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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研学


十二月

清晨六点多,天还是完全黑的,风有些冷,行政楼的电子显示屏里的红色字幕滚动着,高二级学生站在行政楼前等着出发,开展三天两晚的研学之旅。

“困死我了。”宁望揉了揉眼睛,发现李清然也困得不行。

“我待会了上车一定马上睡觉。”李清然打了个哈欠。

她们宿舍一大早就被行李箱的轮子摩擦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吵醒,还有嬉闹声,似乎不顾别人死活,肆意地大笑着。

他们这次去的是海边的一个城市,有海洋公园,有大桥,可以坐轮船观望。

天蒙蒙亮,各班的同学把行李箱放好后,坐上了大巴。

李清然和宁望坐在一起,陈芊和班里的几个同学被分配到最后一辆车,因为一辆大巴坐不下一个班的人。

大巴上,刚刚说困的同学现在都精神了,现场k歌,聊天的聊天,拍照的拍照。

李清然在校服外套里面加了件白色卫衣,加绒的,不然要被冷死了,还带了一条深蓝色围巾。

“吃吗?”李清然和宁望将她们拆封的草莓干递给她们宿舍的女生,顺便问了一下周围的人。

后面的男生在打游戏,女生都坐在前面。

刚好,李清然她们坐在女生的最后一排。

“开大开大,上啊大哥!!”其中有个男生喊得特别大声,其他几个在游戏场上也很激动。

李清然把外套披在身上,准备睡着了,被吵醒了,皱了皱眉。

她睡觉没有戴耳机或者耳塞的习惯,所以很容易听见外面的吵闹声。

况且车上不止李清然一个女生想睡觉。

“小声点,车上有人要睡觉。”方阳说道。

“哦哦好的好的不好意思老班。”

顾钦逸和孙航不喜欢在车上打游戏,会晕车。于是他俩也睡觉了。

“哎呀,叫你上!”

车上逐渐安静,就剩下手机里传来的游戏声。带着他们班的导游站着,闻状,便让他们停下来了。

……

李清然睡了一觉,发现车程还剩两个小时,她睡不着了。

她发现宁望没睡,在听歌,便让宁望给她一半耳机。

耳机里听的是《Don’t  know  why》,刚好听到那句“I  don’t  know  why  I  didn’t  come.(我不知为何,自己会选择放弃)”

经典的歌曲,迷雾般的嗓音。

李清然在网上看过这首歌的乐评:“每次听到这首歌时,我眼睛前会晃动着这样的镜头:迷离的灯影,杂沓匆忙的脚步,一个疲惫的都市女人神情落寞地走在夜的街头…很破碎的画面…”

她似乎在宁望的身上看到了这样的破碎感。

到了目的地,她们下了车,跟着导游走,行李箱留在大巴上。

“我们准备到啦,先去参观这座跨海大桥。”领队带着五班的同学走着,边走边介绍着。

十二月的天气,风吹的冷瑟,李清然裹紧围巾,寒风刺骨。

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船上参观桥梁,李清然有些晕船,又吹不了风,便坐在船内等着宁望。她不想玩手机,便在放空发呆。

孙航和顾钦逸从那边走过来,路过开放式的休息室,看到李清然坐着。

“李清然,怎么不出去看一看?”孙航向她招手。

李清然微笑了笑,然后回答说:“你们去吧,我晕船。”

孙航他们也没说什么,往上走了,刚好在拐角看到下楼的宁望。

“李清然怎么了?”顾钦逸开口道。

“没啥事,站在船上一晃一晃的,她有些头晕。”宁望走了,顾钦逸回过头,和孙航一起站在甲板上。

宁望见李清然走过来,“你要上去吗?”

“我想上去看看,我可以!”

“行行,我陪你去。”

岸边的高楼耸立,参差不齐。

李清然想起刚刚车上听的那首歌,带着韵味的歌词里有一句是:“Out  across  the  endless  sea,I  would  die  in  ecstasy.(在无边无尽的海洋的另一头,我或许会心醉神迷地死去)”

“你们能不能帮我俩拍张照?”宁望发现不远处的顾钦逸和孙航,把手机给他们,和李清然拍照,脸上贴着爱心的红色五角星贴纸。

拍完后,李清然和宁望又把陈芊拉过来,三个女生合影,比着耶,笑容满面。

迎面的风似乎要把人吹倒,船行驶过的浪花一波接一波,落在后面,将海平面划上痕迹,表明自己曾来过。

海鸥在飞翔,船边红色的国旗在飞扬,船身上贴着红色的五角星,顾钦逸拿着手机,将飞扬的旗帜定格。

行驶于海浪上,不忘一寸土。

晚上,酒店里,房间装修典雅,床褥舒适。

因为五班有十五个女生,所以有三个女生要住一间房间,于是李清然和宁望、陈芊三个人就主动住三人间。

陈芊还在洗澡,李清然和宁望洗完澡后坐在酒店的大床上,拿着遥控器转台,发现都是些无聊的电视节目,便把电视关了。

“明天去海洋公园玩耶,帮你拍美照。”李清然说道。

“李大摄影师上线了是吧。”

“对啊对啊。”李清然边说着,发现有人给她发了信息。

顾钦逸:【{照片}】

李清然:【老冯不是说不能点外卖吗?】

顾钦逸:【领导们早就睡了,我跟孙航、方阳和何凌康四个人吃的好饱。】

李清然:【……大半夜的】

顾钦逸:【对啊故意的。】

“跟谁聊天笑成这样?”宁望忽然开口说道,李清然手一抖,手机滑过手掌心,掉在被子上。

“哪个男人啊心虚成这样。”李清然捶了宁望一下,想起网上说的话:“靠近男人倒霉一辈子。”

“好男人可不一定……”

陈芊吹完头发出来,冰丝睡衣衬得皮肤发白,腿笔直修长,她揉着头发。

“我去,我竟然和美女共处一室。”

“我要和美女一起睡觉。”

“你俩就嘴贫。”陈芊笑道,躺在她俩中间,玩着手机。

十二点半,她们聊了会天就熄灯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女生在酒店里吃自助早餐,点开班级群,男生发来他们的早餐图。

“他们男生住的酒店没我们好就算了,早餐也不好吃啊哈哈哈。”

“这家酒店真的好耶,昨晚也睡得好。”

……

到了出发的时候,女生们收拾好行李,上大巴车的时候,发现男生都在打哈欠。

李清然穿着薄款的浅灰色卫衣,里面加了一件秋衣,她把手放在卫衣兜里,默默坐下。

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沿海的桥梁上,蔚蓝的天空铺满了雪白的云,阴影无序,光芒散射在海面上。

天气真好。

宁望问身后的人,“你们男生昨晚干嘛了?”

“打游戏啊。”

“谁睡觉啊,困死了现在……”

宁望拿着自己的外套盖在身上,李清然和她聊起了天。

宁望和她说起了自己家里的事,她和她哥一起住,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爸爸妈妈都重新有自己的家庭了,哥哥大四了。宁望见李清然欲言又止,便笑着说:“没事啦,现在没什么了。”

怎么会没有什么呢,明明家人应该是和乐融融的。

“大哥,我们为什么上车就睡觉啊。”顾钦逸看了眼孙航,“那你想干嘛?”

“斗地主。”

“看手机头晕。”

“还有一个小时才到海洋公园,我真的不想睡觉。”

孙航见顾钦逸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就去问李清然她们。

“三缺二,来不来?”

开始游戏后,孙航对着他一副最大只有A的牌,沉默了。

宁望当了地主,孙航开局被打的没眼看。

春天都打出来了。

孙航把他的手机递给顾钦逸,眼神里充满着期望得到神的救助。

然后孙航对着她俩放狠话:“你俩等着瞧。”

下一局还是宁望当地主,顾钦逸手里有两张2。

宁望手里还剩两张牌,一张大鬼一张9。

到李清然出牌,顾钦逸是李清然的下家,她先出了个炸弹,然后出了个三带二,手里还剩一张5。

顾钦逸也出了个三带二。

李清然:“……”

顾钦逸笑了笑,手里剩一对2和一张7。

出了一张7。

孙航、李清然、宁望:……

李清然:“他是想让你赢还是想让我输。”

宁望:“我觉得他想让孙航输。”

“孙航,你不会怪我的吧。”顾钦逸把手机递给他。

孙航:人无语的时候实在想笑一笑。

到了海洋公园,就看到显眼的标志和建筑物,旁边立着几只小企鹅雕像,和两只海豹雕像。

一群穿着白色礼服的乐队在演奏着,吹萨克斯,打鼓,长笛……他们往前走,有一个巨大的连廊,头顶是模拟海洋的电子屏,色彩斑斓的珊瑚,游动的鱼儿。

接着他们去看海豚表演。训练员一挥手,海豚们齐齐跃下,优美流畅的动作,气氛活跃。

李清然她们坐在观众席上,屏幕扫过观众席,大家纷纷在打招呼。

忽然扫过顾钦逸他们,镜头里的少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白皙的脸,突然微笑了下,现场有些躁动,在看他坐在哪。

“在拍你啊。”

“管他呢。”顾钦逸笑了笑。

看完表演之后就自由活动了,老冯站在前面喊:“要注意安全啊,小心自己的贵重物品,别玩疯了不记得时间,下午五点集合啊,在中心广场……”

李清然拉着宁望和陈芊走,路过一个个动物馆,左边是北极熊,右边是企鹅。

宁望指着这条路说道:“我们现在是不是站在赤道。”李清然和陈芊笑个不停,然后她们去参观了。

她们来到水母馆,进去之前,入口处的岩石有一个井水盖大小的玻璃,透过光,里面的橙色小鱼在游动,一个海星趴在玻璃上。

抬头看随处是风景。

“这个水母像雪花耶。”

李清然看了看旁边的说明牌:“雪花水母又叫做朝天水母,触手朝上可以获取足够的光……”

数不清的雪花水母在水中游动,深蓝色的海洋背景,犹如点点繁星。

原来不只是天黑才能看见星星,天亮也能。

观看完水母馆,她们三个走出去,随意地走着,看到路边挂着的地图,离过山车挺近的。

“走啊去坐过山车。”宁望指着指路牌,雨林飞翔。

李清然腿抖了一下,“我…其实第一次坐。”

“没事,很好玩的。”陈芊说道。

走到排队的地方,发现周围排队的大多数是和她们一个学校的,都穿着蓝色的校服裤,上衣各色不齐。

“好爽啊我们排第二次吧。”

“好啊好啊。”

……

李清然看到大家都笑着走出来,她缓解紧张,四周看,发现顾钦逸和孙航排在她们后面。他俩对上李清然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打了个招呼。

好像更紧张了。

宁望和陈芊坐在李清然的左右边,一排三个人,李清然坐过山车的时候全程尖叫,顾钦逸坐在她们后面,他全程没出声,只听到李清然在鬼哭狼嚎。

胆小鬼。

他们五个人下了过山车,又不知道要去哪玩了。孙航提议道:“我们去玩碰碰车呗。”

“好啊。”她们三个跟着两个男生一起去了。

碰碰车很多人在排队,不过很快轮到他们,刚好看到方阳和何凌康,于是七个人一起上场,七辆碰碰车在碰撞。

“顾钦逸你别过来。”孙航嚎叫道,立刻转了个方向,就碰到了那头开过来的陈芊。

“碰—”孙航说了声不好意思,陈芊莞尔一笑,回了句没事。她一手转着方向盘,要开向李清然的位置。

“陈芊别撞我呜呜。”李清然被撞了一下,又是顾钦逸。

“你能不能换个人撞?”

“你开的最慢,不撞你撞谁?”顾钦逸轻笑了一下。

“何凌康和方阳啊。”李清然说罢,方阳便开了过来,“让你展示一下真正的技术。”

“老班我错了…”李清然哀怨道。

时间到了,她们玩累了,便走到一家饮料店,坐在室外的椅子上,李清然拿着她的水果茶,抬手看了看表,下午三点。

太阳晒着的地方很暖和,男生又奔赴下一个项目,真是有活力。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宁望喝着柠檬茶,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突然被呛了一口。

李清然拍了拍陈芊的肩,两人朝着宁望看向的位置看去。

“卧槽哈哈哈哈哈救命啊。”

她们班的男生,十几个,从一个场馆出来,披着雨衣。有几个弄了弄自己的发型,顾钦逸和孙航为首,有些人甩了甩头。

阳光照在他们脸上,像老电影里的一群古惑仔出场。

“走吧,我们再去逛逛。”她们三个人起身,往海洋公园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大马路上有巡演,迪士尼公主打扮的漂亮,在与路人握手,高跷小丑在行走,乐团演奏着萨克斯,欢快地吹响着。

不知道是谁的泡泡机,将一个个泡泡吹向天空。

背后是白的无暇的云朵,阴影层叠,错落有序,混着蓝色的无边无际。不远处的湖面上,喷泉开启,花样百出。

李清然过了很久还是会想起这段研学回忆,一起拍大合照,一起遨游海洋公园,坐在来回的大巴上一起唱着歌……

很感谢青春里有你们。

Ps:  歌词翻译来源于网易云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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