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儿子也是命苦
叶芷好不容易摆脱碰瓷的老太太，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
电梯“叮”地停在三楼，她刚走出轿厢，就听见护士站的小姑娘正对着病历本念叨：“302床的患者总算是抢救回来了，要我说啊，她儿子也是命苦，那么年轻，好像才刚毕业。”
另一个护士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说句天打雷劈的话，她要是抢救不过来，她儿子倒是解脱了，她那病本来就是无底洞，你是没看见他缴不上费，刚才跪在走廊里求医生的样子，看了都让人心疼。”
这时护士长走了过来，训斥道：“你们都没活干了是吧？闭不上那张嘴的，这个月的绩效就别想要了！”
年轻人……她们在说李维？
叶芷连忙走过去问道：“请问李维的家属在哪个病房？”
护士抬眼打量了叶芷一眼，伸手往走廊尽头指了指：“你往那边一直走，走到302病房就是了。”
叶芷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视线刚落在302病房的门牌上，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林悦正低头整理着包带，身上穿着米白色连衣裙，脸上还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她步履轻快地往另一侧的消防通道走去，丝毫没注意到斜对面的叶芷。
叶芷的脚步猛地顿住，指尖下意识攥紧了手提包的带子。
林悦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和赵宇在周氏集团那边盯着项目进度吗？
眼看着林悦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叶芷才突然回忆起，前世陆谨渊的项目中途爆出过数据泄露，当时赵宇跟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她也没怎么在意。
现在想想，该不会就是他和林悦在背后搞的鬼吧？
想到这里，叶芷又随口问了句：“我想问一下，刚刚从病房里出来的那个女生和家属是什么关系啊？长得还挺漂亮的。”
护士想了想，自动就把叶芷说的人和林悦对上号了，“你说那个女孩儿啊，感觉像是李维的女朋友吧，要不是她及时替患者缴费，患者估计都活不成了。”
林悦还帮李维的妈妈缴费了？
跟护士道了谢，叶芷心里揣着疑惑。
她越想越觉得是林悦抓住了李维的软肋，逼着他动了手脚，才会导致数据泄露的。
叶芷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302病房门口。
她轻轻推开302病房的门，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李维正坐在床边，握着母亲的手低声说着什么，听见动静猛地回头，看到是叶芷时，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往身后瞟了瞟，喉结滚动着问：“叶、叶小姐，你怎么来了？没……没碰见什么人吧？”
叶芷关上门，目光平静地扫过他紧绷的侧脸，故意装傻：“碰见谁？我一路过来没见着别人啊。”
李维这才松了口气，却还是坐立不安地搓了搓手。
叶芷没戳破他的局促，走到病床边看了眼心电监护仪上平稳的曲线，声音放轻了些：“阿姨情况怎么样？刚才听护士说抢救得很惊险。”
“好多了，医生说暂时稳住了。”李维的声音还有点哑，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
他没说林悦帮忙缴费的事情。
这件事要是被叶芷或者团队的人知道了，他的工作可能就会保不住。
叶芷点点头，没接话，转身打量着病房。
三张病床挤在一间，隔壁床的老人正剧烈咳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叶芷的目光在病房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李维泛红的眼尾上，没再多问病情，只淡淡说了句：“你先照顾阿姨，我去办点事”，便转身出了门。
李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咯噔一下——叶芷刚才的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发慌。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林悦留下的名片，指尖被粗糙的纸边硌得生疼。
他猜，这位大小姐大概是受不了病房里的霉味和嘈杂。
隔壁床的老人又开始咳嗽，痰盂碰撞地面的声音刺耳。
李维低头看着母亲苍白的脸，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疼。
没过多久，病房门被再次推开。
李维抬头，猛地愣住——叶芷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布袋，身后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护工，正推着一张移动病床。
“这是……”
“阿姨现在很虚弱，不适合人多的环境，我让人安排了单人病房，在5楼特护区。”叶芷把布袋放在床头柜上，拉链一拉，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现金，“你再请个护工照看着，也能轻松些。”
她没等李维反应，又从包里抽出一张缴费单递过去：“刚预缴了10万住院费，明细单在里面，不够再跟我说。”
李维看着那堆现金，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这太多了……”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指尖都在抖，“叶小姐，我不能要……”
“不是给你的。”叶芷打断他，“是给阿姨治病的。”
她认真说道：“你现在项目组的成员，也算是叶氏的半个员工，家里出了事情，公司怎么能不管，你要是把自己给熬垮了，那可是公司的损失。”
李维攥着缴费单的手指泛白，突然抬头看向叶芷，眼眶红得吓人：“叶小姐，我……”
“先转病房。”叶芷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帮着医护人员扶周慧躺上移动病床，“有话等阿姨安顿好再说。”
移动病床的轮子碾过走廊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李维跟在后面，手里紧紧攥着那袋现金，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叶芷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也不要想着还钱的事情，先把你妈安顿好，别的事情我们回公司再说。”
等安顿好周慧，叶芷准备回公司，问李维要不要一起走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叶小姐，我……我还有点事情没处理，晚点自己回去就行。”
叶芷看他眼神坚定，没再勉强：“也好，有事随时打电话。”
等叶芷走后，李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指尖在“林悦”的号码上悬了两秒，终究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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