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一杯酒，装天下豪情！
就在这死寂之中，两道身影踏入了郭府大门。
为首的青衫青年神色淡漠，正是陆少渊。
他身侧的跛足少女陆无双，怀中抱着他的那柄破剑，亦步亦趋。
两人一出现，原本喧闹的英雄宴瞬间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惊惧、忌惮、好奇，死死盯在他们身上。
剑魔之名，名传天下！
入江湖不过一年，屠戮近千，死在他手中闻名天下的高手也有十余位，杀人只需一剑，是世间公认的绝顶高手，杀才！
据说世上至今无人能挡他一剑，也无人能见他出第二剑。
人的名，树的影！
金轮法王瞳孔骤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霍都和达尔巴也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站到金轮法王身后，如临大敌。
陆少渊的目光甚至没有在群雄身上停留，直接落在了场中的金轮法王、霍都、达尔巴三人身上。
“陆大侠！”黄蓉首先抱拳说道：“欢迎陆大侠能来参加英雄宴！”
陆少渊摇摇头：“我来，非为宴饮，只为杀人！”
金轮法王心头警兆狂鸣，厉喝道：“阁下……”
话音未落——
沙漏倒转，时停！
世界瞬间陷入绝对的灰白死寂。
风止，声消，人凝。唯有陆少渊一人色彩鲜明。
他动了。
如同闲庭信步，他从陆无双怀中拔剑，走向凝滞如雕塑的金轮法王，在那布满惊骇神色的咽喉前轻轻一刺。
剑尖贯穿皮肉，贯穿颈椎。
脚步未停，转向霍都。
这个方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蒙古王子，脸上紧张之色尚未褪去。陆少渊同样一剑刺穿其喉。
再一步，到达尔巴面前。这身材高大的番僧，怒目圆睁的姿态永久定格。一剑！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是在这凝固的时光中走了三步，刺了三剑。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恢复流动！
“噗！”“噗！”“噗！”
三声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异响几乎同时爆发！
金轮法王、霍都、达尔巴，三人眼中的神采瞬间黯淡、涣散。
他们甚至没能做出任何反应，脸上残留着上一刻的表情，身体却已软软地瘫倒在地，气息全无。
咽喉处，一道剑痕，一道血如泉涌。
蒙古国师金轮法王，及其两大弟子，就此陨落！
快！快到超越了所有人思维能捕捉的极限！
狠！狠到三人连一丝反抗、甚至一丝痛苦的呻吟都未能发出！
全场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他们看到了过程，却又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只觉眼前一花，那三个方才还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蒙古高手，便已成了三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陆少渊提着剑转身走到陆无双身边，慢悠悠的收剑入鞘。
丝毫不在意背后倒下的三具尸体。
“事已办完，走吧！”
“是，公子爷！”陆无双脆声应道，抱着剑，紧跟其后。
“陆大侠，请留步！”
一个清越的女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响起。
陆少渊脚步微顿，却未回头。
黄蓉端起桌上一杯酒，越众而出。
她强压着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努力维持着镇定从容的笑容，走到陆少渊面前。
“陆大侠为我襄阳除去大患，请满饮此杯，聊表谢意。”
她双手奉上酒杯，目光诚挚。
陆少渊终于侧过头，看了一眼黄蓉，又看了一眼她手中那杯清澈的酒水。
他沉默了片刻，问道：“此酒何名？因何而饮？
黄蓉迎着他淡漠的目光，胸膛微微起伏，清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金戈铁马般的豪情，响彻在整个寂静的宴会场：
“此酒名为：天下豪情！”
她目光灼灼，环视在场被震慑得说不出话的群雄，最后定格在陆少渊脸上，字字铿锵：
“我的酒，不以五谷酿造，不以泉水勾兑！”
“它以犯我河山者之胆为料，以守土英烈之血为曲，以万千黎民之愿为薪，于这襄阳烽火之中煅烧，于家国存亡之际封坛！”
她将酒杯再次往前一递，声音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非心如铁石、剑试天下的真豪杰，不配饮此酒！非敢为这破碎山河、洒尽热血的壮士，不敢饮此酒！”
“陆大侠，”她目光如炬，直视陆少渊：
“你今日斩的不是三人，是挫了蒙古南下先锋的锐气，扬的是我汉家儿郎的威风！这一杯‘天下豪情’，请满饮！”
这番话，掷地有声，豪情干云，将个人恩怨瞬间拔高到了家国大义的高度，将在场所有江湖中人的热血都点燃了起来！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陆少渊身上，充满了期待与一种难以言喻的认同。
陆少渊看着黄蓉那双明亮得惊人的眸子，又看了看那杯仿佛承载了千钧之重的酒水。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轻微地动了一下。
他伸出手，接过了酒杯。
没有再多言，仰头，一饮而尽。
动作干脆利落，一如他杀人时那般。
随手将空杯还给黄蓉。
“此酒，不差！”
他淡淡评价了一句，不再停留，转身便走。
陆无双立刻跟上。
青衫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只留下满地寂静，三具尸首，以及一群心潮澎湃、久久无法回神的武林豪杰。
黄蓉握着那只空杯，感受着杯壁上残留的一丝冷意，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复杂难明的弧度。
她知道，这杯酒，她敬对了。
剑魔陆少渊，从此与襄阳，与这抗蒙大业，有了一道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联系。
郭芙痴痴地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仿佛那青衫身影还在眼前。
她胸口剧烈起伏，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一双美眸中异彩连连，混合着前所未有的震撼、惊惧，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疯狂的崇拜与迷恋。
“世间…世间竟有男儿……这般模样！”她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带着颤抖。
她自幼生长在襄阳，父亲是名满天下的大侠郭靖，母亲是智计百出的丐帮帮主黄蓉，见过的青年才俊不知凡几。
大武小武的殷勤围绕，也曾让她暗自得意。
可就在刚才，就在那电光石火、生死立判的瞬间，她过往十几年建立起来的所有认知，都被那平淡却霸绝的一剑彻底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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