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入围全国优秀短篇 中篇小说初选名单
朱东润带着对时代的感慨,“现在改革的春潮在涌,农村在变,工厂在变,人心也在变。这都是文学的好素材。
成军说得对,当代文学缺的不是情感,是‘现代性’——可这现代性,从不是从西方借来的外套,是从我们自己的土壤里长出来的新芽。”
他走到讲台边,轻轻敲了敲黑板上“沉下去”三个字,语气加重了几分:“沉下去,不是让你们埋在故纸堆里啃典故,是要你们沉到典籍里辨真伪,更要你们沉到生活里察民情。
我编《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时,为一个字的异文写信给十几所高校的同行,不是较真,是知道文学的根基在‘真’——真典故、真生活、真性情。”
“至于‘立起来’,”
朱东润转过身,面对全场学子,眼里满是期许,这一刻他是复旦中文系的主任、是老师、更是一个对中国文学期艾的领路人。
“不是让你们当文坛的‘空架子’,是要你们立起当代文学的筋骨:写传统,就把‘比兴’揉进改革的故事里,;写现实,就把个人的悲欢放进国家的脉动里,都成为历史的注脚;写创新,就别学了西方的‘意识流’就丢了中文的‘炼字诀’,要像唐宋八大家那样,把老祖宗的智慧,酿成当代的新酒。”
他抬手抹了抹眼角,声音里多了几分温情:“我今年七十有六,这辈子跟笔墨打交道,最清楚文学的薪火是怎么传下来的。
不是靠一本本典籍,是靠一代代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肯沉下去、敢立起来。
你们这代人,既要读得懂《文心雕龙》的‘文心’,也要写得出改革年代的‘民心’;既要守得住汉字的方块风骨,也要开得出当代文学的新局。”
最后,朱东润举起那支钢笔,对着全场挥了挥,像在传递一份沉甸甸的托付:“莫负这春潮涌动的年代,莫负笔下的方块字,更莫负肩头的文脉传承。
以后你们中,或许有人会去校勘古籍,有人会去写当代故事,有人会去译外文作品。
但记住,不管走哪条路,都要记得:文学的根,在中华的土壤里;文学的魂,在中国人的心里。这薪火,就交给你们了。”
话音落下时,教室里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比之前更热烈的掌声。
这掌声里没有初见时的好奇,没有听许成军讲课的震撼,更多的是对一位老者的敬重,对一份文脉传承的动容。
许成军看先生走下讲台,没有继续说的意思。
把话题又拉回了现代文学与古典文论的衔接。
将现代化的观点深入浅出的讲解给每一位学生。
逻辑、体系都是2024年之后成熟的观点,为了适应当下的社会环境,略作修改。
但是足够新奇,足够出格。
让这个年纪的学生,耳朵不敢放松稍许。
偶尔还插一句“有想法了,就得实践,实践就得把稿子投给‘浪潮’。”
台下笑闹。
朱东润笑着对旁边坐着的胡树欲和贾植芳说:“这小子课讲的还行吧?”
贾植芳老傲娇怪了,只是轻轻点头。
胡树欲到是评了句:“观点新奇,不同于当前的文学思路,但是似有逻辑和体系在,前路不可知啊!”
他顿了顿:“但无论如何能开辟新路还在这个年纪,‘天才’二字显然已经不够用了,你倒是收了个好学生。”
“羡煞我也!”
朱冬润哈哈大笑,贾植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晚上回去下棋!”
“没输够?”
“来来来!”
1918年出生的胡树欲,今年61,是现代汉语语法研究的奠基人之一,尤以现代汉语语法、词汇及语文教育研究为核心,其主编的教材成为全国高校的“标杆”。
也是复旦中文系硕果累累的大师。
下课铃响了,学生们却没急着走,围着许成军问东问西:“许老师,怎么才能把传统转化好?”
“您下次还会讲世界文学吗?”
“《希望的信匣子》啥时候发表啊?”
许成军一一笑着回应,偶尔还会把问题抛给朱东润,老先生也不推辞,接过话茬就讲起唐宋文人如何“化古为今”。
此后,复旦多了个“知名”助教——许成军。
上课量一时比普通讲师还多!
怪谁?
章培横、黄琳、朱绑薇这些人,但凡有课都会拉一个“兼职助教”。
许成军无奈。
这帮人到是会找清闲!
谁家好研究生给本科生上课啊!给钱了么!
——
周末傍晚的上海里弄,夕阳把青砖灰瓦染成暖金色。
许成军攥着从淮国旧淘来的两盒无锡泥人。
是苏曼舒说她妈妈年轻时最喜欢的“阿福阿喜”,心里竟有点发紧。
这特么是两辈子第一次去女朋友家里!
活多大岁数也免不了紧张好吧!
好在苏连诚这个月都在首都参与第四次文代会的事,单独面对老丈母娘!
苏曼舒走在旁边,布拉吉的裙摆扫过青石板路,手里拎着袋刚买的阳山水蜜桃,笑着撞了撞他的胳膊:“别紧张,我妈就是看着严肃,其实心软得很,上次我偷偷把你写的《北乡等你归》唱给她听,她还夸歌词写得好呢。”
许成军点头。
一个唱着《无锡景》的大家闺秀,想来也是会喜欢《北乡》的味道。
里弄深处的苏宅,是栋带小院子的两层小楼,木门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
推开门,院子里的老桂树正飘着香,树下摆着张藤椅,旁边的石桌上放着本翻开的《宋词选》,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桂花。
不用问,定是苏曼舒妈妈常坐的地方。
“妈,我们来了!”
苏曼舒先喊了声,屋里立刻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出来的是位穿月白旗袍的妇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间别着支银质发簪。
她就是苏曼舒的妈妈,沈玉茹。
当年无锡沈家小闺女,为了跟苏连诚来上海,愣是跟家里闹了半年,最后背着个小包袱就来了,这事在苏家老一辈里,至今还是段“为爱私奔”的佳话。
沈玉茹的目光先落在许成军身上,上下扫了扫。
他穿的的确良衬衫是苏曼舒挑的,袖口熨得平整,手里的泥人盒用红绳系着,倒还算周正。
还算?
可能也不是!
小伙子帅的,有我家老苏年轻时候一半了!
她没立刻笑,只淡淡点头:“进来吧,菜刚炖上。”
屋里的布置透着老上海的雅致。
客厅摆着民国时期的红木沙发,扶手上搭着块绣着兰草的苏绣靠垫,是沈玉茹亲手绣的。
墙上挂着幅水墨江南,是苏曼舒外公当年画的无锡太湖。
桌角的玻璃罐里装着炒得喷香的南瓜子,旁边放着个白瓷杯,杯底还留着点龙井的茶渣。
处处都是大家闺秀的细致,又藏着过日子的烟火气。
苏妈妈也算是这个年代的小资了。
“许同志是安徽凤阳人?”
沈玉茹给许成军倒了杯茶,捏着杯子,语气听不出情绪,“曼舒说你以前插队,后来考上复旦研究生,还写了不少文章?”
许成军双手接过茶杯,温度刚好,他斟酌着回答:“我是安徽东风人,在凤阳许家屯插队,去年考的复旦,跟着朱冬润先生学唐宋文学。写东西是兴趣,比如《红绸》,是想记录前线战士的故事,我大哥现在还在南边驻防,总觉得该为他们写点什么。”
“哦?大哥在前线?”
沈玉茹抬了抬眼,眼里多了点认真,“那你写《红绸》的时候,没怕过题材敏感?现在文坛上,好多人写这类故事,要么喊口号,要么避重就轻。”
十年时期,许成军这种家庭对他们来说都算是高攀了。
当然再往前30年,她肯定看不上。
“不能避。”
许成军放下茶杯,语气很实在,“《红绸》里的战士,不是为了口号,是为了家里的人、为了以后的日子。我写他们,就是想让大家知道,英雄也是普通人,有牵挂、有软肋,这样才真实。就像您当年从无锡来上海,肯定也怕过,但为了苏教授,还是来了——有些事,值得冒险。”
苏曼舒白了他一眼,舔狗!
这话一出,沈玉茹的眼神明显软了些。
她没接话,却起身往厨房走:“菜快好了,曼舒,帮我把酱排骨端出来。”
苏曼舒趁机冲许成军挤了挤眼,小声说:“可以啊,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许成军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实话咯!能不顾家里反对跟苏教授走,阿姨肯定是重情的人。”
厨房飘来的香味越来越浓。
是无锡菜特有的甜鲜。
沈玉茹端出来的第一道菜就是酱排骨,红亮的酱汁裹着排骨,上面撒着点葱花,是用无锡老酱油慢炖了三个钟头的,骨头缝里都浸着香。
接着是清水油面筋塞肉,油面筋是从无锡老家寄来的,咬开能飙出鲜汁。
还有道银鱼炒蛋,嫩得入口即化。
弄不来太湖的银鱼,其他的鱼将就。
摆了满满一桌子,都是沈玉茹提前两天就准备的,连米饭都是用宜兴紫砂锅焖的,喷香软糯。
“尝尝这排骨,”
沈玉茹给许成军夹了一块,语气比刚才温和,“无锡的酱排骨,要选肋排,用冰糖、黄酒、老酱油慢慢炖,得炖到骨头上的肉一抿就下来才好。我妈以前总说,做菜跟做人一样,急不得。”
话里有话,许成军当没听到。
他咬了一口,甜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甜的嘬牙花子,映着头皮说:“阿姨的手艺真好,比我在合肥吃的无锡馆子还地道。”
合肥有个屁的无锡馆子!
苏曼舒立刻接话:“那当然!我妈做的菜,在我们里弄都是出了名的,上次张阿姨还来借炖排骨的方子呢!”
沈玉茹瞪了她一眼,反而给苏曼舒夹了块油面筋:“就你嘴甜,快吃,别光顾着说话。”
吃饭时,沈玉茹又问起许成军的创作,许成军笑着说:“最近想写一个城市生活的故事,现在都是写农村的,但是城市的生活现状也得有人关注。以后要是有机会,还想写无锡的故事,听曼舒说您老家的园子特别美,说不定能写进小说里。”
“哦?想写无锡?”
沈玉茹眼里多了点笑意,“我们家以前在无锡有个小园子,里面有棵老玉兰,春天开得满院香。后来我来上海,我妈每年都给我寄玉兰花瓣做的香包。你要是真写,我可以跟你说说园子里的旧事。”
许成军赶紧点头:“那太好了,阿姨讲的肯定比我瞎编的真实。”
苏曼舒在旁边偷偷笑,她知道,妈妈这是逐渐认可许成军了。
以前家里来客人,妈妈可从不会主动提无锡的园子,那是她心里最软的念想。
一顿饭,许成军陪着沈玉茹聊文学、聊音乐、聊当前的社会经济,前世锻炼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让他游刃有余。
沈玉茹态度也逐渐柔和。
晚饭快结束时,沈玉茹拿出瓶珍藏的无锡黄酒,给许成军倒了小半杯:“这酒是我爸当年给我的陪嫁,存了快二十年了,今天高兴,给你尝尝。”
许成军接过酒杯,酒液透着琥珀色,抿一口,带着点甜香,不烈。
临走时,沈玉茹站在门口,手里拿着袋刚炒好的南瓜子,递给许成军:“下次有空再来,我给你做无锡的糖芋头,曼舒从小就爱吃。”
许成军接过,心里满是暖意:“谢谢阿姨,下次我带安徽的凤阳小豆饼来,我妈做的,您尝尝。”
看着许成军和苏曼舒并肩走在里弄的背影,沈玉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屋。
苏曼舒刚送完许成军回来,就见妈妈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那张老照片。
是她当年跟苏连诚在无锡火车站的合影,照片上的她,眼里满是闯劲。“曼曼,过来坐。”
沈玉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语气里带着点郑重,“许成军这孩子,看着沉稳,心里有数,不像有的年轻人,光会说漂亮话。你这眼光还不错,像妈!”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苏曼舒坐在妈妈身边,笑着:“妈,你以前不是还担心他太年轻,不靠谱吗?”
“年轻不是错,没担当才是。”沈玉茹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眼里满是过来人的期许,“我当年跟你爸来上海,家里人都反对,说他是穷书生,给不了我好日子。
可我知道,他有学问,更有良心,再难也不会让我受委屈。现在看许成军,写文章记着英雄,对家里有牵挂,对你也上心——这样的人,值得你托付。”
她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过日子跟做菜一样,急不得,得慢慢炖,才能出味道。以后你们在一起,会有难的时候,就像这酒,存得越久,才越香。妈只盼你,像我当年一样,选对了人,就别怕,好好走下去。”
“放心吧,妈!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他!”
——
从苏曼舒家里回到学校,时间一连过了十几日。
许成军代讲的“当代文学与古典文学的联系”渐入佳境,学生好评度极高。
可以说助教生涯一炮而红!
甚至吸引了不少校外的学生来听讲。
他的宋代文学论文也头版发在《复旦学报》社科版,再一次在学界掀起不小的影响,逐渐奠定了他的学术地位。
同时,黄霖也算是找到了“免费劳工”,许成军也接到新的“代打”——宋代文学研讲!
10月底。
《红绸》的口碑持续发酵,影响逐渐从城市扩展到农村,除了NJ军区之外其他各大军区也与许成军取得了联系,纷纷邀请许成军莅临采风和慰问。
复旦校园内,校内广播甚至已经开播《红绸》,也间接带动《清明》创刊号销量突破20万大关!
超过了《十月》的创刊号销量!
这对《清明》这样的杂志来讲已经是可以载入史册的成绩了。
以后顶级文学杂志可能有6个?
《希望的信匣子》也定了档期,《收获》12月这期刊载全文。
《十月》《当代》甚至《人民文学》以及无数地方报社给许成军发来邀稿函,许成军礼貌的一一进行回复。
能不能投稿不说,但是礼貌回复还是要的。
社团方面。
《浪潮》杂志创刊号设计逐渐完善,许成军在其中贡献了三首诗,两篇散文。
为什么不写小说?
校园文学更多的版面应该留给学生,留给那些有进行现代文学创作意愿的但是文字素养够不到顶级刊物的广大学子!
许成军的作品,只要为《浪潮》留足噱头就好。
许成军和苏曼舒的爱情故事也正式迈入新的阶段,两人开始不避讳地一起出现在各种场合,成为复旦校园里的神仙眷侣。
许成军出名自不用说,苏曼舒在许成军来之前也是复旦校园的无冕校花,放在后世也可以说是“自带流量”。
面对其他老师、同学打招呼,俩人也不避讳,笑着回应。
这就是见过家长之后的实力!
尤其是许晓梅开始当着别人面叫嫂子,一开始还把苏曼舒弄成了大红脸。
后来叫习惯了,也连带着201的牲口们全部改口,因为这事还讹了许成军一顿饭,
饭局上,苏曼舒大大方方的介绍自己和认识许成军的室友们。
胡芝拍了拍周海波,暗暗竖起大拇指:“看看,这就是正室风范!”
一旁的苏曼舒耳朵尖,听到了这句话:“怎么,许成军还有侧室?”
“瞎说的!瞎说的!”
——
时间来到10月27日,对于这80年代中国文学界又有最大影响力的事件来了。
首都。
秋阳把人民大会堂的琉璃瓦照得发亮。
当第四次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的会旗在会场升起时,电波正带着“思想解放、文艺春天”的讯号,往全国每一座高校、每一间编辑部传。
复旦校园里,广播喇叭下挤满了驻足的师生,食堂的黑板报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连图书馆闭馆的铃声,都没能把讨论“文代会”的学生们驱散。
许成军是在中文系的阶梯教室听的实况转播。
木质座椅上坐满了人,有人把半导体收音机放在讲台中央,信号时强时弱,却没人抱怨。
电子管收音机预热的电流声渐消,《东方红》前奏短促响起又收束,播音员浑厚庄重的声音穿透杂音。
“各位听众,这里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为您现场转播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开幕式实况。时隔十九年,来自全国三十个民族、三千二百余名文艺工作者齐聚BJ,这场继往开来的盛会,正拉开新时期文艺事业的序幕。”
随后背景传来会场此起彼伏的掌声,持续近半分钟后渐弱。
“现在播送设计师同志代表所致的祝词节选——‘哔哔前的十七年,我们的文艺路线基本上是正确的,成绩是显著的!’”
“他强调,文艺工作者要做解放思想、安定团结、维护祖国统一、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四个促进派’。他指出:‘人民是文艺工作者的母亲,一切进步文艺工作者的艺术生命,就在于同人民的血肉联系!’”
全场掌声雷动,经久不息,播音员停顿数秒。
“这振聋发聩的论述,让在场的老艺术家热泪盈眶,更让亿万听众倍感振奋。”
当全国作协NO.1矛盾先生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提到“文艺要为人民服务,也要为社会主义服务”时,全场自发响起的掌声,差点盖过了广播里的讲话声。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着落在窗台上,文字和“文艺春天”的浪潮撞个满怀。
校园里的热潮比想象中更汹涌。
当广播响起巴老采访的时候,再一次达到了高潮。
“听众朋友,现在我们在代表驻地见到了上海代表团的巴老。巴老说:‘能和分别十年的老友重逢,能看到文艺界重新团结,这比什么都珍贵。’
(远处传来京剧唱腔片段)那是贵州代表关鹔鹴在练功,这位五十多岁的京剧演员腿伤未愈,却坚持每天吊嗓:‘要把被耽误的时光追回来!’”
学生会连夜把《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的文代会特刊贴满了每栋宿舍楼,“破除文艺黑线ZZ论”“恢复百花齐放方针”的标题用红笔圈得醒目。
路过的学生凑着头读。
有人掏出笔记本抄重点。
有人争论“伤痕文学会不会迎来新空间”,连平时不爱凑热闹的历史系老教授,都戴着老花镜在公告栏前站了半晌,嘴里念叨着“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许成军去收发室取信时,王师傅递给他一叠刚到的《文艺报》,笑着说:“成军同志,你看看,上面提你的《红绸》了!这文代会一开,你们这些年轻作家的好日子要来了!”
文代会召开的那几天,浪潮文学社组织的的文学沙龙比往常热闹了三倍。
仙舟馆的小教室里。
中文系的学生围着许成军,手里攥着他的作品复印件,追问“文代会后创作会不会更自由”。
外语系的学生拿着译好的西方现代派文论,想跟他探讨“怎么把外国技法融进中国故事”、
连物理系的学生都来凑趣,说想把文代会的精神写进科普文章里。
矛盾在讲话里提到的“文艺要扎根现实”,也在这个年代给了每个爱文学的人,都在盼着能把心里的话,好好写出来。
最让许成军意外的,是文代会闭幕当天,《文艺报》的特刊上,竟刊登了矛盾的专题发言摘录。
他在宿舍里拆开报纸,指尖顺着文字往下滑,当看到“许成军的《试衣镜》《红绸》,以小切口见大时代,用普通人的悲欢映时代的脉动,实为新现实主义创作的开拓之举”时,笑了。
这也算在第四次文代会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人没去,但是名字印上了!
隔壁宿舍的周海波正好闯进来,看到报纸上的名字,拍着他的肩膀喊:“成军!你可太牛了!茅公都夸你开先河了!以后咱复旦中文系,你就是招牌!”
许成军:“是招牌不很久了?”
“靠!”
那天下午,许成军抱着报纸去了朱冬润先生家。
恰好广播播到了午间专题。
“各位听众,本次文代会期间,周阳同志在报告中特别提到,柯燕的《周总理,你在哪里》、李英的《一月的哀思》、许成军《致敬》等诗歌,承载了人民的情感。
大会简报显示,代表们正热烈讨论如何繁荣儿童文学、恢复传统戏曲,秦沐、乔余等作家呼吁‘为孩子写出向上的好作品’。”
老先生正在藤椅上翻文代会的文件,看到报纸上的评价,眼里亮了亮,指着“新现实主义”几个字说:“戒骄戒躁。”
夕阳西下时,许成军走在复旦的林荫道上,广播里还在重播文代会的讲话,学生们的笑声、讨论声从宿舍楼里传出来,混着食堂飘来的饭菜香,成了1979年最鲜活的注脚。
许成军在《请回答 1979》的增补版里写:“1979年的文代会,像一场及时雨,浇透了干涸多年的文坛。我们这些攥着笔的年轻人,终于敢把现实写进小说,敢把传统融进创新,敢相信——文字真的能照亮未来。
而这份相信,从人民大会堂的会旗升起时开始,在复旦的梧桐叶间发芽,最终会长成属于中国文学的又一片新林。”
10月30日,第四文代会胜利闭幕。
广播也想起了了结尾曲《祝酒歌》,播音员轻声补充:“今晚 21点,本台将重播设计师同志祝词全文及丁灵、夏严等代表访谈,敬请收听。这里是庄儿广播电台,下次节目再会。”
随之又一次让文学界再达高潮的是。
《人民文学》也公布了1979年全国优秀短篇、中篇的初选篇目。
《试衣镜》入选短篇,《谷仓》入选中篇。
他许成军即使现在不再创作,也一定是载入中国当代文学史的作家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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