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战前阅军
张献忠看完城内建设,开始回到府衙,刚踏进府邸大门,还没来得及拍掉披风上的雪沫,副将就急匆匆地从廊下跑来,靴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总长!京师急电!”
副将的声音带着喘息,双手捧着一封电报。
张献忠接过电报,指尖触到纸张的冰凉。
他走到炭盆边,借着跳动的火光展开电文。
电报是用红袍军特有的密码书写,译成汉字后墨迹尚新。
“张献忠总长,罗刹既定,当挥师西进。北欧诸国,恃船坚炮利,横行四海,实与海盗无异。其商船所至,掠资源,贩人口,压榨土著,罪恶滔天,红袍天下,首除此等匪类逍遥法外。”
看到这里,张献忠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想起去年在波罗的海遭遇的瑞点战船,那些挂着十字旗的舰船确实时常劫掠沿海村庄。
“兹命你部为主力,联合水师,执行惊涛计划,建立前沿基地,切断北欧各国海上联络,彻底清除海盗势力,建立红袍海上秩序。”
张献忠将电报凑近炭盆,仔细又看了一遍。
“北欧林木资源丰富,可建船厂。降服后,当以工代赈,教化其民。”
张献忠捏着电报在炭盆边站了许久,跳动的火苗映得他脸上明暗不定。
他想不明白,当年打鞑子时,里长还不曾如此,剿灭大明残部时,也强调只诛首恶。
可这封关于欧罗巴的电文里,字字都带着刀锋般的寒意。
“铲除祸源,海盗匪类,罪恶滔天......”
“总长?”
副将小声提醒。
“要召集将领吗?”
张献忠猛地回神。
他摇摇头把疑虑甩开,十余年来,里长的决策从未错过。
当年多少人反对建水师,现在红袍舰队却成了四海霸主。
他小心翼翼地把电文折好塞进贴身口袋,粗布军装摩擦着纸张沙沙作响。
“传令。”
张献忠的声音像磨刀石擦过。
“各营即刻整顿军备,火器营清点新式炮弹,水师检修铁甲舰,粮草官核算三个月口粮。”
副将眼睛一亮,拳头攥得嘎吱响。
“早就该收拾那帮红毛鬼了!上次他们的船队在爪哇抢咱们的粮船......”
张献忠抬手打断他。
“里长要的是四海清平,不是寻仇泄愤。”
他走到沙盘前,木棍点在一处。
“三日内,我要看到全部战船集结。”
副将啪地立正。
“保证完成任务!”
转身跑出府门时,牛皮靴在石阶上踩出咚咚的响声,惊起了屋檐下栖息的麻雀。
张献忠独自站在巨大的欧罗巴地图前。
他的手指划过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曲折的海岸线,想起里长书房里那本被翻烂的《海权论》。
或许里长看得比他们都远,这片大陆上的战火,关乎的不仅是土地,更是千百年的海上命脉。
窗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号子。
张献忠握紧腰刀柄,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
他不需要明白里长全部的谋划,就像刀不需要明白持刀人的心思。
他只要做最锋利的那把刀,劈开所有挡在红袍天下前方的障碍。
暮色渐沉时,张献忠最后看了眼电报,墨迹在昏暗中依然清晰,仿佛带着海浪的咆哮声。
次日清晨,张献忠坐在中军帐内,案头堆着副将连夜整理的文书。
晨光透过帐篷缝隙,照在密密麻麻的数字上。
他端起粗陶碗喝了口凉茶,开始逐条审阅。
“红袍军本部......”
他念出声,指尖划过墨迹。
“步卒两万一千,骑兵三千,火器营四千二百。”
这是他从中原带出来的老底子,每个数字背后都是熟悉的面孔。
翻到第二页,他的眉头动了动。
“罗刹军二十四万三千七百......”
这个数字比他预想的还要庞大。
文书详细列出了构成,原农奴组成的步军十八万,归附的哥萨克骑兵三万,还有工兵、辎重兵等辅助部队。
罗刹军训练已完成三轮,火器操作合格率七成。
他拿起第三份辎重清单。
改良式大口径火炮一千四百门,每门炮配爆破弹二百发、燃烧弹五十发,炮弹总数二十九万四千发。
燧发枪八万支,铅弹三百万发,火药四百吨。
长矛军五万,刀牌手三万......看到这里他摇摇头。这些冷兵器部队多数由归附的游牧民族组成,虽然天工院给他们配了镶铁片的皮甲,但在现代火炮面前......粮草账目也在。
小麦粉八千吨,腌肉六百吨,干菜三百吨。
仅够二十七万人消耗四十天。
已命乌拉尔粮仓紧急调拨,铁路运力每日二百吨。
最后是技术装备清单。
天工院调配的卡车十二台,每台载重五吨。
短波电台二十部。
张献忠合上文书,走到帐篷口掀开帘子。
晨雾中,一队罗刹新兵正跟着汉族教官练刺刀,生硬的汉语口令声在旷野上回荡。
更远处,炮兵阵地正在试射,炮声震得帐篷布簌簌抖动。
副将小声问。
“总长,是否按计划整编?”
张献忠望着雾中若隐若现的炮管丛林,缓缓点头。
二十七万人的命运,此刻就压在这些枯燥的数字上。
他攥紧文书,纸张边缘被捏得发皱。
张献忠合上文书,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
他起身走到内室,两名亲兵早已捧着全套甲胄等候。
玄色铁甲一片片扣上肩头时,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厅堂里格外清晰。
最后系上猩红披风,他推开府衙沉重的木门,晨光刺得人眯起眼。
“战前阅兵!”
他声音不大,却让檐下栖息的寒鸦惊飞而起。
三声号炮响彻云霄,整个军镇如同苏醒的巨兽般躁动起来。
当他骑马穿过城门时,积雪在马蹄下咯吱作响。
五里外的演武场上,先锋军五万人已列成方阵。
这个数字听起来抽象,但五万个活生生的人站成棋盘格,从脚下一直铺到天际线。
玄色军服连成一片,把雪原都染成了墨色。
枪矛竖立如林,锋刃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闪着寒光,远远望去像是地表长出了钢铁的绒毛。
前排火枪兵的燧发枪管密密麻麻挨着,如同收割后的麦茬。
中军的长矛方阵极为壮观,三丈长的白蜡杆斜指天空,矛尖的红缨被风吹得翻卷,像血浪在涌动。
骑兵集群在侧翼游弋,战马喷出的白气汇成低垂的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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