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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阿翁真的死了么?


兴国公主府。

    丑时夜深,正是睡得香甜之时。

    坐在花厅上首的兴国公主被匆匆喊起,脸上却也不见烦躁之色,优雅的抿了口酽茶提神,静听下方林寒酥的禀报。

    “.门军酒后生事,与丁都头冲突,恰好家父途经东门目睹此事”

    林寒酥极力表现出一种相对轻松状态,“殿下向来爱惜人才,尤其对丁都头这等年轻俊彦更是青眼有加,时常关切其成长,此事情势似有扩大之忧。故而深夜惊扰殿下,请示殿下,此事当如何处置为妥?”

    关心则乱,林寒酥最后两句还是稍稍露出些破绽。

    这点细微破绽在旁人面前或许不会被察觉,但兴国公主她眼尾依旧带着平日里那抹似有似无的温柔笑意,看过来的目光就像静静搁在林寒酥身上,不是凝视、亦不是审视。

    就那么静静的望着林寒酥。

    却让后者压力陡增。

    “殿下.”

    “酥儿呀~”

    平常兴国大多喊她寒酥,偶尔也以调侃口吻喊她女丞,此刻却忽然换了更为亲昵的称呼,可接下来的话却也让人更加忐忑,“此间只你我二人,你接下来的话,一定要想清楚、想明白了再说。”

    “.”

    林寒酥一时语塞,兴国意有所指的话,竟让她有些不敢开口

    过了片刻,兴国又道:“我怎么听说,今晚小丁都头还带了名女子入城?”

    “.”

    林寒酥颈后迅速沁出一层细汗,濡湿里衣。

    但她仍然不敢说话‘此间只你我二人、要想清楚了再说’兴国刚才没头没尾却意味深长的话,好像是在说她对万安门之事了如指掌,也好像是在温柔的警告林寒酥不要说谎。

    见林寒酥依旧不语,兴国缓缓起身,低低一叹,“兰阳王妃既然不肯如实相告,本宫也帮不了你,更帮不了小丁都头~”

    说话间,身影已撩开珠帘,走向后方。

    亲昵称呼‘酥儿’时,兴国口吻春风化雨。

    此刻却陡然一变、变成‘兰阳王妃’.

    同为女人,段位亦有差距。

    林寒酥心防顿时出现了一道裂痕,并迅速扩大,眼瞧兴国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珠帘后,她声音一颤,终道:“请殿下赎罪,方才我我欺瞒了殿下”

    “哦?”

    兴国站定,缓缓回身,隔着珠帘、声音缥缈,“酥儿再给本宫说一遍,万安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东门瓮城门洞。

    “丁大哥,丁爷.快,快让你儿子放手啊”

    丁岁安站着,郑金三跪着,他身前一丈外,是神色难明的丁烈。

    门洞外的瓮城里,已经聚集了越来越多听闻鸣锣示警后蜂拥赶来的军卒。

    郑金三的惨呼求饶通过门洞放大清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内。

    门洞口,丁烈的老兄弟兼属下兼邻居、将就凑合兄弟俩的老爹胡应付带着甲营甲都的弟兄横挡在门洞和瓮城之间。

    好似担心闻讯赶来的军卒会冲进去将丁家父子捉去了一般。

    但.瓮城内聚集的数百军卒打听清楚里面的情况后,并不热衷插手此事。

    朱雀军骁骑丁都头,那是大伙心中袍泽情谊的具象、是大吴底层军卒出人头地的模版。

    相比郑金三这种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军官,他们在心理层面无疑和小丁都头更亲近。

    “让开~让开!”

    正此时,一群身着华丽甲胄的骑马甲士从万安门冲入瓮城,当先开路几人十分蛮横的推搡着挤满此处的军卒,躲避稍慢些,便会有马鞭兜头甩下。

    “挤你娘~”

    “敢打老子?”

    反抗、喝骂声刚起,便听那开路甲士一声喝,“安平郡王驾临,谁敢造次!”

    “.”

    霎时,叫骂消失。

    天潢贵胄的身份,比军法更有威慑。

    万安门内,年不足三旬、面色肃穆的蟒袍青年骑着高头大马径直往瓮城门洞而来。

    “丁爷~丁爷~”

    正跪地求饶的郑金三,听到外间传来‘安平郡王’四字,脸上惊喜、亢奋之色暴绽,有如打了鸡血,“丁贼,你们父子二人还不束手就擒!”

    当即就要起身,丁岁安拧在他耳朵上的手.却并没有随他心意。

    猛地往下一扯.

    一声极细微的皮肤撕裂声。

    紧接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

    “啊!”

    响彻瓮城。

    原本正在关注安平郡王的军卒齐齐转头看过来。

    却见,方才还跪在地上的郑金三双手捂着右侧脑袋,疼的满地打滚,鲜血从他指缝间汩汩而出,数息之间,整颗脑袋上已糊满了血水。

    再看,丁岁安手里依然揪着一只黏连着少许皮肤的耳朵。

    “嘶~”

    胡应付倒吸一口凉气,低声对刚刚回来的何大海道:“元夕好狠!”

    明显此刻局势已渐渐朝着失控的方向滑去,何大海却也不见惊慌,反而将目光在丁烈身上停留片刻,低声回道:“和大哥年轻时候真像!”

    “大胆!丁岁安!”

    刚刚赶到门洞外的安平郡王恰好看到这一幕,坐在骏马之上便是一声呵斥,“你不过微末之功,便敢持功自傲,无法无天!夜闯门关已是重罪,如今竟敢在本王面前,公然残害上官,撕耳泄愤,已是叛逆!来呀,将此贼拿下!”

    蟒袍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冰冷贵奢的光泽,提醒着所有人,他的身份。

    威严面庞此刻已覆了一层寒霜,眼中的蓬勃怒火被锐利眼神所掩盖

    是人都能瞧出,安平郡王,怒了。

    丁岁安却没看他,丢了手中的耳朵,静静和老丁对视着嘴角似乎还有一丝笑容。

    老丁却目光严肃.

    父子俩隔着一丈多,默默对视的姿态很奇怪。

    既像是在无声交流,又像是在隐隐对峙。

    “让让,让让~朱雀军指挥使厉大人前来处置公务.”

    就在这时,后方一阵喧闹。

    厉百程一脸焦急,驾马驰入瓮城

    可他却没想到,安平郡王竟也在场、或者说没想到安平郡王竟比他还先到场。

    赶紧翻身下马上前抱拳,“末将厉百程见过王爷!”

    “你来的正好。”

    安平郡王陈端以马鞭摇指门洞正中的丁岁安,“他是你的属下,就由厉指挥使亲自缉捕此恶徒交由军司处置吧。”

    “王爷,丁都头历来忠勇和善,今夜之事恐怕另有.”

    厉百程根本没时间和丁岁安交流,但张口便有替他开脱的意思。

    “厉指挥使!难道郑指挥,还有这满地伤患做的了假?”

    陈端声量渐低,口吻却越来越严厉。

    此刻,厉百程才有功夫往门洞内打量一眼.却也吓了一跳。

    老六,下手也太狠了。

    “乐阳王世子到.”

    后方又是一声高喝。

    韩敬汝同样没想到陈端来的这么快,撞见后也赶忙上前见礼。

    “.”

    此时陈端已经有点无语了,居高临下望着韩敬汝,“你来,又是为甚?”

    一脸惺忪、明显是刚刚被喊醒赶来的韩敬汝恭敬道:“微臣方才在左近吃酒,听到万安门动静,便前来看看不想王爷竟先来了。王爷挂心国事,却也要留意身体啊”

    见韩敬汝没替、或者说没敢替丁岁安说情,陈端面色稍霁。

    “朔川郡王来了.”

    可下一刻,陈端刚刚缓和的面色瞬间又沉了下来。

    气极之下,不由呵呵低笑起来,“好一个丁岁安丁都头,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要保你!”

    他话音刚落,一声尖利高喊。

    “兴国殿下銮驾亲至,快快让开”

    这回,挤满瓮城的军卒远比前几次反应大,哗啦啦纷纷后退,瞬间让出一条通途来。

    一顶黄呢软轿,两名太监、几名侍卫.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陈端回首,眸光一凝.

    脸上终于浮出一丝惊疑神色。

    惊,是不知姑母怎么忽然来了;疑,姑母来此.对他来说不是啥好消息。

    毕竟他那五弟、朔川郡王陈翊自幼养在姑母身旁,论亲密,他比不过。

    而丁岁安又是陈翊的人。

    刚刚走到他身边的陈翊,抬头望向陈端,笑道:“二哥,你准备继续坐在马上和姑母叙话么?”

    陈端冷肃面色倏地收起,呵呵一笑,翻身下马,和陈翊并肩而立,远远的便朝小轿行礼道:“见过姑母~”

    黄呢小轿行至近前落地,兴国连轿都没下,自有太监上前,“两位王爷,请上前叙话。”

    “是。”

    “是。”

    两人走到轿旁,躬身而立。

    “端儿、翊儿,速速让军卒散了,深更半夜聚集于此,惊了父皇、天中百姓怎办?”

    隔着轿帘,柔和淡细的声音传出。

    “是!遵姑母命!”

    陈翊马上应道。

    听姑母的意思,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啊。

    但微微低着头的陈端,面上稍一抽搐,低声道:“姑母,朱雀军丁岁安虽有小功,但持功自傲,以酷烈手段连伤数名翼虎军将校。若不惩处,我大吴军纪.”

    “换个地方说,带上冲突双方去西衙吧。总要先问清楚。”

    声音依旧不急不躁,相反还很温柔。

    但这回,陈端不敢再反驳了,只得道:“是。”

    其实,还有啥需要问清楚的.事情已经是明摆着了。

    所谓问清楚,似乎就代表了姑母的某种态度。

    门洞内,自有人扶了郑金三、抬了侯都头,前往西衙。

    借着此刻稍稍混乱的场面,老丁主动走到儿子面前,上下扫量一番,似不认识了一般,“崽,你今晚为何下这般重手?”

    “老丁,方才那姓郑的让你磕头呐!你听着不气,我听着气.”

    “人生在世,哪能不受气?”

    “我偏就不愿受。”

    “.”

    “呵呵,除此外,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你还记得我当初和你说过的那位黑衣人吧?”

    丁岁安一瞬不瞬的瞧着老爹,试图从他任何细微表情变化中捕捉到有用信息。

    老丁想了想,点头道:“是助你破境的那位恩人么?”

    “对。”

    “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与他境界差距宛如天堑他好端端跑来帮我,定有所图,他总不会在还没等到回报之前便眼睁睁看我陷于绝境。除非,他是我至亲之人.”

    “你是说,你想逼他现身?”

    “是”

    自始至终,丁岁安都没从老爹脸上看出任何异常,但他还不死心,又道:“老丁,你果真没爹么?”

    “废话!我没爹能有我?能有你这兔崽子?”

    “我是说,我阿翁真的死了么?”

    “嗯。”

    老丁回答的格外坚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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