁壳船’的原型!原来它真的是水师船!”
就在这时,一个戴斗笠的老渔民划着小舢板过来,看到木盒里的图纸,突然“哎呀”一声:“这不是陈老船长藏的东西吗?我爷爷说,当年陈船长临终前把船凿沉了,说‘图在船在,船沉图存’,没想到真能找着。”
“陈老船长是谁?”林晓追问。
“清末的渔政官,”老渔民放下船桨,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我这儿有他的航海日记,是爷爷传下来的。”日记是线装本,纸页脆得像枯叶,上面记着“光绪二十五年,倭寇袭扰月牙湾,携图避于三石礁”“油布浸蜡,可防水浸,待海晏河清,献于国家”。
“海晏河清……”刘建国摸着日记的封面,“他等这一天,等了一百多年。”
王小宇突然指着船身的龙骨处:“总目上说‘图在龙骨处’,可咱们只找到五卷,会不会还有遗漏?”他钻进船身的破洞,摸索着龙骨,果然在缝隙里摸到个油纸包,“还有一卷!”
这卷图纸比其他的更破旧,上面画的是月牙湾的渔港布局,标注着“渔船隐蔽处”“弹药库”等字样,末尾写着“渔民亦兵,保家卫国”。“原来当年渔民也参与了海防!”林晓看着图纸上的渔民房屋标记,“这些房子的位置,和现在月牙湾的老渔村一模一样。”
老渔民看着图纸,突然红了眼眶:“我爷爷说过,他小时候见过渔民拿着鱼叉守在礁石上,不让倭寇靠近。这图纸上的标记,就是他们约定的信号点。”他指着一处画着灯塔的位置,“那座老灯塔现在还在,只是早就不亮了。”
“去看看!”胡小满立刻收拾图纸,“说不定灯塔里还有线索!”
老灯塔在月牙湾的最东端,砖石砌成的塔身在海风里站了百年,塔顶的玻璃早碎了,只剩下锈迹斑斑的灯座。沈浩爬上灯塔的螺旋楼梯,刚到塔顶就喊:“这里有个铁盒!”
铁盒被焊在灯座底下,王小宇找来锤子砸开,里面是本渔民名册,记录着光绪年间参与海防的渔民姓名,每个人名后面都画着个小小的船锚。“你看这个!”沈浩指着其中一个名字——“陈靖海”,旁边的船锚上刻着“船长”二字,“是陈老船长!”
名册的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照片上是群穿着渔民服饰的人,站在“靖海号”的甲板上,中间的人举着一卷图纸,正是他们找到的海防图。“这张照片得翻拍下来,”林晓小心地把照片夹进日记,“和图纸一起送博物馆,才算完整。”
傍晚涨潮前,众人把海防图和相关物品小心翼翼地装箱,老渔民划着舢板送他们回码头,船桨搅碎了海面的夕阳,金红色的波光里,三石礁又被海水淹没,只露出三个礁石顶,像守护海疆的哨兵。
“这些图纸能留在月牙湾的博物馆吗?”老渔民突然问,“陈船长说过,图是用来护海的,放在这儿才算回家。”
“可以申请建个分馆,”林晓点头,“把海防图、航海日记和老灯塔都纳入保护,让后人知道月牙湾的渔民守过海疆。”
回到渔村,渔民们听说找到了海防图,都聚到码头来看。有个梳着辫子的小姑娘举着幅画,画上是艘铁壳船在月光下航行,船帆上写着“靖海”:“这是我画的‘铁壳船’,老师说要把它送给保护文物的叔叔阿姨。”
王小宇接过画,画纸边缘还沾着海沙:“画得真好!等月牙湾博物馆开馆,就把它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晚饭时,渔民们在码头摆了桌海鲜宴,蒸螃蟹、煮海螺、炸海鱼摆了满满一桌。老渔民端着酒碗站起来:“我敬各位一杯!陈船长的心愿了了,咱们月牙湾的故事,总算能说给后人听了!”
“该敬守护海疆的先人们!”刘建国也举起碗,“是他们把图藏在船里,把心留在海里,才有今天的太平。”
海风带着咸腥味吹过,桌上的油灯晃了晃,胡小满翻着海防图,突然指着其中一卷:“这卷标注着‘舟山群岛暗礁’,总目上的下一个标记就在舟山,说‘岛有古寺,图在经卷’——咱们下一站去舟山?”
“去!”王小宇啃着螃蟹,含糊不清地说,“说不定能找到更厉害的宝贝,比如郑和下西洋的海图!”
林晓笑着摇头:“先把这些海防图整理好再说。不过舟山的古寺叫‘定海寺’,听名字就和海防有关,倒是值得一去。”
沈浩望着窗外的海面,月光把海浪染成了银色:“陈老船长在日记里写‘海疆无小事,寸土不能让’,不管是海防图还是渔船,藏的都是守护的心思,和文脉窟的典籍一样,都是不想让历史被遗忘。”
刘建国点头,把海螺里的海水倒出来:“从陆地到海洋,从典籍到海图,守护的从来都是家与国。这些老物件会说话,说的都是‘不能忘’三个字。”
夜色渐深,码头的灯火一个个熄灭,只剩下海浪拍岸的声音。装海防图的箱子放在船舱里,被月光照着,仿佛在微微发烫。王小宇把小姑娘的画压在箱子上,画里的“靖海号”在月光下航行,船头的罗盘指着北斗,和木盒里的罗盘方向一模一样。
“舟山定海寺,”林晓望着远处的海平面,轻声说,“明天见。”
胡小满正在给海防图拍照存档,屏幕上的海疆线在灯光下格外清晰。刘建国拿着那本航海日记,指尖划过“海晏河清”四个字,仿佛触到了百年前守海人温热的期盼。
“天亮就启航,”他合上书,“别让先人们等太久。”
船舱外,海浪依旧在礁石上撞碎又聚拢,像无数双守护的手,轻轻托着这片海,托着那些沉在时光里的故事,等待着被更多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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