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往昔种种一笑而过
第二日早朝，无人敢再提崇陵王妃之事。
不过下了朝，皇太后派来的人在殿外守着。
“奴婢奉太后娘娘之命，请皇上下朝后去寿康宫一趟。”
不用问，萧睿知道皇太后让他过去是为了什么事，虽然很不愿意反复解释，但那毕竟是皇太后，萧睿还是去了。
到了寿康宫，从外面进来，一股暖气直扑到脸上，萧睿脱下披在外面的氅衣。
“母后，您的风寒之症可好些了？这几日未能来探望，还请母后见谅。”
皇太后靠坐在床上，屋里炭火烧得这么热，她身上还盖着厚厚的锦被。
“还是老样子，病去如抽丝，更何况哀家这把老骨头。”
宫女搬来座椅给萧睿。
萧睿坐下道：“母后好好养着，用不了多久定能康复。”
皇太后语气一变，“哀家倒是想，偏皇帝不让哀家省心。”
旁边站着的锦瑟眼帘低垂，皇太后染了风寒，为了让皇太后安心养病，在听到皇上和崇陵王妃的传言时，她让人不许在皇太后跟前多言。
然而之后两天，事情越闹越大，皇太后还是听到了些声音，没能瞒住。
萧睿：“事情朕会处理好，母后不用操心。”
皇太后听了身子一下坐直，后背离开软枕。
“皇帝要怎么处理，难不成真要把你皇兄的遗孀纳入宫中为妃？！”
“她可是你的嫂嫂，你这样做不怕天下人议论，让皇室蒙羞？将来又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萧睿想解释，皇太后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皇帝趁早打消此念，哀家绝不同意，就是先帝和祖宗也不会同意。皇帝若还想像从前那般一意孤行，哀家……”
“哀家就去奉先殿坐着，直到皇帝绝了这个念头为止！”
皇太后一激动，中风的遗症又明显显现出来，嘴歪着抽动。
锦瑟动作熟练地为她擦着不受控制流出来的口水，并扶她重新倚靠在软枕上。
听了这么久的萧睿也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
“母后不用去奉先殿，朕根本没想过让王妃入宫为妃，母后不要听信外面那些流言，是有人故意散布，朕已经命人去查，不日就会有结果。”
皇太后将信将疑，“你……真的不、不会……”
“不会，”萧睿接过话，“正如母后所言，她是朕的嫂嫂，朕不会做对不住皇兄的事，朕只是想照拂他们母子，仅此而已。”
皇太后这才点头，“哀家……就再信皇帝一次。”
刚说完这话，小路子进来，“启禀皇上，崇陵王妃有要事求见。”
情绪稍缓的皇太后听到宋尔容要见萧睿，又激动起来。
“不能见！”
萧睿站起来，“朕说过的话，不会变。此事让王妃无辜牵扯其中，朕需要给她一个解释。”
“母后把心放肚子里，早日康复，朕改日再来探望。”
说完大步离开。
萧睿从御辇上下来，远远看到宋尔容站在畅和殿门外，寒风刮过，吹翻她的裙摆。
“怎么不请王妃进去等？”萧睿微微皱眉。
小路子连忙道：“奴婢请了，只是王妃不肯，奴婢这才到寿康宫禀告。”
萧睿不再说话，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宋尔容看到他回来，屈膝行礼，“妾身不知道皇上在忙，打扰皇上了。”
“无妨，不是什么要紧事，让你久等了，有什么话进去说吧。”
宋尔容跟在萧睿后面入内。
萧睿往前方一坐，指着下方的椅子，“坐吧。”
宋尔容看都没看，“没几句话，妾身站着说就好。”
两个人离得有丈余，宋尔容疏离的态度，萧睿看在眼里，不再勉强。
“王妃是为这几日外面的流言而来的？”
“不是。”
宋尔容的回答让萧睿有些意外，“那是？”
“妾身是来向皇上辞行的，妾身打算三日后，带清临启程回益州。”
萧睿闻言一愣，“之前不是说好等转过年来再考虑是去是留吗，怎么突然决定要走？如果是因为那些流言，你大可不用理会，朕很快便能处理好，日后无人敢再提半个字。”
“朕对你……”
“皇上，”似乎不想让他往下说，宋尔容出声打断，“妾身本来就考虑好要回益州，只不过是早了几天而已。子虚乌有的事，妾身可以不在乎，但清临还小，妾身不想让他受影响。”
“清临怎么了？”
“没事，只是听到了一些话，妾身已经开解过了。”
萧睿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见宋尔容有后退的意思，立刻停下来。
“朕有了想要一生珍惜的人，你不必有顾虑，留在京城，朕也方便替皇兄护你和清临周全。”
宋尔容淡淡一笑，“那真是恭喜皇上了，遇到这样一个人不易，皇上不要辜负了她。”
“皇上无需替妾身和清临担心，我们的家在益州，会在那里生活得很好。”
见她去意已决，萧睿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既然你决心要走，朕也不会再强留你们在京中。只不过现在正值寒冬，益州离京城又远，路上不好走，朕不放心你们这时上路。等明年开春，朕派人送你们回去。”
宋尔容却态度坚决，京城的是是非非太多，她只想尽快离开，和清临回益州安安静静过日子。
“皇上不必担心，这一路我们可以慢些走，不会有危险。而且，妾身已经答应了清临，不想让他觉得我这个母亲言而无信。”
“真的不能晚些时日再走吗？”
“请皇上成全。”
“好，你们回益州的事，朕会安排下去，按你说的，三日后启程。”
“谢皇上。”
有了萧睿这句话，宋尔容的心安定下来。
“皇上，妾身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你说。”
这件事，萧睿对她有亏欠，不管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答应。
然而宋尔容却不是为自己。
“妾身这一走，不知何时再会回京，妾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馨宁。不管皇上当初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选她入宫，她如今都是皇上的嫔妃。”
“如果妾身猜的没错，皇上心中所爱之人并非馨宁。妾身想请求皇上，就算不爱她，能不能善待她，毕竟她是无辜的。”
萧睿颔首，“即便你不说，朕也会护她一生无虞，还有宋家，你尽可放心。等你们回到益州，有任何难事，都可以写信给朕，朕永远都是清临的皇叔，也会庇护你们。”
宋尔容看着他莞尔一笑，不去探究这几天的流言是真是假，一切都将随着她离开在时间长河里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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