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七十七章 人生不是游戏请不要在杀人现场留下那么多可收集要素
嗯……
看来是上原由衣提及的‘啄木鸟会’，跟自己和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一同出现在群马县这件事，让他产生了一些联想。
“不好意思。”
叶更一假装自己先前根本就没有关注抛尸现场的对话：
“请问你是？”
“……”
黑田兵卫一怔，显然没料到叶更一会给出这样一个回答，随即伸出手，语气也正式了很多：
“失礼了，我是长野县警搜查一课的课长黑田兵卫。”
“原来是黑田课长。”
叶更一伸手和他握了握，“既然是警方的请求，我自然尽力配合，不知道黑田课长有什么具体的安排？”
“希望叶专家和毛利先生先跟大和、诸伏，上原他们一起回警署。”
黑田兵卫也不客气，直接安排道：
“虽然两位不可以进入我们的档案室……但是，大和曾经是竹田组的一员，由他和高明一起调阅竹田经手过的案件再合适不过，只要他们能发现疑点，之后的案件分析还请你和毛利先生直言不讳。”
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叶更一沉吟片刻，突然问道：
“警署里有什么好吃的？”
“啊？”黑田兵卫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成功打乱了由黑田兵卫主导谈话节奏的叶更一，又做了个借一步说话的手势。
待到黑田兵卫迟疑地挪了几步，他这才压低声音道：
“有小孩在，我担心太严肃的气氛会吓到她。”
黑田兵卫下意识看向好奇张望的库拉索，恍然点头，“是我疏忽了……待会儿这孩子想吃什么可以跟上原说。”
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安室透在汇报中多次提到的江户川柯南。
好吧……
是自己看到那个围着尸体打转的小学生后太过于想当然了。
“多谢。”
叶更一微微颔首，再次说道：
“还有一件事，我们来长野县观光时，把车停在了武田信玄的雕像附近，毛利先生的脖颈在之前的案件中受了伤，长时间待在外面不太方便，能不能先安排人把他们送去警署？”
他顿了顿补充道：
“至于我，还请黑田课长再安排几名刑警跟我一起去取车，一来汽车停在那附近不安全，二来若是途中发现什么与案件相关的线索，有警方在场也能及时记录。”
这番提议，既照顾到了毛利小五郎和孩子的状态，又考虑到了案件配合的便利性，黑田兵卫听完，几乎没怎么犹豫便点头答应：
“当然没问题，叶专家请跟我来……”
说着，他们走到正在分配任务的鹿野晶次、三枝守和秋山信介面前：
“鹿野，三枝，秋山，这位是警视厅的叶专家，他的车就停在武田信玄雕像附近你们陪他走一趟。”
“……是，课长。”
三人齐声应答。
毕竟那里原本就是他们今早约定好的集合点，沿途寻找目击者，倒也跟原本的任务安排没有太多出入。
只不过……
叶专家？
趁黑田兵卫又去跟毛利小五郎说话的空隙。
秋山信介悄声问身旁的三枝守，“警视厅的专家？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虽说他在警视厅并没有人脉，可但凡有点名气的专家，就算不去关注，多少也会有人在警署内分享相关的消息，可眼前这位叶专家，他搜遍脑海也没什么印象。
三枝守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他比秋山信介更稳重些，也更懂警界的门道。
警视厅的专家大多是要么是熬到一把年纪、经验堆出来的老刑警，要么是在法医、痕迹鉴定这些领域有独门绝技的技术型人才。
再看眼前的这位一身黑色装束的叶专家。
年纪轻轻，那张格外出众的脸上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尤其是在黑田兵卫介绍后，叶更一刻意在这些‘啄木鸟会’的成员面前将气场全部收敛，是既没有打招呼的意思，也没有催促几人赶快动身。
这种既可以说是内敛，又可以说是怯懦的第一印象，被认为成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进入警署的实习新人都不为过，哪里有半分‘专家’该有的样子。
这不会是某个领导或议员家的孩子，安排进警视厅镀金的吧？
仗着背景混了个专家的头衔，实际上却没什么真本事？毕竟这年头，官场不靠关系上位的人才是少数……
……
……
四人沿着河岸往武田信玄雕像的方向走。
沿途倒也遇见了几个行人。
秋山信介显然还记着寻找目击者的任务，主动走上前进行询问。
叶更一则有意跟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偶尔停下来看看天、看看地，再看看一旁的建筑或树丛。
“叶专家，你这是在做什么……”
终于在叶更一又一次停顿的时候，三枝守忍不住问了出来。
叶更一朝身后的一处树丛指了指，“那一块的泥土颜色比周围要深，凑近了还能看到表层带着点湿润的黏腻感……”
鹿野晶次和三枝守迟疑着走过去确认。
秋山信介的表情则有些不太自然。
“对了，说起来，昨天的雪并没有下到这附近吧？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叶更一补充道：
“有人在那里蹲坐过一段时间。”
这边鹿野晶次和三枝守也来到了那片树丛下，果然看到了一圈颜色明显深于周围的泥土，仔细观察就能看得出来，那是一块长方形压痕。
这是……
盒子吗？
他们正想着。
叶更一又指向河岸旁成片的树丛，还有随处可见的防汛沙袋堆：
“如果行凶者带着竹田警部的尸体从这里经过，又不想被路人撞见，那几处区域都很适合临时躲藏，只要避开偶尔经过的行人，很容易就能把尸体转移到千曲川附近。”
“转移尸体？”
鹿野晶次原本还在留意附近的痕迹，听到这话忍不住看向叶更一：
“叶专家，你的意思是……竹田警部遇害的地点，并不是千曲川的桥下。”
“哦？这件事也有异议吗？将头颅斩下会溅射出大量的鲜血，所以千曲川的桥下只是抛尸地点，而非杀人地点。”
叶更一一边说，一边走到几人所在的树丛前，伸手拨开表层的落叶和杂草：
“看来……这里不止有躲藏的痕迹。”
他将草叶上沾到的一点浅灰色的粉末，展示给三人看：“似乎是助燃剂的残留，在凶手搬运尸体的途中，意外沾在这处藏身地的草丛中没有被完全清理干净。”
“助燃剂？！”
鹿野晶次和三枝守同时一惊，两人立即就想到了竹田繁那具被焚烧的尸体。
凶手焚尸必然需要助燃剂，难道这里真的就是凶手准备助燃剂，或者临时存放过尸体的地方？
“……”
秋山信介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妻女山，这里正是他杀死竹田繁后临时藏尸的地方！
妹妹忌日的这天刚好会有一场雷阵雨。
当时看到天气预报的秋山信介以为这是老天爷都在支持他复仇，结果……
直到临近中午，这场雨也没有下起来。
更让他心慌的是，刚才还以为只是镀金的这位叶专家，这一路上的走走停停根本不是在闲逛，而是在找他留下的痕迹！
这个人的实力，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可怕得多！
秋山信介的情绪有些失控。
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叶更一。
殊不知，秋山信介的这番表现，已经让叶更一直接将他的分数降到了负数。
真以为自己是鲁邦三世和怪盗基德。
是不是太把‘仪式感’当回事了？
杀个人而已，又是割头又是画‘X’标记，还特意找个有水有桥的地方抛头焚尸？
如果做得完美也没问题。
可现在呢，自己只不过基于犯罪心理学的逻辑随随便便这么一逛，找到的破绽简直多到能堆积成山。
就这水平，好好杀人复仇不行吗？
非要整这些花里胡哨的手法，现在好了，被人发现破绽了吧？
叶更一推测，以秋山信介这清理痕迹的能力，再拖下去，根本不用等他完成复仇，就得被警方按头认罪了。
要知道，也多亏诸伏高明不是竹田组的成员，否则以他在赤壁案中表现出来的洞察力，这一路走来同样可以找到这些痕迹……
叶更一暗自腹诽，面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对着鹿野晶次和三枝守点了点头：
“最好尽快通知鉴识官过来取样。”
“秋山，赶快打电话！秋山？”鹿野晶次这才注意到下属的走神。
“啊……我……我是想到了竹田警部……”
秋山信介假装伤心，“对了……说不定凶手还在这附近留下了其他痕迹，看天色可能快要下雨了，我们要不要分散搜查一下？”
他故意拖延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再掩盖点什么。
叶更一瞥了秋山信介一眼，心里了然。
这是意识到了危机，想要找机会补救？
也好，反正你彻底暴露前，还有最后挣扎的机会。
叶更一也不点破，毕竟‘啄木鸟会’的成员还没有清理干净，他本就没打算现在拆穿秋山信介。
“具体怎么安排，三位自行商议就好。”
叶更一主动让出决定权，视线随意扫过三人时，也算意料之中地在秋山信介的眸光中看到他松了口气。
看来……他还在附近留下了其他‘关键’的物品啊。
这边，身为警部补的鹿野晶次思索了片刻，大手一挥指了几个方向：
“现在最重要的是固定线索，我认为可以扩大排查范围。”
“我同意。”
三枝守也点头附和：“不过还是要留一个人在这里守着现场，免得路人误闯破坏痕迹，等鉴识官来了也好对接。”
两人又先后扫过叶更一和秋山信介。
秋山信介那叫一个紧张，赶忙说道：
“不如……就让叶专家留在这里吧？”
他现在非常想要单独行动，只要能离开几人，就可以找机会把竹田繁的配枪转移藏匿点，那可是他实施后续杀人计划的重要道具，一旦落入警方的手中，他最终的布局也会大打折扣。
“你们可以去。”
叶更一顿了顿，转而道：
“不过……这附近树多草密，你们千万不要调查得太深入，我一个人待着会没安全感。”
他在害怕？居然这么直接……
闻言，鹿野晶次和三枝守也是险些笑了出来。
就连秋山信介也在心中‘呵’了一声……难怪取个车都要课长安排刑警陪同，真不愧是东京来的人，就是惜命啊。
“叶专家放心，我们会仔细排查痕迹，就算有可疑的人员潜藏，最先遇到的也只会是我们……”
鹿野晶次只当叶更一是不习惯野外环境，宽慰了一句后，便开始安排探查的方向。
一番简单的商议。
三人也是分工明确，千曲川全长367公里，长度一眼望不到头。
因此，这个最苦的工作，便交由了鹿野晶次负责。
联络过鉴识官后，三枝守和秋山信介则负责往树丛深处进行排查。
秋山信介强压着心里的激动，等走得离叶更一足够远，就连三枝守的身影也看不见后，果断加快脚步，朝着记忆里藏枪的那块石头跑去。
那块石头就在山坡的半山腰，被几丛灌木挡着，按理说极其隐蔽。
当时他杀了竹田繁后，就计划好了用这把配枪栽赃给大和敢助。
可现在别说栽赃，他最应该做的就是祈祷这把枪不被发现。
“呼哧，呼哧……”
秋山信介喘着粗气跑到石头旁，蹲下身拨开石头下的落叶和泥土。
不一会儿，指尖便感受到了一股冰凉的金属触感。
他稍稍松了口气，就要把枪塞进怀里，突然感觉后方的环境光变暗了几分。
有人？！
不到一秒钟，秋山信介便有了这种感觉。
然而……
他的思绪终究还是慢于身后那人的动作。
一个硬物砸在他的后脑勺上，剧痛伴随着麻痹感自撞击处弥漫，他眼前一黑，就这样昏死了过去。
反应还挺快，那就给你发一张好人卡吧……
叶更一捡起手枪，粒子化收入储物空间，随后抓起秋山信介的双手，纳米机器人自他的皮肤下溢出，拟态成十根银白色的金属丝分散在秋山信介的十根手指上。
叶更一控制着它们伪造出秋山信介遇袭后在地面上挣扎的痕迹，以此掩饰对方手指内的泥土和草茎。
接着他也不再理会秋山信介，快速返回了原地，将预留在树干上的感应器收起，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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