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二弟……不敢想

大地仿佛都在抖动，站在高处能清晰的看到四周兵马围绕。

军中小诸葛王印走入营帐，面色凝重，“大哥，他们居然一起来了，难道丞相和杨大都督联手了？”

丞相说是要来招安，却带了这么多的兵马，算什么招安，这是恐吓和逼迫，到头来，还是不信任他们，当然，他们也不信任丞相。

石远一拳砸在桌子上，“卑鄙小人，招安需要带着兵马前来吗？”

方佂没有说话，他想到安置在后院的文娘，自那日以后，文娘就没有离开过这里。

文娘的心思他知道，她不想再被丞相控制，她想要权利，因为只有权利才能摆脱丞相带给她的束缚。

丞相派文娘前来，是想离间朝廷与起义军的关系，让他们关系恶化，然后丞相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他没有想到，文娘看到姜明华成了大周的帝王，居然也有了别样的心思。

姜明华能登上九五之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荣耀，为什么她不可以，同样都是女人，更何况，文娘自小就在京都长大，比起从边关回来的姜明华更了解京都。

“他们只是围困了我们，并没有主动动手的意思，大哥，我们是归顺朝廷还是冲出去，痛痛快快的干一架？”老四南离拿起劈风刀，忽的一下站起来，打断了方佂的冥想。

“四弟，切不可鲁莽，对方兵马过多，我们还是谨慎些好！”王印出声提示。

他们一路打到京都，现在的人马也不可小觑，纵然四周都是兵马围困，他们也能无惧。

就算闹翻，他们护着方佂突围也不是做不到。

“丞相的兵马无所畏惧，连长枪都提不起来的一群怂包，只是……你们看到了吗？丞相一侧的龙武军，他们可是实打实的杀过人……”

“那杨从……曾有人传言，他和他的部下就像一群野狗，专咬人的脖子……几千人杀了金兵主力十几万人……”

“别担心！”方佂走出军营看着前方滚滚而来的兵马，饶有兴趣，“杨大都督杀的都是侵我大周，杀我大周的金贼，他不会对同胞举起兵器的！”

王印等三人也相继从大营里面走出来，他们看不到方佂的表情，但大哥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很高兴，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王印也看向前方，“大哥，朝廷是朝廷，丞相是丞相，杨从是杨从！”

方佂哈哈大笑，石远和南离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随着大哥一起哈哈大笑。

王印转过头，瞪了他们两眼，他俩止住笑，尴尬的摸着头，大哥大笑，二哥不让笑，怎么办？

石远努努嘴巴，小声嘟囔，南离不看王印，装模作样的在听石远说什么，好做出回应。

他们从前好像就这样，只是后来军营里面来了一个女的，他们的关系好像就没有这么和谐了。

“二弟呀！如果你选，你会选谁？”方佂问王印。

王印并没有快速回答，而是反问方佂，“大哥，你这是做好决定了？”

“二弟，你本就比旁人通透，又是秀才出身，若不是被狗官陷害，此时此刻你恐怕也已经入朝为官了吧！”

王印原是秀才出身，足智多谋，写的一手好字，又娶了一个方圆百里人人赞叹的美人。

本是春风得意的人生，却不料妻子被当地的县令偶然窥见之后，就想据为己有，王印的妻子誓死不从。

王印就被当地的官员诬陷，偷拿县令家的祖传夜香，锒铛入狱。

出狱后，他才得知全家十二口，死的死，疯的疯，他的妻子因为忍受不了县令的多次蹂躏和糟蹋，抱着不到三岁的孩子跳河轻生了。

父母兄弟姐妹被杀，屋子田地被夺，县令独独留他一条性命，就是为了天天羞辱他，王印一时心灰意冷，准备走上绝路，一条白绫，一死百了。

幸得方佂所救，一起杀了县令，又一把火烧了整个县衙，为家人报仇雪恨，之后和被毁家园的方佂等人起义了……

“大哥，我……”王印眼睛里出现一丝慌乱，他内疚又自责的垂下头，居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二弟，无须自责，你是读书人，胸中自有沟壑……我虽然自立为王，被兄弟们称为圣公……”

他苦笑了一下，“可是你们读书人都知道，这就是造反……”

“……什么起义军？大家都有自己的心思和目的，只有民众才是最简单的，最好糊弄的……”

“我们没有……大哥！”石远和南离想都没想，急着辩驳。

方佂摆摆手，继续说，“成王败寇，若是我们赢了，史书上必然会为我们歌功颂德，可是，若我们败了，我们及我们的后人也许会被人遗忘，这是好的，也许会遗臭万年……”

他略微停顿，“自我们杀了狗官一起起义以来，全凭各位兄弟，各路英雄好汉的信任和扶助，立我为大哥……”

“我也曾想过修庙建寺，感谢天地神明的眷顾之恩，一则祈求神明保佑众位兄弟平平安安……”

“这二则吗？就和二弟所想之事相同，二则希望朝廷明君能降恩赐，赦免逆天大罪，让我们有机会为朝廷鞠躬尽瘁，精忠报国，死而后已……”

“大哥，二弟不敢想……”王印无奈又沮丧，只要奸相当道，他们怎会有安宁之日。

丞相来招安，是想收编他们的兵马来与女帝博弈，而女帝肯定不会为了一群反贼和丞相反目。

“大哥，不要赶我们走，除了大哥这里，我们那里也不去！”石远气哄哄的嚷嚷。

他一个杀猪匠，能有今天的风光和成就，离不开方佂和王印，若是让他走，那些曾经追杀他的官吏肯定不会放过他。

“对，三哥不走，我也不走！”南离挥了挥手中的劈风刀，“大哥，二哥，你们不要怕，杨从就是朝廷的一只狗，他敢上前，我这刀也不是吃素的！”他劈死了那么多贪官污吏，还怕区区一个杨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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