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黑斑

一颗神祇的头颅沉浸于血湖中，即便是姜闻的思绪都变得迟钝。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见惯了各种光怪陆离的事件，但眼前的这一幕仍然撼动了他的内心。

    增长天王的头颅，那是神祇的头颅。一个无上存在，足以称之正神的神祇。就这样留在了自己的心脏最深处，种植在了一棵人参果树下，滋养着这棵灵树。

    是谁将祂的头颅割下，然后又将其丢在了这里呢？

    姜闻难以想到是何人能够击败这位四大天王。

    那棵人参果树的根系就纠缠在这颗头颅上，不断地允吸着其中的灵韵。

    神祇的记忆没有任何线索，姜闻也找不到真相。

    他只是观看着那颗头颅，许久以后长叹一口气。

    “就连天神也难逃生死。”

    朝前一步，姜闻想靠近那颗头颅。就在一只脚刚迈向前时，无形却凛冽的罡风袭来。这罡风不知从何处刮起，呼啸在他的周身，吹痛他的脸颊。

    心头陡然大惊，他面色阴沉的连退几步。

    紧盯着湖底的东西，就觉一种古怪的扭曲在周身蔓延。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周身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还出手阻止他接近那颗头颅。

    不要……不要靠近……

    不要……

    离开，离开这里……

    ……

    似有若无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就好像一个将死的老人，用着沙哑的声音诉说着。

    一遍遍，一声声。

    让姜闻浑身汗毛竖立，让他稳固的道心都有些动摇。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他凛然，手捏剑指。口中念净身神咒，催动法力护身。

    原本扭曲的感觉消散，那声音也慢慢远去。待一切归于平静，姜闻不由的松了口气。

    他浑身大汗淋漓，双手止不住的发颤。

    就在刚才，他差点都以为自己要生死道消了。

    那声音不仅仅扰乱了他的神志，还侵蚀着他的身躯。若非早有法咒护体，又有法宝傍身。恐怕仅仅只是听到那几句话，他就足以陨落。

    因为那道声音非同寻常，那是神祇的呢喃。

    “素，你刚才可是听到了什么古怪的声音吗？”姜闻迫不及待地朝神海中的姜素问道。

    姜素坐在她的神位上，手中端着茶杯。作为姜闻神海中唯一的存在，她能幻化出姜闻接触过的各种事物。这在寻常的日子，也算是打发时间的方式之一。

    在听到姜闻的询问后，姜素摇摇头。

    “尊者，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你是碰到了其他事？”

    “嗯。”姜闻点点头，将自己刚才听到的东西告诉姜素。他长话短说，言简意赅。

    在听完他的话后，姜素还是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

    “不过这声音既然是尊者所作所为而产生的，定是与尊者所要做的事相关。尊者想接触那颗增长天王的头颅，想必也是为了能更好的观察一番。只是却有声音阻止尊者前去，想必和这增长天王脱不开关系。”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方才那声音该是增长天王的告诫。”

    “告诫？若我过去难不成会有危险？”姜闻眯着，想到了某种可能。毕竟世上的事并非皆是巧合，万般都有定数，总能窥得各种线索。

    那苍老沙哑的声音在阻止他前行，肯定也是和他想接触那颗头颅有关。

    增长天王告诫他，或者说在告诫任何来过的人。不要靠近的他的头颅，那是不祥的征兆。

    “祂在劝诫我离开这里，祂的一缕神志依旧还在。”姜闻望着头颅，心中颇为感慨。纵使死去如此之久，祂依旧还活着吗？

    只是为何要阻止他过去，为何要让他离开？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密辛不成？

    姜闻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物，将其拿在手上。

    这是一张黄纸裁剪的纸人，与之前的纸马有些相似。平日并未多用，如今拿来做个测试倒也不错。

    他朝着纸人吹了口气，那纸人瞬间如活物般膨胀。寸长的身躯逐渐丰满变大，最后长到一尺余高。

    它环绕在姜闻周身转悠，似乎在等待什么。

    “去。”姜闻指向血湖中心，让纸人过去。

    纸人迈开步子，速度极快。它飘然飞向湖心，然后钻入血水之中。任由那暗红的血水浸透全身，如鱼般朝着头颅游去。

    眼看着距离头颅越来越近，姜闻心中也有些揣测。不等他多想，那纸人忽然原地挣扎着。它原本青黄的身躯逐渐变得漆黑，膨胀的身躯慢慢干瘪，最后其中的灵气化为虚无，就像是被什么吞噬而去。

    纸人化为焦黑，在血湖中碎成无数。

    姜闻只觉心头一紧，手指如同被咬过般剧烈疼痛。

    他看向自己的那根疼痛的手指，指尖已然出现一抹焦黑斑点。

    眉头紧皱，以法力驱逐指尖的斑点。只是结果让他感到意外，任由他法力再如何澎湃，这块焦黑的斑点不曾褪去。它牢牢地钉在姜闻的指尖上，不断地吞噬着他的法力。

    就好像一个无底的黑洞，再浑厚的法力涌入其中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甚至于姜闻还发现一件让他感到不安的事，那块黑斑在吞噬法力的同时，还在缓缓的变大。

    “不好，这东西太过诡异了。”

    姜闻心头一惊，知道自己算是惹了麻烦。他也不做留手，飞剑祭出削去指尖那块沾有黑斑的皮肉。

    血液涌出，疼痛传来。

    只是这点疼痛对于他而言不比被蚊子叮咬重，姜闻面不改色的盯着被削去的指尖。

    黑斑还在，深入骨髓。好似顽疾，难以除去。

    “尊者，这黑斑怕是非寻常之物。不可以再用法力滋养它。”姜素一直观望着姜闻的情况，见这块黑斑如此诡异也是有几分焦急。“虽不知道此物是什么，但我能觉察到它十分危险。得想办法一并除去，不可让它继续生长。”

    “我明白了。”姜闻盯着黑斑点点头，他自然也是知道姜素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黑斑绝对和污染神血有牵连，绝不是简单之物。

    姜闻唤来石碑，让石碑推演这黑斑的化解之法。

    那石碑上光华绽放，功德值不断变化。

    削去皮肉都不能除掉黑斑，他只能先祭出自己的底牌。神海中的石碑算得上他底牌，是他敢在这堕仙脏中巡游的底气。若是石碑都无法克制这黑斑，那他只能将整个手割去。

    就在姜闻耐心等待时，石碑上的文字停止。

    见石碑上的文字，他面露喜色。

    “还是我的这块石碑更厉害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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