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校庆和头痛的物理作业
国庆假期结束后,准备到了一年一度的校庆,校友会分发奖学金和优秀校友上台发言,根据上一次的月考成绩来进行颁奖,翌日晚举行文艺晚会。
五班有四个人上去领奖,两个学习优胜奖,一个学习进步奖,一个优秀学生干部。
其中有一个是顾钦逸。
课间的时候,老冯急冲冲地赶来教室,在门口张望着,见顾钦逸站在后面跟男生踢毽子,把他抓去门口说话,“你和张宽他们一起下午放学去体育馆彩排,记得告诉他们啊。”
顾钦逸莞尔而笑,然后正要转身回教室继续参与踢毽子淘汰赛时,老冯又拉着他谈话,无非就是“这次考好了别骄傲,下次争取更好。”“多和同学交流一下学习经验,带动一下。”之类的话。
带动班级踢毽子踢足球第一人。
“顾钦逸呢?”李清然四处找他,她突然想起刚刚余晖哥跟她说,叫顾钦逸来一趟办公室,结果回来上了个厕所就差点忘了。
“被老冯拉去门口谈心呢。”有人应她。
李清然走出教室,看见老冯把手搭在顾钦逸肩上,语重心长,又笑盈盈的。
“老师好,物理老师要找顾钦逸搬试卷。”
老冯见状,“去吧,我跟你一起去办公室。”英语老师和物理老师是在一个办公室,四楼。其余科目的老师在一个办公室,三楼。
顾钦逸把一堆物理试卷搬回来,放在小房间的柜子里,他刚坐下,就听到李清然问道,“顾神是不是要上台领奖呀。”
“是啊是啊,到时候帮我拍的帅气点。”顾钦逸淡然应着,拿起语文课本,上课铃打响。
……
校庆那天,学生们上完早上第一节课,九点半要到体育馆集中。
五班的座位被安排在体育馆一楼的前方,能清楚地看见。黑压压的一大片,全是人。李清然坐在宁望旁边,她昨晚把相机电池充满电了,她调节视野,放大缩小,觉得还不错。
宁望嘟囔着说道:“这一年我要吃到炸鸡腿。”每年的校庆,学校都会发午餐票,也就是说校庆那一天的午餐是免费的,还有免费鸡腿一个,烤鸡腿或炸鸡腿,还有水果。
“我还是要吃烤鸡腿。”李清然笑着说道。
这是她们在一中过的第二年校庆。
颁奖大会开始了,全场安静,听着副校长在主持,然后校友会会长上台发言。
“各位同学们好,我是85届高中校友,生态发展股份有限公司的总裁王友德……”
“高中,可以说是很多人的人生中一个重要转折点,如果我能回到高中,那我一定会比高中的自己要努力千百倍,因为我深知努力的重要性。”
“感恩这个伟大的时代,让所有的美好得以实现;感恩老师们的悉心栽培和校友们的无私付出,让一中精神得以薪火相传;感恩所有学弟学妹们,让我们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看到了成长的无限可能……”
台下的师生热烈地鼓掌,李清然听到掌声中混着宁望低声和她说的话,“这是不是成功人士发言?”
“台上坐着的都是成功人士,还大部分是我们学校毕业的……”李清然不可思议,觉得一中顿时厉害了起来,接着到了颁发奖学金,她举起相机,见顾钦逸站在队伍中间,是校长为他颁发的奖金和奖状。
“咔嚓”几声,她拍了几张照片,有特写的,有整个舞台的。李清然翻看了一下,有张照片里面,顾钦逸和陈思却同框。
“你之前说,你们部门的另一个部长,是谢宇珩?”宁望惊讶道。
“对,他电脑技术挺厉害的,不知道为什么进了文学社。”李清然把照片留着,然后盖上镜头盖,按了关机键。
“长得斯文了一点,不过还是挺帅的。”宁望颇有道理地说着。
……
另一边的高一位置上,有些同学看着台上的人,心情有些激动。
“我去,是这个学长!”高一二班的同学对他印象深,不仅是帅气,还是和漂亮学姐一起来招新的。
“哎,话说,梁岐聪,你进了天文社吗?”旁边一个女生问道。
“进了,那天社团招新的时候,我看见这个学长坐在那里,我去报名,他问了我一道天文题,是关于太阳照射什么的。”
“然后呢?”
“然后我说我不会,可以拿塔罗牌算一算,他就叫我跟着他混学术部。”
“那不是应该让你进塔罗部吗?”
“他说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舍得放手让我去别的部门……”
“这个学长是不是搞笑男哈哈哈…”
……
中午的时候,李清然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出来,发给了顾钦逸。他说了声谢谢,然后把照片一一保存下来,看见有张照片是两个人的合照。
他却没存那一张。
颁奖大会结束,第二天晚上就是校庆晚会,傍晚七点,全校师生共聚体育馆,座无虚席。
开场,星光的舞台特效照亮着台上弹着古筝的人,一声声古筝和琵琶声响起,奏响着青春乐曲。
“快到我们了,好紧张。”隔壁六班的一个女生说道。
“哎不紧张不紧张……”
台下的人挥舞着荧光棒,在欢呼,在全神贯注地享受着这场听觉盛宴。
“下一个到她们了吧。”孙航在顾钦逸耳边说道。
顾钦逸点点头。
“下面有请高二五班六班的女生为我们带来一段精彩的舞蹈……”
女孩们缓缓走上台,现场没有开灯,除了荧光棒,一切都是暗的,还未拉开帘幕。
突然灯光亮起,少女们抬头,随着灯光舞动。光影与音乐交叠,一扭一转,循序渐进。
“喔~”全场发出欢呼的声音。
“孙航,借我相机。”顾钦逸接过相机,放大,拍了一张照。
“我天,绝了啊。”
“导出来发给我。”顾钦逸说罢,便抬头继续看表演了。
“没问题。”
一曲毕,女孩们鞠躬然后下台了,底下的人还未回过神来。
“五班六班不是全理班吗,怎么那么多美女?”
“说什么话,美女不分文理科。”
“肤浅,台上台下都是美女好吧,女孩子都是漂亮的。”
……
李清然在舞台上跳的很投入,跳完之后身心愉悦,她揽着陈芊和宁望的手臂,问她们待会去不去饭堂吃宵夜。
“去!今晚想吃章鱼小丸子。”
“我想吃炒饭,有点饿。”
三人在讨论着,忽然听见六班的女生喊她们:“走啊,我们去拍照呀。”
“来了!”
拍完照后,李清然她们回到座位上,后面一排是男生,孙航凑近,说道:“我刚刚看到那些小学弟眼睛都亮了。”
“那么黑你怎么看清人家的表情?”宁望应了句。
“就是有,我都听到尖叫声了。”
她们不予理会,继续看表演。
陈芊坐在李清然旁边,她俩盯着舞台上看,下一个节目讲述的是历史。同是一个年纪的人,在舞台上将历史人物还原的淋漓尽致。
一个扮演老人的同学,正拄着拐杖,弯着腰,民生疾苦,村子里的人,一大半都去世了,他点起了灯,全场寂静,只剩背景音乐,和他的一句台词。
“我为亡魂点灯,愿百世长安……”
李清然感受到眼泪划过脸颊,没人愿意回忆这段沉痛的历史,可又是何等的难忘。站在光里,光鲜亮丽的人不一定是英雄,有些人奔波于黑暗中,孤身走暗巷,却不失一寸光。
“我觉得演的非常好。”陈芊和李清然说道。
李清然点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能做的太少了。”
“微小以聚大流。”陈芊说道。
……
第二天老冯来到班上,表扬了这个节目拿了一等奖,然后开始讲起了他的英语课。李清然想起昨晚的生物作业没写完,是梳理知识点的作业。
她写了张纸条,放在顾钦逸桌上。顾钦逸抬眼,拿起纸条,慢慢悠悠地打开,然后随意写了几笔,把纸条还回去。
上面写着:你猜。
无语。
下午放学,李清然拿着她的月考试卷放到顾钦逸桌上,让他挑出自己的薄弱之处。
“顾钦逸,去踢球啊,张宽去抢场地了。”
班里没剩几个人了,阳光格外刺眼,走廊上铺满光亮。
“这个知识点都答不上来,怎么考试?”
“这里不是我前天讲过的原题吗?”
李清然听着,默不作声,她哦了一声,“今晚再讲吧,我先去吃饭了。”顾钦逸看着她离开,又收回视线。
她独自走在路上,漫无目的,逛了几圈操场,然后去饭堂吃饭了,今天有她喜欢喝的紫菜蛋花汤,和豆角炒蛋。可是她开心不起来。
她不是难过顾钦逸说的话,是难过自己为什么还止步于此。
那种感觉就像看着万人上岸,群聚欢笑。
船上独她一人。暮色降临,正要点灯,却人烟散尽。
晚修开始前,李清然洗完澡吃完饭回到教室,发现桌子上放着试卷,他的。
试卷里夹着几张活页纸,是她圈出来的题的解析,有张便利贴上写着:今天我说话过了,对不起,先看我的试卷笔记,再看解析。
李清然看了眼他空着的座位,下午不是还要去踢足球吗,哪有那么多时间写。
她在小卖部买了一瓶蓝色佳得乐,用纸巾擦了擦瓶身的水,然后放在他桌子上,也写了一张便利贴。
顾钦逸卡着上课铃走进教室,主任就在下一秒把他叫了出去。他回来的时候他面色平静,坐回座位上,突然发现桌上多了瓶饮料。
顾钦逸看了看李清然,李清然察觉到目光,她停下写题的笔,看了他一眼。他指了指饮料。
李清然微笑了下,凑过去,顾钦逸低下头听她讲话。
“一个很可爱的学妹给你的哦,要不要告诉你在哪个班?”
顾钦逸挑了挑眉,抽出那张便利贴,一眼就认出是李清然的字,“人确实挺可爱的。”
他坐好,拿出数学练习册开始写了。
可恶。
日记
月色正浓。
我也知道这次考得不好。我也只是想把要做到的事做到,能做到的事做好。可是两样也没有。别人总说,你只管努力,岁月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岁月也总是来得很慢。
现实别人最多给你递绳,能不能出去还得靠自己。
没有谁一直是自己的光。
我也有梦想,有一颗炽热的心,也想在悄无声息中,惊艳自己。如果无人诉说,那就自己熬过来,哪怕再次跌进深渊。
总会有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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