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跑路的李编辑
接下来的日子,闫解成的日子过得很有规律。
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打一套八卦掌,活动开筋骨。
然后洗漱,熬粥,就着咸菜吃早饭。
八点整,准时躺在床上开始回读者来信。
至于书房,闫解成感觉自己这个书房是不是有点浪费了,完全用不上啊。
有了子午鸡爪鸳鸯钺的“加持”,拆信分类的效率很高。
但回信终究得一个字一个字写。闫解成在储物空间里铺开信纸,用意念操控钢笔,一封一封地回。
感谢信有感谢信的模板,探讨信有探讨信的套路,请教信则根据问题不同稍作调整。
每天上午处理一百封左右,一周下来,第一批六百封信回完了。
回好的信装进信封,贴上读者附赠的邮票,正好用上。
每隔两三天,他就骑车去一趟邮局,分几个邮筒投递。
下午和晚上是写作时间(搬运时间)。
《艳阳高照》下部还有三十多万字没写完。
闫解成再次开始努力,能写多少就是多少,毕竟这玩意都是债,欠债的感觉不好。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十月九号,周二。
闫解成上午回信,中午吃完饭,骑着车出门。
今天是寄信的日子。
闫解成再次把信投递到邮筒,计算了一下日子,自己给老校长写的那篇文章,如果录用了,这几天应该见报了,于是他在邮局的报摊买了份当天的《全国日报》。
这年头报纸便宜,才四分钱。
闫解成没有急着看,骑车回家以后,展开报纸,翻到第三版。右下角果然有篇文章:《一位老教育家的三堂课》,署名“慕儒。
他仔细读了一遍。编辑做了些删改,但大体保留了原貌。文章用平实的语言,通过三个小故事,刻画了一位老教育家的形象。
没点名,但是四九城大学有别的校长敢说自己是老校长吗。
文章最后一段写着。
“这样一位老教育家,历经时代变迁,始终坚守,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他的三堂课,教的不仅是知识,更是做人的道理,为师的担当。”
自己长处写得还是太保守了点。
闫解成放下报纸,心想李编辑果然给发了,还是自己的新马甲:慕儒。
闫解成放下了报纸,但是有些人没放下,这篇文章引起的动静,比预想的大。
教育圈子里,看《全国日报》是每天必要的功课。
当天下午,四九城大学老校长的办公室里,电话就开始响个不停。
第一个打来的是市教育局的一位老同事。
“老伙计,看了今天的报纸没?写你写得挺好啊。”
第二位是师大的一位副校长,半开玩笑半当真。
“你这不声不响的,找了枪手给自己树碑立传?”
第三个更直接,是隔壁的党委书记,语气听着就不太对。
“老兄,你们学校这位作者挺会写啊。怎么,就你们四九城大学有教育家,我们就没有?”
老校长握着电话,哭笑不得。
他确实不知道闫解成写了这篇文章,更不知道这“慕儒”是谁。
但文章里那些细节,医院探望学生,早年垫学费补课,确实是他做过的事。
“真不是我安排的。”
他无奈的解释。
“作者是谁我都不知道。”
“得了吧。”
对方根本不信。
“文章里写的那些事,外人能知道这么清楚?”
挂了电话,老校长打电话去查“慕儒”这个笔名。结果被报社拒绝了。
全国日报那边说,作者要求保密。
老校长想了想,大概猜到是谁了。
他没再追究,只是苦笑着摇摇头。
这孩子,报恩是好事,但这方式太直接了,一点都不含蓄。
只不过自己心里美是怎么回事呢?
老校长一整天脸上都挂着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教育圈里议论不少。
有说好的,认为文章写得朴实感人,也有说酸的,觉得这是变相给自己扬名。反应最大的是隔壁大学。
两所学校历来有些较劲,现在你这边出个“教育家”,我们这边呢?
这些纷扰,闫解成暂时不知道,知道也不会当回事。
老校长护着自己,人家那地位也不需要自己做点什么,那么这点小事就算是报答一下了,以后还有。
外面的纷扰不能让他改变,毕竟他一点都不知道。
他依旧每天回信,写作。
十月十五号,星期六上午,当墙上的座钟敲响十一下时,他写完了《艳阳高照》下部的最后一个字。
闫解成长长舒了口气,放下笔。整整四十万字,从月初写到月中,总算完成了。
他把稿纸整理好,厚厚一摞,用牛皮纸包好,麻绳捆紧。
下午就去邮局寄给李编辑,让他知道咱是言而有信的。
晃了晃脑袋,今天中午吃点什么呢?
闫解成正琢磨吃什么呢,院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自行车铃声。
他开门一看,李编辑正推车站在门口,自己的院墙是不是有点太矮了。
“李编辑?您怎么来了?”
闫解成有些意外。
“来看看你。”
李编辑把车支好,从后座上解下一个布兜。
“顺便给你送东西。”
两人进屋。李编辑把布兜放在桌上,闫解成给他倒了杯水。
“这是社里给你批的票证。”
李编辑从布兜里掏出一叠票。“粮票一百斤,油票五斤,布票十五尺,工业券十张。还有一张自行车票。”
闫解成一愣。
“自行车票?我现在有车了啊,要这没用。”
闫解成指了指院子里的二手自行车。
“买了?啥时候买的。你哪来的自行车票啊。”
“前几天买的啊,寄卖商店买的,没用票。”
闫解成解释了一句。
“买了车啊。”
李编辑考虑了一下,然后摆摆手。
“买就买了吧,寻思给你弄个票,买辆车去哪都方便,票你还是留着,上面批了,我再拿回去太麻烦,万一以后有用呢?或者送人,或者换东西,都行。”
闫解成接过,心里一暖。
“谢谢您,李编辑。”
“别客气。”
李编辑喝了口水,打量了他一下。
“气色比上次好多了。”
“承您的福。”
“瞎说,新社会不能说这个。”
李编辑话锋一转。
“你那篇《一位老教育家的三堂课》,看见了?”
“看见了。”
“文章写得不错,主编亲自审的,说这种正面宣传教育战线的稿件,该多发。”
他顿了顿,看着闫解成。
“不过,你没用红帆的笔名,用了慕儒。为什么?”
闫解成想了想。
“红帆写的是小说,是故事。这篇是人物通讯,用另一个笔名区分开。而且老校长帮过我,我写文章感谢他,用红帆这个笔名不好。”
李编辑点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
“想得挺周到,年纪轻轻那么多心眼子。”
他从兜里掏出烟,递了一根给闫解成,两人点上。
“其实这样也好,以后慕儒这个笔名,专门写这类人物通讯、纪实文章。红帆写小说。无声写短篇和评论,各司其职。”
闫解成心里赞同。
“对了,《埋地雷》下个月初开印,首印五万册。这次来得及,下次给你一起把稿费带来,还是按照最高的稿酬走?”
“这么快?”
“嗯,老主编又走了特批流程,往年一次都不一定有,为了你走了两次流程了。”
闫解成嘿嘿傻笑,没有接话。
李编辑把烟灰弹在桌上的瓦片里。
“《艳阳高照》下部呢?写得怎么样了?”
闫解成起身,从书房里拿出那包手稿。
“刚写完。”
李编辑眼睛一亮,接过手稿,掂了掂份量:“好家伙,真写完了?这才半个月。”
“以前写个差不多了,这次终于完结了,而且答应您这个月交稿,不能说话不算数。”
李编辑解开麻绳,翻开稿纸看了几页,点点头。
“行,我带回社里。审稿,排版得一阵子,估计年底能出。”
他把稿子重新包好,装进自己的布兜,开票。
两人又聊了会儿。李编辑问起读者来信的事,闫解成说第一批回完了,第二批正在回。
李编辑嘿嘿一笑。
“下午你就不要出门了,我这次来得及,晚点会有板车给你送信过来。”
“嗯。”
闫解成点头。
李编辑说完,赶紧骑车就跑,闫解成说一起吃饭,李编辑都推脱了。
难道自己做的饭不好吃?
为什么老李跑的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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