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乖顺
按照他以前的性子,待江无漾回来,他定要在她面前将照片撕个粉碎,才能发泄他的不满与愤怒。
让她知道私藏别的男人照片的后果。
可如今,他连这点 “底气” 都没有了。
他怕惹江无漾生气,怕她因为这点事又冷了心,只能在脑中一遍遍臆想撕照片的场景。
臆想过后,胸口的怒火却烧得更旺。
眼底翻涌的怒火让那双深邃的眸子显得格外暗沉。
男人的大手捏着那两张照片,胸膛起伏。
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初让宋彬儒彻底消失的决定。
即使宋彬儒还在,能阻挡他得到期期么?
让宋彬儒好好活着,让其眼见着期期属于他,还为他生了孩子,现今更是心甘情愿地跟他领婚书、过日子,让宋彬儒眼睁睁看着自己输得一败涂地,那才叫痛快!
可他偏偏走了最臭的一步棋,让宋彬儒死在了期期对他印象最好的时候。
导致他被一个死人弄得如鲠在喉。
若留着宋彬儒,让期期看到这个男人达不成目的,便会娶其他女人生孩子,不似他一样,身边有这么多诱惑还能守身如玉。
高下立判。
那时期期一定会立刻对宋彬儒死心。
少年时那点情分也会消磨殆尽。
“蠢!” 裴陟低声骂了句自己,将照片往书桌上一摔。
照片边缘被捏得发皱,宋彬儒的笑容也变得扭曲。
虽不能毁掉照片,可他无法做到什么都没发生!
男人直直站在书桌旁陷入了沉思。
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长短不一的阴影。
他微垂着眼睫,两道浓黑的剑眉微蹙,眸光隐没在一片阴影中,晦暗难辨。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线。
当他焦躁的目光落到那本薄薄的《训犬实录》上时,他神色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
片刻后,他眉头渐渐舒缓开,盯着已被捏皱了的照片冷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对着照片上的俊朗男子道:“你以为你能离间我期期么?呵!做梦!”
……
江无漾脚步轻盈地回到院中。
今日与好友约会,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身明黄色的碎花连衣裙。
她的肌肤本就白皙,在灯光下更显得莹润透亮,眼似秋水,鼻梁挺翘。
唇瓣是天然的粉樱色,唇角微微翘着。
面上带着惯有的恬静与温善。
听得屋内静悄悄的,她以为裴陟尚未回来。
可进了卧室,却发现灯大亮着,男人穿了套短袖短裤的睡衣,露着两条结实的毛腿,背对着她躺在床上。
江无漾一怔。
她从未见过裴陟这么早上床睡觉。
而且,天都凉了,不知他为何还穿着短款的睡衣。
也不盖被子。
这情景透着几分反常。
不知裴陟到底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身子不舒服。
她脚步轻轻地走到床边,见他呼吸平静,像是真的睡着了。
可能是今日比较累吧。
她便没有再打扰他,为他扯过薄被盖到肩膀处,便自去洗漱了。
待出来,她从手包中拿出一个小巧的手记本,上头是今晚跟泰勒和柳疏影商定的一些计划。
她打算去书房中再条理地整理一遍,省得明日将细节忘掉了。
经过卧室的桌旁时,她忽然发现桌上放着两张照片。
拿起来一看,是她夹在书中的那两张。
她拿着照片,望向侧卧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心中瞬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方才趁她不在家,他翻看她的东西了。
江无漾秀眉微蹙,心中泛起一丝恼意。
明明是他乱翻她东西在先,他倒先恼上了。
摆出这副模样。
按照她的想法,她要晾他几晚才好。
让他自己反省。
不过想了想,若是冷处理,裴陟定要多生出些事来。
要么是迁怒于旁人,要么是变本加厉地对她纠缠不休,到时候她白日里也无法专心上课。
不如早些将他安抚了,再教训一番,早些掀过这一篇。
毕竟,若是拖着晾着,最后也是这么个处理的法子。
这么想着,江无漾走到床边坐下,将手放到男人的肩上,轻轻晃了晃,“晋存。”
男人没有反应。
“晋存?”江无漾又柔声唤了一遍。
可男人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后背挺得笔直。
是真的睡了么?
江无漾怕他是真睡了,自己这般会打扰到他,便没再动他,只是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的侧影。
裴陟虽比她大六岁,可在情感上,却一点沉不住气,眼中容不得一点沙子。
她的过去本来就是真实存在的。
也是他一手捣毁的。
可每每提到宋彬儒,他却都要跟吃了炸药似的。
仿佛受害者是他一样。
若他足够成熟,就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过,将照片夹回去。
装作什么都未发生过。
如此,他们二人都舒服。
可他非要将照片摆到桌上,无声同她质气,凭空生出些事来。
照片已被捏皱了,上头年轻男子的笑容都变得不流畅了。
她雪白的手指轻轻抚着照片,试图将其抻开。
可已经生出的褶皱是无法消失的。
彬儒哥哥明朗的笑容也无法再像以前那样了。
江无漾的神情渐渐带了一丝伤痛与怅然。
她神色渐渐变冷,黑白分明的眸中染上几分疏离。
外面传来“吧嗒吧嗒”的跑步声。
是弘郎又跑了进来。
他现在就爱往父母卧室里钻,对父母的大床充满了向往。
裴陟越是嫌弃他,不肯让他上床,他越是充满了新鲜感,一进来便要往上爬。
“妈妈!”弘郎的小手扶着床沿,眼巴巴地望着江无漾,爬床的意思很明显。
江无漾看了眼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想了想,俯身帮了孩子一把。
弘郎那双小短腿终于“扑棱”着爬上了父母的大床。
一上去,他就发出欢喜的“嘿嘿”声,爬过去趴到爸爸身上,探身去看爸爸。
见爸爸闭着眼在睡觉,他就拍了拍爸爸的脸,叫道:“爸爸!”
可爸爸像是熟睡了,没有理他。
弘郎望向妈妈,疑惑地问:“爸爸睡了?”
江无漾轻声道:“是的,爸爸睡了。你别打扰爸爸了。下来吧。”
弘郎却又“嘿嘿”一笑,知道了爸爸睡熟了便不会有人管他,他像只小猴一般,在宽阔的床上连蹦带跳的。
期间还踩了裴陟两脚。
裴陟本就是在装睡,等着江无漾过来安抚自己,然后自己再以受害者的姿态,拿那两张照片说事,让江无漾亲手烧掉阻碍他们夫妻感情的障碍。
可没料到这烦人的小黑胖又爬上来了,方才那肥厚的脚掌险些把他的手指踩断。
他不着痕迹地将手指收到身体下方压着,省得被小黑胖再次踩到。
心中却有些烦躁起来。
恨不得后背生双眼睛,能看到江无漾在干什么。
方才她坐在他身后时,温柔地抚摸他,轻声唤他,他都能嗅到她身上的清灵灵的香气。
把他弄得都有反应了。
他正满心欢喜地等着她进一步的安抚,这小黑胖又进来破坏了这一切。
但愿小黑胖有点眼力见,赶紧收手,别惹恼他。
这念头刚起,弘郎又趴到了爸爸身上,把嘴对着爸爸的脸,“爸爸,起床了!”
他刚吃完什么甜食,口中一股甜腥味,熏得裴陟屏息,差点没忍不住一把将他推出去。
见爸爸还是没有反应,一心想跟爸爸在床上闹腾的弘郎有点失望,把爸爸当成一根粗大的树干,顺着爸爸的上身,又爬到爸爸的大腿上。
至此,江无漾已知床上那男人是在装睡了。
被胖胖的弘郎在身上这番攀爬,如何还能不醒?
既然他想装睡,她也不必干涉。
想“醒”时他自会“醒”。
不想“醒”时,她喊他也无用。
弘郎打量着爸爸腿上浓密黝黑的体毛,似乎有些害怕,啃了一根手指在嘴里,愣愣地上下直看。
江无漾将他的手从口中拿出来,用干净的帕子为他擦了擦手,柔声道:“宝贝,不能吃手,不卫生,会肚子疼的。”
弘郎指着爸爸两条毛腿,说:“爸爸像大猩猩。”
江无漾无奈地蹙眉,教育他:“怎么能说爸爸像大猩猩呢?爸爸会伤心的。”
弘郎“嘻嘻”一笑,忽地伸手往那浓密的体毛上抓了一把。
裴陟本就被这不孝子气得要死,此时蓦然被揪了一把,差点怒吼出口。
幸好他咬牙抑制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吃痛声。
这小黑胖,等江无漾不在家时,他一定要好好教训!
以为他自己长得多俊俏,还觉得自己的爹是大猩猩。
依他看,小黑胖长大了连他一半的英俊都没有!
见弘郎手中赫然有几根体毛,江无漾脸上变得严肃,拉过他的小胖手,在他掌心打了几下,望着他道:“这样爸爸会疼的。以后不许这样对爸爸。更不能这样去撕扯别人。听到了吗?”
见妈妈少有的严肃,弘郎不敢再笑了,用力点了点头。
江无漾又同他商量,“去外面厅堂里玩,别打扰爸爸了,好不好?”
“嗯。”弘郎乖巧地应下。
刚要让妈妈抱着下床,却发现床头放着两张照片。
他又爬过去拿起来看。
看了会,他指着单人照说:“是爸爸。”
江无漾着实惊讶,她连忙纠正孩子,“这不是爸爸。你再仔细看看。”
裴陟已忍无可忍,“霍”地坐起来。
他五官本就英武逼人,此刻染上怒意,更显得气势骇人,浓黑的剑眉倒竖,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将人灼伤,狠瞪着儿子,满面阴狠地吼道:“白养你这么大了!谁是你爹都分不清!再敢乱叫,老子扇死你!”
弘郎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身子一哆嗦。
爸爸这凶狠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像头要吃人的恶狼,他撇了撇嘴,“哇”地一声哭出来。
江无漾重重看了裴陟一眼,抱起孩子去了厅堂。
待哄住了孩子之后,她回到卧室,见男人还坐在床上生闷气。
那脸色黑沉得像要下雨,眸中布满了怒火,胸膛一下又一下地起伏。
方才弘郎拿过的那两张照片就散落在他身旁。
江无漾过去拿起照片,对男人轻声道:“这两张照片一直夹在书中,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了。不是你拿出来,我都忘了还有这样两张照片了。”
男人的神色却并未有丝毫缓和,反而目带怀疑地盯着妻子,目光探向她眼眸深处,似乎是在掂量她所说的是否为真。
片刻,他盯着妻子,缓缓道:“是么?那弘郎为什么对着宋彬儒的相片叫爸爸?”
这个江无漾也不清楚。
但她听得出来,裴陟是在怀疑她经常拿着宋彬儒的照片给弘郎看,告诉他那是爸爸,所以弘郎才对着照片叫爸爸。
这个念头一起,江无漾便生出一种本能的反感。
为何非要将她看作这种下作之人。
她深吸口气,对裴陟道:“我也不知。但我从未做过你怀疑的那种事。这两张照片,孩子是第一次见。”
她的眼神清澈而坦荡,像一汪清泉,容不得半点污蔑。
裴陟深知妻子的性子,见她神色变得冷淡,便知自己要适可而止,否则妻子凉了心,他可不能保证能再哄回来。
小孩子这个年纪说的话本就做不得数。
就像弘郎那次在医科大学的颁奖大会上,说他被妻子打耳光打得都出血了一样。
他不能因信小孩的胡言乱语,跟妻子起了嫌隙。
想到此,他脸色渐渐缓和,道:“既是不相干的照片,扔了便罢。省得留在家中,将来孩子长大了,让孩子误会。”
江无漾并不同意,声音虽柔和,语气却十分坚定,“我想留作纪念。”
裴陟的脸色又难看起来,目光倏然变得黑沉,唇动了动,像是要发作什么。
江无漾却直视着他,静静地道:“我的过去你都清楚。我不会为任何人抹掉过去的痕迹。若是你介意,无法接受,可以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
她说话的语气依旧柔柔的,可分量却极重,将裴陟击得瞳孔一震,脸上肌肉瞬时绷紧扭曲。
不知为何,他脑中想到了一些额外的事,一下子与方才那几句话联系起来,令他心神大乱,一时又气又急又屈,结实的胸膛剧烈起伏,语气急促地质问道:“你不肯与我办婚宴,不肯刊报告知天下,是否就想着哪日我不如你意,你便可这般轻飘飘地与我分开,说走就走?!”
江无漾以失望的眼神看他,轻声道:“你若这样想,便是白辜负了我与你和好的一片诚意。”
“你对我做过什么,你我心中都清楚。在这种情形下,我劝说自己抛却了许多恨怨的情绪,心内经历过许久的挣扎,才做了回来的决定的。你竟然连这点都要怀疑。我是无话可说的。也并不想辩解。”
裴陟的脸色红了又白,讷讷不敢再言。
江无漾轻叹一声,道:“猜疑只会让我们愈行愈远。你重新考虑吧。若你仍放不下疑心,对我直言便可。我不会鸠占鹊巢。”
裴陟如醍醐灌顶,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生怕江无漾会转身离开似的,一把抱住她久久不动,埋在她颈窝中,低声向她道歉:“期期,对不起。方才是我小心之人了。你能既往不咎,愿意跟我回来重新过日子,我万分的庆幸!只是别人成婚都是大办特办,我们未曾办过,我心里总是没有安全感,怕你会突然离开。总觉得别的男人会轻易地把你抢走。我以后不会这么想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江无漾被他抱得几乎喘不动气。
她睫毛轻轻颤动,眼底的失望渐渐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无奈。
她推他道:“你先松开我,我们去沙发上说。”
裴陟却不肯,将她抱到床上,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带着灼热的触感。
他低头看着江无漾姣美的脸庞,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清香,语气带着几分讨好:“期期,我再也不会乱说话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江无漾抬眸,乌发垂在脸颊旁,衬得她肌肤愈发莹白。
她唇角浮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像春日里的桃花,温柔动人。
略一思索,她将眼前这点事分了个轻重缓急,先就办婚宴之事安抚道:“成婚的婚宴谁都能办,可十年的纪念婚宴可不是谁都能办的。我们那时再办,行吗?”
裴陟一听,眼睛瞬时亮了,连连点头:“好好!我们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都要办!他们只有羡慕我们的份儿!”
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只剩下欢喜。
江无漾又柔声道:“照片我会放回我抽屉里。我不会再拿出来看。你也不许再乱翻我东西,能做到吗?”
她的声音软得能化水,像羽毛般轻轻落在裴陟的心头。
裴陟忍住痒意,赶紧点头,也不再纠结方才那点事了。
这会被方才那股自心底而起的凉意一浸,他头脑格外清醒。
跟死人较什么劲。
就算他的妻有时拿出来看两眼又如何。
还不是他最终胜了。
“还有,不是说好了教育孩子时,不能发火的吗。言传身教很重要。孩子做得不好,便同他讲道理,不能随便发火。否则,他长大了,脾性也会暴躁的。”
“我知道了。”
裴陟垂着头,一一受教。
像头温顺的大犬。
见江无漾神色缓和了,他立刻将脸贴到她怀中,像个小孩一样,在她身上又嗅又蹭,道:“期期,你说的这些,我都听进去了。我会接受你的意见。我会改的。你看,我今天就没有发火,保持了冷静。”
那意思是他今天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江无漾自然知道他是在求赞扬。
她抚了抚男人的短发,柔声道:“的确,你比以前好了许多。得好好保持下去才行。”
她的指尖纤细而柔软,轻轻划过男人的发间,男人闭着眼,唇角扬着,一脸享受。
享受完妻子温柔的安抚后,男人厚颜无耻地道:“老婆,我进步了,还虚心接受了意见,你要给我奖励才成。让我更有动力进步才是。”
“奖励”二字,让江无漾头皮发麻,她放在男人发中抚摸的手也顿住了。
男人低笑了一声,握住她的手。
江无漾白皙的脸一点点变红。
过了会,男人好像又不满足了,眸底充斥着灼热的光,求道:“期期,你帮我好不好?”
江无漾带着薄怒的粉面瞪向他:“你别得寸进尺!”
虽是在斥责,可她毫无攻击性,眼眸清澈水润,带着几分羞赧,看起来楚楚动人。
男人又钻进她柔软的怀中耍赖,赖皮糖一样黏着她,“我今日表现得这样好,你不给点与往常不同的奖励,未必也没有诚意了!哼,以后我就止步于此了!都是你教导无方!”
江无漾才不会松口答应。
若是答应了,裴陟只会更无下限。
“期期,我保证轻轻的!”
“我保证不会像那次那般让你受罪了!就一下!”
……
很显然,男人也不是会轻易放弃的性子,一直缠着女人。
那样子,很快要打滚耍赖了。
他那大嗓门也不知控制一下,说的还那样直白,厅堂里的仆妇都能听得到。
江无漾连忙捂住他的嘴。
裴陟知道他的话起了效果,得逞地一笑,在妻子细嫩芬芳的手心亲了几口,道:“老婆,你答应了?”
江无漾红着脸道:“就……”
“好!”裴陟忙不迭地答应,激动得双目放光。
江无漾看了他一眼,又移开眼神。
或许是先前的阴影,她心中还是恐惧更甚。
在裴陟的哄说下,她缓缓俯身。
……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不能信。
江无漾想挣脱又挣脱不了,无意间,倒把男人舒爽得出声,满足地结束了。
……
江无漾干呕不已,也顾不得脏污,气得直往裴陟胸膛上捶。
裴陟得意地直笑,一把包住她的小拳头,将她钳制在自己身下,嬉皮笑脸地道:“好老婆,你为我,也该我为你了。”
江无漾知道挣扎无用,只得试图劝他,“裴陟,你别胡闹了。”
这样下去,她今晚本来要做的正事便又做不了了。
可裴陟却低笑道:“这怎么是‘胡闹’呢,这是正经事。”
说着,他将妻子的衣裳尽数褪下。
床榻剧烈摇晃。
如暴风雨中飘荡的小舟。
暖黄的灯光摇曳。
帐中的两人极尽恩爱,缠绵不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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