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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学术天才


10月中旬,复旦大学中文系便组织了“宋代文学与物质文化”小型研讨会。

    章培横在会上直言:“许成军这篇论文给我们提了个醒——研究宋代文学,不能只翻《宋史》《全宋文》,还得看看故宫藏的宋代瓷器、碑刻,这些都是‘活的文献’。”

    当时复旦、北大等高校的宋代文学研究生,仍多以“苏轼词”“欧阳修古文”为选题。

    论文发表后,王水照在研究生课上直接以这篇论文为案例,讲解“如何选择小众选题”“如何结合文献与阐释”。

    结果就是

    次年复旦中文系研究生的选题中,“宋代尺牍研究”“南宋诗话的文学意涵”“宋代女性题跋辑校”等小众方向占比从  5%跃升至  30%,甚至带动了其他朝代的“小众文体研究”。

    如唐代的墓志铭文、明清的小品文都开始被关注。

    许成军的题跋论文在  1979年的影响持续扩大,其本质是“学术思想解放”在古典文学领域的具体体现。

    它打破了“唯大家、唯考据、唯阶级”的僵化范式,让学界意识到“文学研究可以更细腻、更多元、更贴近人性”。

    这种影响不仅限于宋代文学,更辐射到整个古典文学研究。

    此后“文体研究”成为显学,“文献整理”走向多元化,“人文关怀”成为学术阐释的重要维度。

    许成军的题跋论文是探路者,此后的三篇论文是奠基者。

    一位1980级复旦研究生回忆:“当时我们都觉得‘题跋研究’很新潮,既避开了扎堆的大家选题,又能做出新意,这都是受许成军论文的影响。”

    该生回忆时其实满脸痛苦。

    尼玛,你清高!

    你光荣!

    我们跟着遭罪是吧!

    你比“翟某某”强在哪里!

    恢复高考后的这两批大学生、研究生,正处于“寻找学术方向”的迷茫期。

    许成军“跳级读研、发表核心论文、兼顾创作与研究”的经历,成为许多青年学子的榜样。

    这种“标杆效应”还间接推动了“文艺学”“比较文学”等交叉学科的招生热度,让更多青年愿意投身“古典与现代结合”的研究。

——

    10月28日,《复旦学报》社科版发表许成军论文《宋代文人尺牍的情感表达与社交功能——以苏轼、黄庭坚为中心》。

    许成军承接题跋研究私人化书写,聚焦宋代另一重要日常文体“尺牍”,二者同为文人“非功利性书写”,却因“书信属性”兼具情感宣泄与社交功能,属宋代文学研究中“被忽略的日常文本”,形成“题跋—尺牍”双文体对照,夯实“宋代文人私人化书写”研究基础。

    从价值上,首次将尺牍与题跋并置研究,突破“宋代文学=诗词文赋”的传统框架。

    为后续“宋代日常文体集群”研究铺路,获《复旦学报》“宋代文学专题”头条刊发,被朱东润评价“‘私人化书写’研究的关键延伸”。

    11月2日,《文学遗产》发表许成军《从“市井艳曲”到“雅俗共赏”——宋代俗词的雅化路径与文化意涵》。

    这一篇论文显然更具意义。

    许成军从“小众日常文体”转向宋代文学核心文体“词”。

    但避开已饱和的“豪放/婉约”二分法,聚焦“俗词雅化”这一细分领域。

    宋代俗词(柳永为代表)如何被文人改造为“雅俗共赏”的文学形式,既是词史演变的关键环节,也关联宋代“市民文化与文人审美融合”的时代背景。

    打破了学界“豪放/婉约”的固化认知,首次系统梳理“俗词雅化”的完整路径。

    从柳永启蒙到周邦彦格律再到辛弃疾精神,获《文学遗产》刊发,被王水照评价“为词史研究提供了‘中间态’视角”,奠定许成军在“宋代词学”领域的学术地位。

    11月4日,《中国社会科学》(文学版)刊发许成军《宋代理学语境下“理趣”诗的生成与审美特质——以程颢、朱熹、杨万里为例》。

    这也标志着许成军从“文体研究”上升到“思想与文学互动”,聚焦宋代理学对诗歌的影响。

    此前学界多认为“理学束缚文学”,许成军则聚焦“理趣诗”这一“理学与文学融合的正面案例”,分析理学如何为诗歌注入“理性审美”,体现学术研究从“文本”到“思想的深度拓展。

    让学界震撼的是。

    辣个男人做到了首次系统阐释理趣诗的审美特质与生成逻辑。

    打破“理学与文学对立”的传统认知!

    还得获《中国社会科学》(文学版)刊发!

    在一定意义上,标志着许成军学术影响力从“宋代文学”拓展到“宋学”领域。

——

    1979年10月下旬的BJ,北海公园的芦苇刚泛白,《文学遗产》编辑部的煤油炉正烧得旺。

    老编辑周明远把三份油印论文拍在桌上,油墨香混着煤烟味呛得人直咳嗽:“你们看看复旦这篇《宋代文人尺牍的情感表达与社交功能》,云南会议刚喊完思想解放,人家直接拿成果出来了!”

    对面的年轻编辑揉着冻红的手凑过来,目光扫过“活的文献”四字时突然抬头:“上周北大袁行霈先生来送稿,还说现在学界都在破‘唯阶级’论,可没人敢碰这种小众题材。这许成军胆子真大。”

    话音未落,电话铃炸响。

    是北大中文系的葛晓音,声音里带着急劲:“老周,你们收到许成军那篇尺牍研究了吗?我刚在研究生课上念了片段,学生全炸了情!”

    周明远捏着听筒笑出声:“何止收到,头条留着呢!你没见朱东润先生的评语?‘私人化书写的关键延伸’,这话分量够重吧?”

    挂了电话,他望着窗外飘落的碎雪忽然感慨:“云南会议上程千帆先生还喊‘不必担忧’,现在看来,真有人敢趟新路了。

    同一时刻,南京大学校园里,程千帆刚把许成军的论文复印件塞进弟子傅璇琮手里。

    银杏叶铺满青石路,老教授的拐杖笃笃敲着地面:“你看这理趣诗研究,把理学和文学从对立面拉回来了。

    我们当年写《唐代进士行卷》时,哪敢想这么细?”

    傅璇琮摩挲着纸页上的批注,想起云南会议上的情景。

    学者们还在争论“人民性”标准,如今复旦的年轻人已经在构建新框架了。

    他忽然抬头:“先生,下个月《唐代诗人丛考》定稿,我想加一章墓志铭文研究,算跟风许成军的路子?”

    程千帆哈哈大笑,拐杖指着远处的图书馆:“跟风好!你没见图书馆里的学生?原来都扎在李杜集里,现在全在翻《宋会要》找题跋。”

    这话没说错。图书馆里,两个研究生正为一本《黄氏家谱》争得面红耳赤。

    “这是许成军提过的黄庭坚佚跋!”

    瘦高个男生死死按住书,“我要写宋代女性题跋,再晚就被人抢了!”

    矮个男生急得直跺脚:“凭什么?我改选题改了三回,从苏轼词换到南宋诗话,再不能让你截胡!”

    管理员抱着一摞《全宋文》走过,忍不住插话:“别争了,上周北师大的老师刚来借过同款家谱,说要研究唐代墓志呢。”

    11月初的天津,南开大学的教室里座无虚席。

    叶嘉莹放下粉笔,鬓角的银发在灯光下闪着光:“海外三十年,我总说词要讲真性情。今天给你们看篇文章。

    许成军的俗词雅化研究,把柳永到辛弃疾的演变讲透了。”

    台下的刘跃进赶紧低头抄笔记,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作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本科生,他此前总困在“豪放/婉约的框架里,直到看见许成军的论文才豁然开朗。

    散场后他追上去:“叶先生,这算不算您说的‘以西方理论照见传统’?”

    叶嘉莹笑着点头:“算!但更难得的是他敢碰‘市井艳曲’。当年我讲温庭筠,还得绕着‘艳情’二字走呢。”

    她望着远处的路灯,忽然补充,“这年轻人还写小说?做学问就该有这般鲜活气。”

    刘跃进回到宿舍,发现室友正对着《中国社会科学》拍桌子:“太绝了!‘理学注入理性审美’,这下我那篇程颢诗研究能救了!”

    室友转头看见他,突然垮了脸,“可也遭罪啊!许成军清高,我们跟着挖资料挖到后半夜,这哪是做学问,是当苦行僧!”

    上海,复旦中文系的选题统计表摆在王水照桌上。

    30%的小众方向占比红得刺眼,他却笑得合不拢嘴。

    章培横推门进来,手里扬着《文学评论》的样刊:“你看,BJ都在讨论‘文体研究显学’了!

    袁行霈先生特意来信,说北大要开‘日常文体研究’课程。”

    “何止北大。”王水照指着桌上的信件,“南开要请许成军去讲学,北师大求他的论文复印件,连海外汉学界都来问译本版权。”

    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昨天碰到个研究生,吐槽说被许成军逼得快疯了,说他比谁都‘害人’。”

    章培横哈哈大笑,窗外的梧桐叶正簌簌落下:“这才是真影响!当年我们在资料室偷翻禁书时,不也盼着有人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这时许成军抱着一摞手稿走过,听见笑声探进头来。

    他刚改完新书的稿,鼻尖还沾着墨痕:“两位先生,《文学遗产》催着改俗词研究的校样,说各地学者提了二十多条意见。”

    王水照挥挥手:“快去!你没见楼下的邮差?全是求论文的信,快堆成山了。”

    许成军走后,章培横望着他的背影叹气:“云南会议上程千帆先生说‘学术自由可期’,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年轻人,真是把春天带进文坛了。”

    全国各高校的选题表陆续汇总到教育部。

    宋代尺牍、唐代墓志、明清小品文的研究题目密密麻麻,占比竟达三成以上。

    袁行霈在《古代文学研究年鉴》里写下:“许成军的三篇论文,实为思想解放之探针,刺破僵化范式,引人文关怀之活水入古典文学研究。”

    南开大学的宿舍里,刘跃进终于定了“宋代题跋与市民文化”的选题。

    他望着窗外的雪,想起叶嘉莹先生的话,忽然笑了。

    虽然为找资料跑断了腿,可这种“从旧纸堆里挖新意”的滋味,真好。

    远处的邮筒里,塞满了寄往复旦的信件。

    那些信封上都写着“许成军收”,里面装着年轻学子的困惑与热忱,像一粒粒埋在雪下的种子,正等着春天破土而出。

——

    复旦校园,梧桐叶被秋风卷成小堆,卿云楼咖啡馆的玻璃窗上凝着薄霜。

    《中国青年报》记者李娟攥着笔记本,手里拿着一沓读者来信——

    半个月来,报社收到近百封信,有高校教师问“题跋研究的文献方法”。

    有青年学生说“读了许成军的故事,想考古典文学研究生”。

    主编拍板:“必须专访他,这不是简单的学者报道,是给青年指方向的稿子。”

    推开咖啡馆门,许成军已经到了。

    他穿着洗得挺括的的确良衬衫,面前摆着搪瓷杯,里面泡着黄山毛峰,杯沿还沾着点茶渍。

    见李娟进来,他起身让座,声音沉稳:“李记者,久等了。刚跟章师兄聊完生选题的事,来晚了十分钟。”

    李娟坐下,先把读者来信推过去:“许老师,您看,您的论文现在在全国都有反响。有位北大的老师写信说,他们系现在讨论‘宋代女性题跋’,都是受您启发。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您当初怎么想到做‘题跋’这个冷门选题的?”

    许成军端起搪瓷杯,笑了笑:“不是刻意找冷门,是以前的研究太‘偏科’了。大家都盯着苏轼的词、欧阳修的古文,觉得这些才是‘正经文学’,可题跋里的苏轼才更真实——

    他被贬黄州时题‘竹杖芒鞋轻胜马’,不是豪放,是跟自己和解;黄庭坚题‘士大夫当如兰生幽谷’,也不是说教,是他被贬后守住的底气。这些东西,在大篇幅的诗词文里藏着,在题跋里却明明白白。”

    他顿了顿,语气更直率:“再说‘冷门’,其实是学术空白。1979年大家刚恢复研究,都往熟路走,怕出错。可学术哪能只走熟路?就像章师兄说的,得看‘活的文献’。

    故宫的宋代瓷器、民间的家谱,这些里藏着的佚文,才是补空白的关键。我不过是先踩了一脚进去。”

    李娟赶紧记下来,又问:“现在复旦研究生的选题,‘小众方向’从  5%涨到  30%,还有人说‘跟着遭罪’,因为要翻家谱、找海外文献,比以前研究苏轼词难多了。您怎么看这种‘遭罪’?”

    许成军闻言笑出声,点了点桌面:“遭罪是因为以前的路太顺了。研究苏轼词,现成的注释、年谱一堆,照着梳理就行;可研究宋代尺牍、女性题跋,得自己去辑佚、去考证,这才是做学问的本分。

    我这‘罪’遭得值,因为那些文字以前没人见过,现在能补进《黄庭坚文集》,这就是价值。”

    他话锋一转,眼神里透着远见:“再说,现在遭点罪,是为了以后少走弯路。如果现在还盯着‘大家’扎堆,十年后宋代文学研究还是老一套,那才是真的可惜。现在年轻人敢啃硬骨头,以后学科才能有新东西。”

    李娟又问:“您既是作家,又是学者,有人说‘创作靠感性,研究靠理性,很难兼顾’。您怎么平衡这两者?”

    “首先,我远谈不上学者,只是个学生,在文学研究领域我还是个新兵蛋子。创作和学术也不是平衡,是互补。”

    许成军放下杯子,语气肯定,“写《试衣镜》时,我懂春兰‘想穿花布’的心思,这种对‘人性渴望’的敏感,用到研究里,就能看懂苏轼题跋里的‘自嘲’不是故作豁达,是真的放下了;

    反过来,研究黄庭坚题跋里的‘以艺抗命’,又让我写《撕不碎的红绸》时,更懂许建军他们‘保家卫国’的坚守——创作照见人性,研究扎根文本,两者本来就通着。”

    这时,咖啡馆外传来广播声,在念《中国青年报》的征稿启事。

    李娟抬头听了两句,又问:“您觉得您的论文能引发这么大反响,最核心的原因是什么?是文献新,还是视角新?”

    许成军沉吟片刻,说:“最核心的是‘学术思想解放’。1979年以前,研究文学总绕不开‘阶级’‘工具’,把苏轼当成‘士大夫代表’,把柳永当成‘市民符号’,可忽略了他们首先是人。我的论文不过是把‘人’放回去了——题跋里的文人,有开心,有委屈,有坚守,这才是文学该关注的。现在学界说‘人文关怀’,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别把文本当标本,要当活的人写的东西。”

    他看向窗外,梧桐叶落在地上,被风卷着走:“以后的古典文学研究,肯定还要更开放。

    要跟考古学结合,看宋代的器物怎么跟题跋互证;要跟社会学结合,看文人交游怎么影响题跋内容。

    甚至以后技术发展了,说不定能用电算机统计题跋里的关键词,找文人的思想变化——这些现在想还远,但方向肯定是这样。”

    李娟听得心头一震。

    计算机?

    他在单位里听人提过一嘴。

    这可真是新奇东西。

    她不知道怎么问,就没接话。

    她赶紧在笔记本上划了重点,又问:“最后一个问题,对那些想跟您一样,走‘古典与现代结合’路子的青年,您有什么建议?”

    许成军拿起搪瓷杯,喝了口茶,语气诚恳又直率:“别赶时髦,别怕冷门。选选题时,别想‘这个好写’‘那个容易发表’,要想‘这个有价值’‘那个能补空白’。

    古典不是故纸堆,是能照见现在的镜子——你看懂了苏轼题跋里的‘豁达’,就能懂现在人怎么面对困境。

    看懂了黄庭坚的‘坚守’,就能懂怎么守住自己的初心。

    这才是研究的意义,不是为了写论文,是为了从传统里找力量。”

    采访结束时,夕阳已经西斜,把咖啡馆的玻璃窗染成暖黄色。

    李娟收拾笔记本时,发现许成军在空白纸上写下了“题跋”“人性”“文献”三个词,简单,却切中要害。

    后来,李娟在《从作家到学者:许成军的学术之路》里写道:“卿云楼的两个小时,我没看到‘天才学者’的张扬,只看到一个沉稳的探路者——

    他知道哪里有学术空白,知道怎么把传统拉进当下,更知道怎么给青年指一条扎实的路。

    1979年的学术破冰,需要这样的人;未来的文学研究,更需要这样的远见。”

    这篇报道发表后,报社又收到几百封来信,有青年说“要考复旦古典文学研究生”,有教师说“要在课上讲题跋研究”。

    许成军或许没料到,他踩出的那一小步,竟真的成了很多人学术路上的起点。

    而卿云楼咖啡馆里那杯黄山毛峰的香气,也成了1979年最鲜活的学术记忆之一。

    11月8日,《中国青年报》以《从作家到学者:许成军的学术之路》为题,报道他的研究经历,激励了一批文学青年“既要关注现实创作,也要扎根古典研究”。

    许成军的一些人生细节也被披露。

    学术天才之名不胫而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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