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形势改变

蓝敏仪率军出征西戎，只用了六天时间就击溃了西戎王集结在边境的军队。

虽然仓促征调的军队良莠不齐，可也是号称十五万大军，结果不过三战就被打的四散奔逃，宣军士气越发高昂，一路高歌猛进。

短短一月的时间，蓝敏仪就率大军向西戎境内推进三百里，攻下三州，将她的中军大帐安在了西戎的国土上。

蓝敏仪今年二十岁，已逐渐褪去年少的天真善良和犹疑动摇，战场上指挥调度应付自如；又有皇帝给予的绝对信任和支持，兵源充足、后勤稳固、还可自行任免麾下所有将官……故而这场战争进行的十分顺利。

这份顺利给西戎贵族带去了巨大的恐慌。

"先生要本王去支援宛州？"贵族打扮的中年男子嗤笑一声，"宣军要的是本王那位表叔的人头，无力守土的是京都王座上的黄毛小儿，本王掺和什么？"

这人是西戎几个割据势力之一，乱时自立为王，西戎王登基后，为拉拢安抚封其为左贤王，这人分析局势后勉强低头受了，实则根本没有臣服之心，一直暗中积蓄力量，伺机夺位。

因其势力范围在西戎西北部，并不在宣军进攻路线上，是以开战后有种事不关己的心态，乐得坐山观虎斗，更在寻找得利机会。

来为西戎王做说客的是个中原人，曾在西夜大将宛奇身旁效力的向之怀，他眼见左贤王满脸不赞同，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说道:"王爷，中原有句古话: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

"什么阋墙？本王是个武将，别说你们中原人的酸词儿！"左贤王本就看不上中原人，更何况是个屡次换主之人，若非向之怀投其所好带来的礼物合心意，他根本不会接见。

"这话说的是:兄弟们虽然在家里争吵，但能一致抵御外人的欺侮。王爷与国主是血脉相连的兄弟，纵有分歧，此时也理应团结起来对付外来的侵略。"

向之怀边说边观察对方神色，见左贤王面露不屑，继续语调缓慢而郑重地说道:"王爷起兵御敌，不是帮别人，而是维护本国利益，也是维护您自己的利益。

宣军已经踏上了西戎国土，王爷真的相信他们抓了人就会自动退兵吗？

不会！车师、轮台、大宛、楼兰，这些消失在历史中的国度都是前车之鉴，中原王朝对外扩张的心永远不会变。

如今西戎四分五裂，任何一方都无力抵挡宣军进攻，唯有联合起来才有一战之力，驱逐外敌，保住国土。"

左贤王自然不相信宣朝会自动退兵，可也不认为如今的宣朝有能力吞下整个西戎，纵然宣朝有这个心思，周围西夜、北狄等国也不会坐视不理。

他手中有几万精兵，且所占之地易守难攻，西戎乱起来，他才有机会长期割据甚至做大，否则等西戎王坐稳了王位，不会给他这个左贤王留生路。

向之怀见左贤王沉默不语，知道他还是舍不得心中那点儿小九九，"王爷，国主已然下旨，若左贤王能顾全大局，日后左贤王爵位世袭，惟听调遣，不听宣召。"

"听调不听宣"是向之怀给西戎王出的主意，从前中原王朝朝廷与地方势力权力博弈时，在朝廷势弱时总要给割据将领一些特权。

左贤王心中一动，如此一来，他只需在国家有难时服从正式调遣，而无需理会西戎王的召见和谕令，他可以名正言顺保持一定的独立自主，不必担心落人口舌。

况且虽然军队派出去了，这仗怎么打还是自己说了算，若京城那位打着借机排除异己的主意，他也有的是办法阳奉阴违，保存实力。

向之怀见左贤王有些意动，当即又添了一把火，"王爷，宣朝主将虽是个女子，但中原还有句话:最毒妇人心。几年前，北狄萧氏王族被灭族就是她的手笔。"

"向先生说笑了，谁不知道萧氏一族是被叛军慕雅所灭？当年蓝敏仪才几岁？"左贤王轻笑，心中只觉荒唐。

"王爷请看，这些是从北狄探听到的消息，有许多是从慕雅心腹那儿探听来的。"向之怀从袖中抽出一叠纸递到左贤王面前。

"蓝家父子三人死在北狄战场上，蓝敏仪为复仇，暗中倾尽家财资助慕雅造反，条件就是屠尽萧氏王族，否则慕雅一个家破人亡，流落异国的孤女哪有造反的资本？

那时蓝敏仪尚未长成，势单力薄，只能借刀杀人，纵然如此，她也敢在萧氏城破之日入北狄，亲手斩杀敌人。

所有萧氏族人，以及三代之内有萧氏血脉的外姓人，无论老幼，尽皆斩首，北狄都城血流成河，可见其狠辣，到如今久经战阵、手握重兵的她又怎会手软？

在下听说玉成公主和亲后，两人联系甚为密切，可见关系亲近，于公于私，她都没有手下留情的可能，王爷真要眼睁睁看着这头恶狼在西戎横行？"

蓝敏仪指挥大军在西戎境内稳步推进，所过之处虽有敌军反抗，但能阻挡大军脚步两三日者，就已是凤毛麟角了。

蓝敏仪干脆把此次战争当成了练兵之旅，不再追求速度，而是有目的地让各营士兵都去历练一番，见见血。

这般情形直到七月，形势突然发生了变化。

传令兵飞马回营报信:"报大将军，我方一万人奉命进攻西多寨，在双狮谷遭遇阻击陷入苦战，敌军大约两万人。"

"双狮谷？哪里来的两万人？"蓝敏仪微微皱眉看向舆图，此战本该是万无一失的，附近的敌军都被牵制在别处，无论哪里都抽调不出两万人。

不过如今也不是刨根究底的时候，"传令，肖雨扬将军率两万人速去支援双狮谷。"

一名亲兵急忙出去传令，蓝敏仪看向还跪在地下的传令兵，"你起来吧，仔细说说那支军队的特点。"

蓝敏仪和几位谋士通过传令兵的叙述，最终确定这支军队出自左贤王麾下，"看来西戎王身边出了能人，竟然能说服左贤王参战。"蓝敏仪眼中露出危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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