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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石脂


五日的休整期在压抑的宁静中度过。

校场上没有了往日的喊杀声,只有伤兵营里偶尔传来的呻吟和政委教官们低声交谈的声音。

这次心灵上的冲击远超以往任何一次肉体折磨,需要的不仅是伤口愈合,更是心绪的平复。

令人意外的是,那些曾在谈心会上言辞犀利、专戳痛处的政委教官们,此刻却展现出截然不同的面貌。

他们守在队员身边,递水送药,耐心倾听少年们心中的迷茫与恐惧,用朴实却坚定的话语开解、鼓励。

这份转变,比任何训诫都更能抚平创伤,也让“袍泽”二字的含义愈发深刻。

五日光阴虽短,却足以让躁动的心绪渐渐沉淀。

当清晨的号角再次划破宁静,重新集结的少年们眼神中少了几分彷徨,多了几分经历风雨后的沉静与坚定。

接下来,训练进入了真正的核心阶段——马战!

骑射与马槊,这两项骑兵的最高技艺被正式提上日程。

这一次,所有战马都装配了完整的马鞍与双马镫。

经历过那十天地狱般“不下马”训练的孩子们,此刻有了鞍镫的坚实支撑,控马变得异常轻松。

他们稳稳端坐马背,人与马的结合浑然一体,仿佛生来便是骑士。

然而,真正的考验接踵而至。

骑射一道,在马背上开弓放箭并非难事,难的是在颠簸中保持准头。

尤其是射击侧方与后方的移动目标,更是难上加难。

训练场上,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但命中靶心的却是寥寥。

训练的重点,大量放在了难度最高的向后射箭——即“回头望月”上。

少年们扭身引弓,在动态中寻找那微妙的平衡与时机。

不过,骑射终究有章可循,只要掌握了呼吸、节奏与撒放时机的配合,剩下的便是成千上万次的重复,将感觉刻入骨髓。

这,只是一个需要耐心打磨的时间问题。

相比之下,马槊的难度,便陡然提升到了另一个层级。

对于这些身体尚未完全长成的少年而言,手中这柄长逾一丈、重达十余斤的庞然大物,带来的挑战是全方位的。

光是其中最基础、也最关键的“刺”这一个动作,就从腰腿发力的传导、手臂的推送角度、到刺出后的瞬间回收,耗费了沈孤云极长的时间去讲解、分解、示范。

少年们一遍遍空挥,感受着槊锋划破空气的阻力,努力寻找着那种“拧腰送胯,力贯槊尖”的感觉。

而这,还仅仅停留在“学”的阶段,动作僵硬,破绽百出,距离“会”、“熟”、“精”,更是遥不可及。

也正因如此,古往今来,凡能将马槊运用得出神入化者,无一不是能留名青史的绝世猛将。

赵子义站在校场边,看着孩子们奋力却仍显笨拙地操练着马槊,与他想象中那种人马合一、槊出如龙的景象差距甚大。

这兵器的威力毋庸置疑,一槊刺出,沛然莫御,但掌握它的门槛也高得令人焦虑。

时间不等人啊!  赵子义心中泛起强烈的急迫感。

距离记忆中的那个时间点,只剩一年不到了。

可还有两项他规划中的核心内容还没开始呢。

这股焦虑驱使他无法安心旁观,转身快步走向了位于庄园深处的木研坊。

木研坊内,空气中弥漫着木材的清香与铁锈的味道。

许林正对着一件新打造的犁具部件皱眉思索,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没好气地道:

“你小子不好好训练,跑我这木头堆里来作甚?”

赵子义心里嘀咕:这老家伙什么情况?这都过去多久了,还没消气?

面上却堆起笑容,凑上前道:“许叔,瞧您说的,我这不是想您了,特地过来看看您嘛!”

“放屁!”

许林放下手中的工具,瞪了他一眼,“来看我?空着两只手来看我?

你小郎君哪次登门是没事的?

来!你但凡说一次你来我这儿真是闲逛的,老子就信你是来看我的!”

赵子义暗自腹诽:许林啊许林,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嘴上只能尴尬地赔笑:“那个……许叔您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小子是有事相求。”

“是我眼力好?”许林哼了一声,语气里的酸味几乎能溢出来,

“这庄子里谁不知道?

你小郎君嘴巴一张,某个新物事的想法就蹦出来了,咱们这些人埋头苦干大半年,怕是还赶不上你随便‘看’一眼呢!”

卧槽!

这老家伙还真是为上次的事没消气呢!

“许叔,这次是真有正事,关乎我们未来的杀手锏。”赵子义赶紧收敛笑容,正色道。

“说!”许林语气稍缓。

“许叔,您可知道黑水?或者叫石脂?黑色的,黏糊糊的,遇火即燃,味道刺鼻。”赵子义仔细描述着。

“知道。”许林回答得很干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前些年修缮宫室时,曾见匠人用它来防水补漏。”

“那您可知何处有产出?能否大量弄到?您只需告诉我地点,我自己派人去开采运输。”

“你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赵子义斩钉截铁,目光灼灼。

“那是石脂!你当是石头?还有多少要多少?”许林被他这口气惊到了,

“那东西除了偶尔用作火攻,黏糊糊臭烘烘的,你要来何用?”

“小子自有大用,关乎未来战局!”赵子义无法明言,只能强调,“尽量多,尽量多!”

许林盯着他看了片刻,见其不似玩笑,终于点了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会帮你留意打听。”

“多谢许叔!”

事情说完,赵子义却没立刻离开,目光被角落里那架仍在改良中的织布机吸引,不自觉地踱步过去仔细端详。

许林一看他这举动,刚压下去的火气又有点往上冒:“你怎么还不滚?”

赵子义缩了缩脖子,试探着问:

“那个……许叔,关于这织机,我还能再说个不成熟的想法不?”

许林感觉自己的拳头有点发硬,强忍着道:“又没人堵你的嘴!”

赵子义:“……”

他硬着头皮,指着织机上的综片和梭道:

“许叔,您看,如果从这里加一根横杆,用脚踏控制提综,让经线分成上下两层,然后梭子这样带着纬线从中穿过……是不是有可能一次织出更宽的布,或者效率更高?”

许林闻言,先是皱眉,随即目光紧紧盯着赵子义比划的地方,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勾画起来,嘴里喃喃念叨着“分层……踏杆……”,彻底陷入了技术难题的沉思之中。

赵子义见状,心中暗喜,知道自己又成功“投喂”了一个关键思路,立刻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溜出了木研坊。

仿佛生怕慢了一步,就被回过神来的许林抓住进行一场关于具体结构、如何实现的、无止尽的“深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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