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疑窦丛生追往事,冻机震动启新谜
是那个在爆炸中消失、用血腥"彩蛋"将她引入深渊的疯子?
还是眼前这个病弱优雅、似乎遗忘了所有黑暗、只专注于眼前尸体的法医萧承颜?
"口腔和食道有轻微擦伤。"
"符合强行塞入异物的痕迹。"
萧承颜清冷的声音响起。
打破了沉寂。
"胃袋……"
他示意助手递来解剖刀。
冰冷的刀刃在强光下反射出寒光。
就在他持刀的手即将划开尸体腹部的瞬间!
顾今夕冰冷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
猛地刺向他毫无防备的后背:
"萧承颜。"
萧承颜的动作微微一顿。
没有回头。
只是侧了侧脸。
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线。
似乎在示意她继续。
顾今夕向前逼近一步。
几乎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消毒水和昂贵须后水的、与现场格格不入的冷冽气息。
她盯着他近在咫尺的、毫无波澜的侧脸。
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地砸了出来。
带着雷霆万钧的重量。
也带着不顾一切的试探:
"你父亲萧文渊死前……"
"最后见的人。"
"是谁?"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强光灯下飞舞的尘埃似乎都停滞了。
法医助手屏住了呼吸。
老陈猛地抬起头。
惊愕地看向顾今夕。
又看向萧承颜的背影。
时间仿佛被拉长。
棚外淅沥的雨声变得异常清晰。
萧承颜持刀的手。
悬停在尸体上方。
那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指。
极其细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
蜷缩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快如闪电。
若非顾今夕全神贯注地盯着。
几乎就要错过。
下一秒。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
金边眼镜后的那双深潭般的眼睛。
终于不再是古井无波。
那里面翻涌起一种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
不是被戳穿的惊慌。
不是被提及亡父的悲痛。
更像是一种……
被打扰了工作的、带着深深困惑和一丝不悦的审视。
他微微歪了歪头。
眉头蹙起。
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不解。
仿佛顾今夕问了一个极其荒谬、与他毫不相干的问题。
"顾警官。"
他的声音依旧清冽。
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淡淡的疏离。
"我的父亲。"
"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你很清楚,什么时候。”
“不是吗?”
“二十年前那场车祸的肇事者就是我父亲。”
“很不幸,我父亲撞死你父母,他自己也死了。”
"他临终时。"
“那个恶毒的女人没来。”
"只有我在场。”
他顿了顿。
镜片后的目光坦然地迎上顾今夕那双燃烧着怒火与怀疑的眼睛。
补充道。
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而且。"
"这与眼前的案子。"
"有什么关系吗?"
什么东西?!
死了很多年?
玩呢!!!
若非亲眼所见,差点信了!
棚子里死寂一片。
只有雨水敲打防水布的噼啪声。
和他手中那柄解剖刀在灯光下反射出的、冰冷刺目的寒光。
顾今夕看着他那张写满"无辜"和"困惑"的俊美脸庞。
看着他眼底那份毫不作伪的疏离和被打扰的不悦。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寒意。
顺着她的脊椎。
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要么是影帝!
要么……
是真的忘了!
忘得一干二净!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
都让顾今夕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
恐惧。
她猛地攥紧了手中的警徽。
那枚在紫外线灯下曾浮现出指向他父亲DNA的磷光的警徽。
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得她掌心剧痛。
她看着萧承颜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清澈得近乎透明的眼睛。
第一次。
在面对这个疯子时。
感到了一丝失控的眩晕。
这场"游戏"。
比她想象的。
还要疯狂。
还要残酷。
萧承颜那句平静到近乎残忍的反问——
"这与眼前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如同淬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顾今夕的神经。
棚子里死寂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
只有雨水敲打篷布的声音和她自己心脏狂跳的轰鸣在耳膜里鼓噪。
她死死盯着他手腕内侧那个被自己无意间扯开袖口,暴露出来的、新鲜得刺目的针孔。
那绝不是普通的输液痕迹。
位置太隐秘。
边缘太清晰。
带着一种冰冷的、非医疗的、甚至是……
强制性的意味。
他忘了?
还是被"处理"过?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
瞬间缠绕上顾今夕的心头。
让她浑身发冷。
她甚至忘了松开钳制他手腕的手。
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皮肤下微弱的脉搏跳动。
冰冷而稳定。
与他此刻脸上那副纯然无辜、带着被打扰的困惑表情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对比。
"顾警官。"
萧承颜再次开口。
声音依旧清冽。
但那份疏离感中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冒犯的冷意。
他微微动了动手腕。
试图挣脱。
"你弄疼我了。"
他的目光落在顾今夕紧抓着他手腕的、沾满泥污的手指上。
金边眼镜后的眉头蹙得更紧。
流露出一种近乎洁癖般的嫌恶。
顾今夕猛地惊醒。
触电般松开了手。
仿佛碰到的不是人的皮肤。
而是某种剧毒之物。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
眼神却依旧如同淬火的刀刃。
死死钉在那个针孔上。
又猛地抬起。
撞入萧承颜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清澈得让她心寒的眼眸。
他在演戏!
他一定在演戏!
这个念头疯狂叫嚣。
但萧承颜眼底那份被打扰工作的纯粹不悦和因被触碰而产生的生理性厌恶。
却又真实得可怕。
这矛盾撕扯着她。
让她几乎窒息。
"抱歉。"
顾今夕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
目光却锐利如鹰。
"萧法医手腕上的针孔……"
"很特别。"
"最近身体不适。"
"做过特殊治疗?"
萧承颜垂下眼睑。
慢条斯理地将被扯开的昂贵羊绒衫袖口整理好。
重新覆盖住那处隐秘的痕迹。
他的动作优雅从容。
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矜持。
整理完毕。
他才抬眼看向顾今夕。
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
只有纯粹的疏离和一丝被质疑的嘲弄。
"顾警官对我的私人健康状况很感兴趣?"
他反问。
语气平淡。
却字字如针。
"一点小小的代谢紊乱。"
"定期需要补充些特殊制剂罢了。"
"医生建议注射在血管丰富的部位。"
"效果更好。"
"怎么?"
他微微歪头。
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纯粹的探究。
仿佛真的只是好奇顾今夕为何如此关注一个针眼。
"这……"
"也妨碍到顾警官查案了?"
代谢紊乱?
特殊制剂?
顾今夕一个字都不信!
但萧承颜这番滴水不漏的解释。
配上他那副坦然得近乎傲慢的姿态。
让她一时竟找不到任何破绽去戳穿!
她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不。
是打在了包裹着毒刺的丝绸上!
憋闷得几乎要呕出血来!
棚子里的气氛尴尬而凝重。
法医助手们大气不敢出。
老陈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缩进防水布里。
只有萧承颜。
仿佛完全不受影响。
重新将注意力投回解剖台上的尸体。
他拿起那柄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动作稳定、精准。
刀尖稳稳地抵在男性尸体冰冷的腹部皮肤上。
"继续。"
他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是对老陈说的。
也是对现场的指令。
那语气。
仿佛刚才那段充满火药味的插曲从未发生。
冰冷的刀刃划开皮肉。
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暗红色的血液和组织液缓慢渗出。
萧承颜的动作精准而高效。
如同最精密的仪器。
剥离脂肪。
暴露腹腔。
恶臭混合着福尔马林的气息弥漫开来。
顾今夕强迫自己移开钉在萧承颜身上的目光。
死死盯着解剖的进程。
她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
预感着即将出现的、来自萧承颜的"回礼"。
果然!
当萧承颜用手术镊小心地拨开被冻得有些僵硬的胃壁组织时。
一个被透明防水袋严密包裹的、方方正正的物体轮廓清晰地显露出来——
正是之前被强行塞入死者口腔深处、又被老陈取出的那部冷冻手机!
此刻它静静地躺在被冻得发白、微微膨胀的胃袋里。
像一枚蛰伏的炸弹。
萧承颜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个普通的胃石。
他用特制的工具极其小心地将那个包裹着手机的防水袋从粘稠的胃内容物中完整剥离出来。
放在无菌托盘上。
袋子表面覆盖着粘液和半消化的食物残渣。
以及一层薄薄的白霜。
"冷冻保存。"
"意图很明显。"
萧承颜的声音波澜不惊。
像是在做学术报告。
"保护内部电子元件。"
"确保信息传递不受消化液破坏。"
"手法……"
他顿了顿。
镊子尖轻轻点了点防水袋。
"很专业。"
"也很……"
"傲慢。"
就在这时!
嗡——嗡——嗡——
那部被冻得像块砖头、刚从胃袋里取出的手机。
在接触到相对温暖空气的瞬间。
机身再次剧烈震动起来!
覆盖的白霜迅速融化。
屏幕骤然亮起!
幽绿的光芒在粘稠的污物中闪烁跳跃。
刺眼无比!
屏幕上跳动的来电显示。
依旧是那个如同诅咒般的单词:
"礼物"。
震动持续!
屏幕光芒闪烁!
像一颗在尸体内复苏的、跳动的心脏!
棚内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目光齐刷刷聚焦在那部震动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手机上!
顾今夕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猛地看向萧承颜!
他就在手机旁边!
距离最近!
萧承颜的反应……
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没有丝毫惊讶。
也没有丝毫恐惧。
他甚至没有后退。
金边眼镜后的双眸平静无波。
只是微微蹙起了眉。
流露出一种纯粹职业性的……
被打扰的厌烦?
仿佛这突如其来的震动。
只是解剖过程中一个不合时宜的噪音污染。
他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指极其稳定地伸向托盘。
不是去接电话。
而是拿起了一把更细的镊子。
他看也不看那疯狂震动的手机。
镊子尖精准地探向防水袋的封口处。
似乎打算无视这通"礼物"。
继续他剥离手机的工作流程!
"萧承颜!"
顾今夕再也忍不住。
厉声喝道!
"接电话!"
萧承颜的动作停住了。
他缓缓转过头。
看向顾今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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