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烧烤
三人群
李清然:【为什么啊,为什么我要跟着顾钦逸爬山,放过我吧。】
宁望:【你不是跟着你妈出门吗?】
李清然:【我妈跟他妈妈先上山了,剩我们两个人。】
陈芊:【磕死我了。】
李清然:【你不对劲。】
陈芊:【我说我的腿。】
她正想说些什么,然后被人往右边拽了一下。
“你再看手机把你扔下山。”
“你好凶。”李清然走快两步追上他。顾钦逸不说话了。
她看到路过的人有些看了他们几眼,她扯着顾钦逸的上衣说:“你说别人会不会觉得我俩是一对?”
“那你去跟他们每个人都解释一遍我们不是?”
“你是傻子吗?”李清然放开,然后走到一边。
顾钦逸笑了笑,低下头跟她说:“对了,忘记告诉你,上次开学考我年级第十。”
李清然:“滚啊你,我能不能把你扔下山。”
顾钦逸看了看自己,再看看李清然,“好像不太可能。”
“……”
山上的树密密麻麻。
往外看去,山头上大片的长着连绵的树,深浅的绿色铺着一座又一座的山,风挺凉快的,很多大人牵着小孩在爬着山。
天空是一个颜色的,往左看还能看到另一个山峰,被云环绕着。
“我好累,坐一会。”李清然找了路旁的一张长椅,用纸巾擦了擦然后坐下来了。顾钦逸站在她旁边:“按照你这个速度,天黑了都走不到山顶。”
“你骗人,明明快到了。”她指了指路牌。
顾钦逸不言,在她旁边坐下了。
“顾钦逸,你是不是很不喜欢跟我待在一起?”李清然轻声问他。
“哪只眼睛看出来的?”顾钦逸挑眉。
“我觉得你天天骂我。”
“你问问黄辰奕,我是不是天天骂他。”
“说起来,你什么时候认识黄辰奕的?”
“幼儿园。”
李清然沉默了,他竟然认识黄辰奕那么久。
“那为什么以前我没见过你?”
“我不喜欢广交朋友,不认识你很正常。”顾钦逸捡起脚下的那根树枝,看了看。
“也对。”
“说起来我好久没见过黄辰奕了。”李清然跟黄辰奕不在一个学校,上了高三后,微信也没怎么聊天了。
“明天,我们去烧烤。”顾钦逸说道。
“我也去?”
“废话。”
顾钦逸站起来,“快起来,不然我要被人骂了。”
李清然起身,拍了拍腿,跟上顾钦逸。
到了山顶,他们发现两个女人在吃豆腐花和凉拌青瓜。
李清然:……
顾钦逸:……
她们还记得自己有个孩子吗?
“哎你们来了呀,坐,想吃什么自己点就好啦。”
李清然坐在方娴旁边,把她吃了一半的豆腐花吃完了。顾钦逸自己点了一份,坐在顾瑗旁边。
李清然看到地上爬过一只虫子,手动了一下,刚好碰到顾钦逸右手。他刚刚用勺子盛起来的豆腐花掉在碗里了。
“对不起对不起。”顾钦逸刚想说什么,发现顾瑗盯着他。
“没关系,不用怕。”他又是一贯平淡的语气,不过带着几分温柔。
李清然迟疑了一会,发现顾瑗在看着他们,笑了笑。
他们吃饱后,休息了一会。李清然发现小院后边种着两株桑葚,两株都结了一些果,紫黑色的,紫红色的。
“顾钦逸你看!”她指着那些饱满圆润的桑葚果。
顾钦逸并不觉得新奇。李清然想着,他如果在路上碰到实体的高达可能会兴奋些。
李清然一开始下山的时候走的很快,顾钦逸只好跟着她,顾瑗和方娴在后头慢悠悠地走着。到了凉亭处,李清然小声叹气:“走不动了救命。”
“不在凉亭休息,快点走。”
“真的好累。”
顾钦逸停下脚步,“要不要我背你?”
“大哥,这不太好吧。”
“那还不走?”
李清然知道抱怨也没用了,还不如少说话留点力气。
当他们抵达山脚下时,天色已渐渐沉入黄昏的怀抱,四周的一切仿佛被一层柔和的金色轻纱覆盖。
顾钦逸买了个甜筒给她,自己买了个老冰棍。
他们在湖边坐着,远处的山峰在夕阳的映照下,轮廓变得柔和。
世界似乎都在这一刻放缓了脚步。
顾钦逸侧过头,目光落在李清然的脸上。她的脸泛着淡淡红晕,长睫毛轻轻垂落。
小鸟在枝头歌唱,顾钦逸回过神,轻咳了一声。
方娴和顾瑗下山,看着李清然在吃甜筒,顾钦逸在玩手机。
“吃什么雪糕,待会吃饭了。”方娴虽是这样说着,却无责怪之意。
“他说请我吃雪糕。”李清然指了指顾钦逸。
“哎呀钦逸,又让你破费了。”
“没事的阿姨。”顾钦逸摆手说道。顾瑗也面带笑容地说:“阿娴,让他请吧,男孩子应该的。”
四人走向停车场,约好待会去吃饭的地点后,便开车一前一后离开了。
李清然看着手机里的一张相片,是顾钦逸从小卖部走出来,拿着两个雪糕,看着她。
她暗笑了一声,便按灭了手机,靠着车椅背小眯一会。
李清然并不打算把这张照片发给他。
*
国庆假期第三天,北城湿地公园。
“卧槽孙航来放炭啊。”
“怎么点不起来啊大哥们?”
“菜啊。”
李清然到的时候,看到黄辰奕叉着腰站烧烤炉旁,孙航在夹炭。
顾钦逸拿着铺在炉子上的网架,宁望和陈芊在整理食材。
桌上放着各种调味料和食材,鸡翅丸子肉肠韭菜……
该说自己不幸,出门前拉肚子。
“嗨。”李清然和他们打招呼,大家纷纷抬头。
“吃了药没?”陈芊问道。
“我都说让你在家里休息你不听。”宁望对着她说。
“待会别喝冷的别吃生的。”顾钦逸说道。
李清然感觉面对着一群家长一样,“没事,我吃药了,现在没事啦。”
周围的微风轻拂,带来一丝丝的凉意,阳光灿烂,花香四溢。
李清然把带来的相机给黄辰奕,然后站在他旁边,说道:“好久没见你了。”
“顾钦逸有没有教坏你?”黄辰奕笑着问道。
“他是个傻子。”
顾钦逸闻声,抬头看着他俩。
两人纷纷耸肩,表示什么也没说。
黄辰奕拿着相机四周拍,拍景拍人。
“李清然,快过来烤鸡翅。”宁望和陈芊拿了张椅子给她,坐在烧烤炉前。孙航给她们三个各拿了一瓶鸡尾酒。
炭火的噼啪声和食物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垂涎欲滴。
“干杯!”三瓶鸡尾酒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女孩们的笑声。
放在烧烤炉上的食物逐渐熟热,淋了酱汁之后,变得可口。
“我烤的鸡翅外脆里嫩呀。”李清然拿起鸡翅,欣赏地看着。
“啊,我的烤肠焦了。”宁望把烤肠翻了过来。
“你把皮弄掉,还是能吃的。”
“去掉皮,就等于去掉了烤肠的灵魂。”宁望哀怨道。
她们把烤熟了的食物放在盘子里,男生们让她们先吃,换他们来烤。
“李清然,帮我拿瓶可乐来。”黄辰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真的要热死了。
“OK!”李清然从冰桶中把可乐拿出来,然后递给黄辰奕。
顾钦逸:“也帮我拿一瓶,谢谢你。”
李清然心里想着他怎么那么客气了,然后又拿了一瓶出来。顾钦逸接的时候,手拿着可乐罐,然后碰了一下李清然手臂。
“你故意的?”李清然感觉已经冷到心里了,寒意渗入皮肤。
“对不起。”顾钦逸挑挑眉。
“幼稚。”
黄昏将近,橘红色落日悬挂在半山处。
他们一边烧烤,一边畅谈,分享着彼此的趣事和生活点滴。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黄辰奕拿着可乐,站着说道:“虽然我跟大家不是一个学校的,但是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啊,来,干杯!”
“干杯!”
……
烧烤结束,各自回家。
孙航他们三个人走在南城的一条步行街上,街道边挂满了彩色的灯笼。
“哎,你俩有没有走过这条街。”孙航问道。
这条街名叫闹市,街道小贩吆喝不断。
“走过好多遍了,自己无聊就走这条街,好热闹。”陈芊拿着一杯现做的柠檬茶,加了冰,手差点被冻僵了。
宁望走在前面买了个小刨冰。
陈芊走着,发现自己的鞋带掉了,但是没有手绑,她只好喊住孙航,孙航帮忙拿着她的柠檬茶,然后陈芊走到路边绑鞋带。
等她绑好之后,刚想跟孙航说谢谢,孙航开口道:“走吧,去找宁望。”
手里还拿着她的柠檬茶。
陈芊搓了搓衣服,让手暖和一些。她抬头,月亮挂在黑漆的天空中。
孙航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被拉长,陈芊紧跟其后,脸上洋溢着笑容。
……
另一边,三人在北城的一个商场瞎逛。
“你俩饿不饿?”李清然问他们。
顾钦逸和黄辰奕摇头,然后带着李清然往电玩城走。
夜幕初降,七点多的商场内洋溢着热闹的气氛。家长带着孩子在逛商店,顺便吃晚餐。年轻的情侣们手牵手,漫步在商场的走廊上。
人声喧闹嘈杂,灯光十色。
“投球啊顾钦逸,球滚下来了。”黄辰奕喊道,他俩忙着接球投篮,李清然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他们,手里拿着一篮筐的游戏币,时不时拿起几个把玩着。
电玩城里热闹,机器发出的娱乐响声,人们嘻嘻哈哈,似乎一天的疲惫都在每个游戏和赢了比赛后的瞬间得到消减,剩下的是成就感和喜悦。
“黄辰奕加油,那个球框在动啊。”李清然站在旁边看热闹。
顾钦逸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不给我加油?”
“好吧,加油!”
下一秒,咻的一声,篮球入筐。
“牛啊,神!”黄辰奕在旁边拍手叫好。
游戏结束,电子屏上的分数定格,红字闪动,两个大男生满意地看了一眼。
“想去玩什么?”顾钦逸看她笑了一声,问道,顺便把她手上沉甸甸的游戏币篮拿到自己手上。
李清然指了指那边的机器,语气带着几分兴奋,“我想玩赛车。”
三个人坐在模拟驾驶位的游戏机上,李清然看着顾钦逸的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往机器里投币。
青色的血管有些明显,手格外好看。
她转向左边,黄辰奕兴高采烈地说着:“看我赛车手登场。”
李清然咧嘴笑了下,跃跃欲试。
游戏开始,虚拟的赛车在赛道上加速着,让人忘记了身处着何处,这是赛车的魅力,是竞技的魅力,紧张而刺激,没想着追求输赢,只是为了那一刻的欢愉。
他们三个把游戏币用完之后,发现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回家吧。”李清然看了看手表,发现有些晚了。
“我俩送你。”顾钦逸看了眼黄辰奕,然后对着李清然说。
感觉带着两个保镖出门,好爽。
把李清然送回家后,顾钦逸和黄辰奕走在路上,路灯亮黄。
“今天这样的日子真难得。”黄辰奕感慨。
他从没想过像今天这样,两个好朋友都在身边,一起疯玩。
“是难得。”
只不过,顾钦逸和黄辰奕不一样。
李清然在他心里,不止是朋友。
*
到家之后,李清然洗了个澡,然后打开相机翻看今天烧烤的时候拍的照片。
几个女孩对着镜头微笑,下一张照片是顾钦逸在烧烤的样子,在和旁边的孙航说笑,嘴角弯起。
高高瘦瘦的男孩,低着头,刘海被风吹的散乱。
这张是黄辰奕拍的,李清然放大,指尖触碰着相机。停留了好一阵子,回过神来,她跳到下一张。
思绪放空,闭上眼,照片的模样挥之不去。
现实是,人在高三,高考将近。她不是一个能完全专心,能很快脱离情绪的人。
对她而言,在这个年纪,感知情愫不是一件难事。只是很无能为力。
她没有能力把握好自己的前途,没办法事事做圆满。
所以,算了吧,李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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