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暗线浮出

“这样做，”纪云舒解释道，“既可以规避当前的土地政策瓶颈，让项目得以实质性启动，也能在实践中逐步磨合，建立起互信。

等到时机成熟，土地问题理顺，再进行大规模的二期、三期开发。”

这个提议，相当于将一个大项目拆解，降低了瑞康前期的投资门槛和政治风险，同时也绑定了青川的长远利益。

这个方案超出了常规，体现了极大的诚意和灵活性。

瑞康团队的成员们开始低声交流。

韩经理沉吟片刻，说道：

“纪县长的提议非常有建设性，也体现了极大的合作诚意。这需要我们带回去，由董事会和投资委员会进行详细的评估。”

这已经是目前能得到的最好回应。

至少，大门没有被关上。

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结束后，纪云舒亲自送考察团回酒店休息。

回到临时指挥部，纪云舒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

但她还不能休息，她要知道张启明的下落，要知道陈江河在市里的情况。

赵永春给她泡了一杯浓茶，低声道：

“纪县长，陈书记那边还没有消息，张主任……也还是没有线索。”

纪云舒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她知道，真正的考验，也许才刚刚开始。

对手在暗处，他们在明处，下一次的攻击，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到来？

她拿起手机，想给陈江河打个电话，却又担心打扰到他。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个匿名号码发来了一条短信，内容只有简短的八个字：

“人在山上，水落石出。”

纪云舒猛地坐直身体，心脏狂跳！

山上？哪个山？是指北部山区吗？

“水落石出”？是指矿泉水，还是指真相大白？

这条短信是谁发的？是敌？是友？

它究竟是一个提示，还是一个陷阱？

山上？青川多山，但结合语境，最有可能的就是正在勘探矿泉水源的北部山区。

“水落石出”既是字谜指向“泵”（水泵/泉水），也可能隐喻真相即将大白。

“赵主任。”

纪云舒霍然起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立刻联系陈志坚副局长，让他挑选五名绝对可靠、身手矫健的干警，携带必要的防护和通讯设备，半个小时后在县委大院集合。”

“纪县长，您这是要……”

赵永春愕然。

“上山！”

纪云舒斩钉截铁道，“直觉告诉我，张主任的失踪，和北部山区，和那‘水’，有莫大的关联。”

“可是太危险了！而且陈书记不在……”

赵永春试图劝阻。

“正因为危险，才必须去！”

纪云舒目光坚定，“陈书记把青川交给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线索断掉，看着我们的同志身处险境而无动于衷。”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张启明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想起他那份执着和因此而遭受的苦难。

“快去准备，另外，给我准备一份详细的北部山区地形图和那个矿泉水源勘探点的具体位置！”

赵永春见她心意已决，不再多言，立刻转身去安排。

半小时后，一辆不起眼的商务车和三辆民用牌照的越野车悄然驶离县委大院。

车上坐着纪云舒、陈志坚以及六名精干的便衣警察。

路上，纪云舒将短信的事情告诉了陈志坚。

“‘水落石出’……”

陈志坚咀嚼着这四个字，眉头紧锁，“这像是在暗示我们，找到水源，或者解开水的秘密，真相就会浮现，张主任也会找到。”

陈志坚点头，沉声道：

“纪县长，我明白。你放心，我们一定保护好你的安全。”

“不是我一个人的安全。”

纪云舒纠正道，“是我们所有人的是我们所有人的安全，还有，必须找到张主任。”

车队朝着北部山区疾驰而去。

两个小时后，山路越发崎岖颠簸。

手机信号时断时续。根据地图指引，他们距离刘工程师之前标注的优质泉水勘探点已经不远。

陈志坚通过对讲机下达指令：

“各组注意，我们即将进入目标区域，保持警惕，注意观察周围是否有可疑人员或车辆。”

纪云舒摊开地图，对照着GPS定位。

她注意到，这个勘探点的地理位置非常偏僻，周围植被茂密，人迹罕至。

“停车。”

纪云舒忽然说道。

车停了下来，纪云舒下车，走到路边一处陡坡边缘，向下望去，下面是幽深的山谷。

“怎么了，纪县长？”

陈志坚问。

纪云舒没有说话，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样东西——一小块沾着暗褐色污渍的纱布绷带。

“这是医用绷带。”

纪云舒的心猛地一沉，“在这种地方出现这个东西，绝不寻常。”

“搜索附近！”

陈志坚立刻下令。

干警们分散开来，在茂密的灌木和草丛中进行地毯式搜寻。

几分钟后，一名干警低呼：

“陈局，纪县长，这里有血迹，还有拖拽的痕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一片被压倒的草丛中，有几滴已经干涸发黑的血液，以及一道明显的、像是重物被拖行留下的轨迹。

轨迹延伸向山谷下方。

“下面！”

纪云舒毫不犹豫，“顺着痕迹下去。”

陈志坚一把拦住她：

“纪县长，你在上面等着，我先带两个人下去探路。”

“不！”

纪云舒摇头，“我必须一起去，有些事情，只有我才能看懂。”

她指的是可能与经济、土地相关线索。

陈志坚略一迟疑，看到纪云舒眼中不容反驳的坚持，只好点头：

“好，但你一定要跟紧我！”

一行人沿着陡峭的山坡，小心翼翼地向下摸索。

痕迹时隐时现，但大致方向指向谷底。

越往下走，光线越暗，湿气越重。

山谷底部有一条小溪流过，水流潺潺。

血迹和拖拽痕迹在小溪边消失了。

“分头找，沿溪流上下游五百米范围内！”

陈志坚再次下令。

纪云舒的心脏跳得更快了。她有预感，他们离答案非常近了。

突然，对讲机里传来留在上方警戒的干警急促的声音：

“陈局，有两辆车朝我们这个方向开过来了，车型很陌生，不像本地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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