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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7章 疆海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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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政殿的鎏金铜兽炉里,龙涎香燃得正旺,烟丝拧着旋儿往上飘,却压不住殿内翻涌的火气。

守门的小太监站在丹陛一侧,垂着手纹丝不动,只是眼角余光悄悄扫过殿门,这已是本月第六回争吵了,从初春末吵到溽暑,朝服的里子都换了薄的,这架式却半点没歇。

殿中一张数丈长的紫檀木桌,打磨得光可鉴人,两侧各列十五张梨花木椅,文武官员按品级分坐。

只是此刻哪有半分议事的体面,唾沫星子伴着茶香飞,连案上的奏本都被拂得歪歪斜斜。

“国虽大,好战必亡!”中书舍人王钦若猛地拍了下桌子,他颔下那处隆起的瘿瘤随着动作颤了颤,人送外号“瘿相”,此刻脸色比那瘤子还要红,“好战者如焚林而猎,暂得禽兽之利,终失长远之基,此天道也!自西夏战事以来,兵戈就没停过,西域刚定又窥南疆,孔雀国远在万里之外,打下来能当饭吃?”

他话音刚落,给事中丁谓便抚着颔下三缕长髯附和。

丁谓生得面白身瘦,肩窄颈长,人唤“鹤相”,说话却比鹤唳尖刻几分:“瘿相所言极是!止戈为武!戈者,兵也;止者,息也。圣人造字,本以武止乱,非以武启衅。

如今西夏故土待垦,南诏遗民未安,这些都是现成的基业,如今既已攻下龟兹,且已救出领军卫勇士,何苦还要劳师远征,徒耗民力?”

对面的右相石介“嗤”地笑出声,他生得浓眉大眼,颌下短须根根如铁,正是新政一党的核心。

此刻听得要求杨炯止战之言,眸光一冷,言辞犀利如刀:“丁给事中解‘武’字,何其偏也!

《传》有云‘武有七德: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岂不闻‘戈以卫社稷,武以护生民’?

‘武’字亦可解为‘戈护止’。

止者,疆域、生民之界也,以戈守止,方保家园无虞。若弃戈而谈止,是让疆土于寇仇、弃生民于涂炭,此乃愚仁!”

“石相这话就偏颇了。”步军副都指挥刘承珪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沫沾在唇边也不顾,‘安’字从宀从女,宀为宅,女为亲,无兵戈之扰,方得家宅安宁。

若兴兵动武,宅毁人亡,何‘安’之有?同安郡王既已在西域设下安西都护府,那就应该据此而定,稳中求进!若再西进征战,一旦同塞尔柱发生大战,大华将会再次卷入国战,到那时,将会有多少民夫因运粮累死在途中?”

“刘大人倒是会心疼民夫。”参知政事皮卞挑了挑眉,他出了名的毒舌,说话专往人痛处戳,“只是不知去年南洋通航基金募集时,刘大人说‘海上风浪大,拿钱打水漂’的话,还记不记得?

那时候不见刘大人购买些基金给船工改善下伙食,如今南洋香料一船抵得上西北三年税赋,大人怎么突然生出了‘仁爱’之心了?”

刘承珪脸“腾”地红了,拍案而起:“皮参政休要混淆视听!海事那是商贾之事,岂能与军国大政相提并论?

再说那南洋贸易,投入巨万,风险莫测,今日赚了,明日未必!倒不如深耕农桑,广积钱粮,才是长治久安之道。”

户部左侍郎马祺山闻言,从袖中抽出一本账册,“哗啦”一声摊在桌上。

他是个圆脸胖子,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此刻却神色肃然:“刘大人既提钱粮,某便给诸位算笔账。

今年国库半年总收入三千七百万两,其中农业税八百九十万两,商税一千八百万两,单南洋贸易所缴关税,就占了一千万两!

这还没算陆夫人主持的‘探险者基金’带动的江南织造、造船工坊的税收。请问刘大人,这‘风险莫测’的海事,哪点比不上‘深耕农桑’?”

殿内一阵骚动,几位出身寒门的官员悄悄交换了个眼神。他们虽不敢明着站队,却都清楚如今俸禄里有三成来自商税,若是海事停了,日子定然不好过。

枢密院都承旨林特见状,忙打圆场:“马侍郎莫急,刘指挥也是为国担忧。穷兵黩武,耗资巨万!运粮一钟,耗费十钟;征兵一人,废耕一户。今我朝已无外患,百姓早就厌倦了战争,不宜耗竭国力于外战啊。”

“林都承旨这话,本相不敢苟同。”石介身子微微前倾,目光扫过殿中诸人,“忘战废武,耗费更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我朝每年耗费军饷,非为好战,乃为防患未然。

若今日不战,明日寇贼兵临城下,城池失守、宗庙被毁,耗费的岂止是钱粮,更是祖宗基业、万民性命!况且……”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高,“同安郡王征战以来,用朝廷一兵一卒了吗?花国库一两银子了吗?”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五鬼脸色齐齐一变。

王钦若喉结滚动,强辩道:“虽未用朝廷兵饷,可他借辽国、漠北之兵,难道就无后患?如今他手握数万精锐,半个西域皆听其号令,这已是古之未有,一旦……”

“一旦什么?!”皮卞冷笑,“王舍人这话,倒像是说陛下识人不明。同安郡王是梁王嫡子,是太学诸生敬仰的楷模,他一战复龟兹,收汉家丢失近百年的故土,古之可有同他比肩之人?

倒是某些人,当初同安郡王倾尽家资造船,你们冷嘲热讽;如今陆夫人开通香料航路,利润万万金,你们就红了眼,打着‘止战’的幌子要分一杯羹,不觉得臊得慌吗?”

“你……你血口喷人!”翰林学士陈彭年气得浑身发抖,他是五鬼中学问最深的,此刻听到这直白的嘲讽,半晌才憋出一句,“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以德怀柔,胜似以兵威逼。我等是为圣朝体面,为天下苍生,岂容你这般污蔑?”

“体面?”石介霍然起身,朝御座方向拱了拱手,“陛下,臣有一言。当年吐蕃犯境,杀我边民,掠我牛羊,那时怎么不见陈学士谈‘文德’?

如今同安郡王扬威西域,保我子民不受异族欺凌,这才是真正的圣朝体面!若修文德就能让远人臣服,我边境数百州府早就成了塞上江南了!还何须臣殚精竭虑地推行新政,为国加资?!”

御座上的李漟一直沉默着,她穿着一身素色龙袍,鬓边只簪了一支碧玉簪,神色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见众人吵了数十天也没吵出个所以然,她纤长的手指轻轻叩了叩御座的扶手,目光扫过殿中争论的群臣,最终落在了左侧首位的左相叶九龄身上。

叶九龄自始至终都没说话。他是杨炯的师兄,也是梁王最器重的弟子,此刻正拿着一支炭笔,在面前铺展的孔雀国地图上圈圈画画。

叶九龄生得温文尔雅,眉目间带着几分书卷气,与石介的刚直、皮卞的犀利截然不同。

见女帝目光投来,他只是淡淡抬了抬眼,随即又低下头,在地图上的班加罗尔、金奈、孟买三地各画了一个圈。

“叶相,你倒是说句话啊!”陈彭年见女帝看向叶九龄,忙出声挑头,“你这数十日都未曾说话,现在西域大半重归,总该说说下一步该如何走吧!到底是‘修文’妥当,还是‘尚武’妥当?”

叶九龄停下笔,将炭笔往案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的温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威严:“忘战者危,极武者亡,兵者不可无,不可过,这话本是至理。可陈学士,你只知前半句,不知后半句。

胜战之后,当乘势而定,屈膝求和,是弃先烈、辱国格也,古所未闻。”

叶九龄拿起孔雀国的地图,大步走到殿中,将地图铺在紫檀木桌上:“同安郡王,一战下龟兹,设安西都护府,统半个西域,复百年汉土!你们让他现在止戈?滑天下之大稽!

本相在此明说,谁再言和,待同安郡王领军归国之后,老子便拉着领军卫那仅存的两位勇士满天下游历,我看看这天下百姓,是否能同意尔等胜战而屈己求和的论调!”

“老子”二字一出,殿内众人皆是一愣。素来温文尔雅的叶九龄竟会爆粗口,可见是真的动了怒。

五鬼脸色沉凝,他们知道叶九龄的分量,他是梁王属意的“兴国之相”,是朝堂的肱骨之臣,他的话从某种程度上代表着梁王和杨炯的态度,比石介的反驳更有杀伤力。

叶九龄冷冷扫过众人,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的孔雀国沿海三城:“本相重申一次,诸位,此时不是和战之争!而是该讨论如何处理广袤疆土!

这张肃进军速度太快,上月传书,已经打到了孔雀国陪都曲女城下,若攻下此城,那孔雀国都城华氏城便是囊中之物!

现在,咱们要拿出个章程,是要疆土还是要海城!”

叶九龄顿了顿,目光落在王钦若身上:“孔雀国距离我大华甚远,能耕种的土地也就恒河以北。你们若想求和,那便是以战促和。

但本相必须言明,这班加罗尔、金奈、孟买三城,必须归我大华!此三城皆是天然良港,控南洋航运之要冲,有了它们,南洋贸易才能根基稳固,国库才能岁岁充盈。”

众人心中一凛,瞬间明白过来。

叶九龄这哪里是中立,分明是铁了心支持杨炯的海事政策。

这以海港控海外疆域的手段,与杨炯在高丽推行的政策如出一辙。当初杨炯攻下高丽后,不占内陆一寸土地,只取釜山、仁川华亭等港口,如今高丽的贸易利润,大华分走了七成。若再拿下孔雀国的沿海三城,杨炯的海事势力将如日中天,进而新政必将得以丰沛资金,想要再跟石介抗衡,简直是难如登天。

“不可!”刘承珪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海疆不在,于肢体之元气无伤;陆疆不防,则腹心之大患愈棘。

海疆是化外之地,每年需耗费数百万两白银维持海事,对国库是沉重负担!不如裁撤海军,把每年二百余万两军饷,用来管理新收复的西域、南诏和西夏故地,稳固住新进之土才是正理!”

“刘大人怕是忘了,去年所有官员的俸禄,都是南洋贸易的关税支付的吧?”马祺山慢悠悠地翻着账册,“西夏故地屯田刚起步,今年的粮税不足十万两,若没有海事补贴,难道要让守边将士、满朝文武喝西北风?

再说这海疆耗费,今年海军军饷预计二百三十万两,可南洋贸易一季度就带来的商税是一千万两,未来一旦开通新航线,商税只会更多,这账刘大人都算不明白?”

“那是短期利益!”林特附和道,“海疆虽利甚丰,却也凶险。万一遇上台风,船队倾覆,损失便是百万两计。

陆疆则不同,是对外交流的关键窗口,一旦被辽、金、吐蕃突破,京城及富庶腹地都会直面威胁,远比海疆更要紧,更致命。”

“荒谬!林都承旨见过台风,还是见过辽兵的刀箭?”皮卞反问,“去年冬天,辽皇派使者来长安,送了一千匹良马,求购大华的火器,你以为他是怕朝廷的军队?他是怕咱们的新式火器!

可新式火器不可能总是“新式”,更新换代的钱哪里来?研发资金哪里来?你林特出吗?

我告诉你!御前武备司一年的研发费用就是三千万两,你林特若是能出这研发资金,我对放弃海疆举双手赞成!”

这般说着,皮汴走到地图前,指着南洋的方向:“你们可知,同安郡王着人绘的《坤舆万国全图》里,这世界有多大?

可知道拜占庭在哪里?英格兰是海岛之国还是陆上强邻?塞尔柱苏丹因何与拜占庭交恶?

你们不知道,你们也不想知道!

你们只在乎眼前利益,都在争夺香料、丝绸的贸易权,若我们放弃海疆,他日这些西方异族的船队开到南海,兵进东海,难道要我们再用‘文德’去和他们讲道理?难道要你们拿着大刀长矛去同他们战斗吗?!”

枢密使高耿一直坐在角落,他是中立派里最沉得住气的。作为高琼的叔父,他深知杨炯的实力。

自家侄子高琼在麟嘉卫那可是征战万里,真的一步一个脚印靠着军功走了上来!如今儿子高林吵着要去西域投军,他闭门思过了三日,最终只是罚儿子抄写军报。

高耿清楚,杨炯手里的兵,比大华所有军卫都要精锐;陆萱手里的钱,比国库还要充裕。

梁王府要兵有兵,要权有权,要钱无数,这场争论,不过是场闹剧,到头来,不还得是梁王拍板定调。

别看现在吵得凶,无非是想要探探梁王的底线在哪里,想要看看能否从那海事中获利,能否从那陆疆上安排人事。

“马侍郎,你只说海事赚钱,可你知道江南九道的商贸,朝廷根本插不上手吗?”王钦若见疆海之争落了下风,又把话题拉回利益分配上,“陆夫人那经中央银行发行的‘探险者基金’,根本不许朝廷认购,这难道是臣子该做的事?”

“王舍人这话就可笑了。”马祺山嗤笑,“当初陆夫人发‘南洋通航基金’,你们说这是败家之举,避之不及。如今看到利润了,又想伸手?

那‘南洋通航基金’是面向天下百姓募集的,陈彭年陈学士当初不也认购了五千两,怎么不见你说不公平?

再说‘探险者基金’,那是用来支持东美洲公司和西欧罗巴公司开辟新航路所用,风险极大,短期根本无法回本,周期都是定在三年以上,你们现在想掺和所为何来?莫非又不怕风险了?”

陈彭年听了这话,老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确实认购了南洋通航基金,如今已赚了十倍利润,只是贪心不足,想再多分些。

被马祺山点破后,他恼羞成怒,拍着桌子道:“我等是为朝廷着想!江南商贸被陆家把持,这海事之利如此之大,绝不能为一家所有!陛下,臣请陛下下旨,将江南商贸收归朝廷,由户部统一管理!”

“荒谬!”石介怒极反笑,“陆夫人凭自己的本事开通航路,带动江南数十万百姓致富,这是功臣,不是罪人!什么时候朝廷可以不经律法,只因陈学士一句话就能“吵没”百姓家产了?

某些人呀,自己没本事,只会盯着别人的财产眼红,无耻之尤!”

“你骂谁无耻之尤?”王钦若跳起来,指着石介的鼻子骂道,“当庭辱骂朝廷命官,这就是梁王的家风?”

“你要辱没我师?!”石介也动了怒,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皮卞和马祺山连忙拉住他,林特和刘承珪则拦住了王钦若。

殿内顿时乱作一团,桌椅碰撞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够了!”御座上的女帝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纷纷垂手肃立,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擂鼓般敲在众人心上。

守门的小太监遥见那三根赤红靠旗,脸色一变,连忙高声通报:“八百里加急!西域军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见一名骑士穿着染尘的铠甲,背负三杆红色靠旗,旗上“疾”“斩”“辟”三个金漆大字迎风招展。

他踉跄着跑进殿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高举军报,用嘶哑的声音喊道:“启禀陛下!同安郡王杨炯,于疏勒城、两界山大破塞尔柱七国联军!镇斩敌酋以下七万!敌全军覆没!”

殿内死寂一片,针落可闻。

王钦若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差点瘫倒在椅子上。刘承珪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活像一条搁浅的鱼。

“唯贼酋阿尔斯兰跳瓦罕河遁逃,生死不明!”骑士继续高喊,“西域三十六国,尽归华土!传四国君主头颅,十六国国玺于朝!”

“哈哈哈!好!好!好!”石介率先反应过来,放声大笑,“我就知道,我好师弟绝不会输!两战定西域,纵观历史,前无古人!前无古人呀!”

皮卞和马祺山也跟着欢呼起来,新政派的官员们无不喜形于色,相互拱手道贺。

叶九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拿起案上的地图,轻轻抚平。

五鬼面如死灰,低着头不敢说话。他们知道,这场争论已经有了结果,杨炯的战力实在骇人听闻,两战定西域,即便他们不是武将,也都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止战”的论调随着杨炯的大胜,已经没有讨论的必要,大功在前,谁敢反对,谁就会遗臭万年。

石介笑罢,走到殿中,朝女帝拱手道:“陛下,同安郡王两战定西域,收汉家故土,此乃泼天之功!臣请陛下下旨,加封同安郡王一字亲王,以慰其功!”

“臣附议!”皮卞、马祺山及新政派官员纷纷起身,高声附和。

女帝李漟面色沉凝,只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传讯全国,着中枢议定同安郡王一字燕王号,待其凯旋,论功行赏!”

言毕,李漟只将龙袍下摆轻轻一拂,那金线云纹微微颤动,转身时环佩无声,径自往那深宫九重处去了。

殿上群臣面面相觑,但见御座前香烟袅袅,竟无一人出声,各自心头早掀起了万丈波澜。

原是大华开国以来,皇子封王不过齐、晋、楚、秦、燕、赵六字,其中“齐”字最是尊贵。

至于异姓之臣得封一字王,自开国以来,除却当今那位梁王,再不曾有过第二人。

如今女帝竟要中枢议定,赐杨炯“燕”字封号,这燕北之地,如今尚在辽人治下,封地虚悬,岂非画饼充饥?

阶下几位老臣悄悄交换眼色,都想起往年旧事:杨炯与女帝原是青梅竹马,若不是梁王反对,先帝险些就将掌上明珠许了他。

如今这一道旨意,看似恩宠无极,细想来却似那榴花照眼,明艳里藏着暗刺。莫不是要借这虚爵,明升暗降,削他南边的实权?

殿角铜漏滴答,香烟渐散。

臣工既退,各挟私衷,鱼贯而退。

及至阙门,但见暮云低垂,若垂天之翼,覆压宫阙。朝堂气象,隐然如鼎沸之汤,虽表面波平,其下暗流奔涌。

今日女帝赏赉,乍观若榴焰灼灼,耀映丹墀;然窥其深意,恐似寒霜骤降,摧折琼枝。

君心难测,孰能预卜?疆海之争,方今肇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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