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不必麻烦，戏班已经定好了。”杨沐之婉拒。
徐慧真仍不放弃：“雪茹这样的身份，若是请些普通戏班，恐怕与她的身份不匹配，反倒失了体面。”
杨沐之依然推辞：“真的不用，已经跟戏班说定了，不好临时变卦。”
“那好吧。”徐慧真只得作罢。
她心中思忖，待到成婚那日，定要拿戏班的事儿跟陈雪茹计较一番。
到时候就说：
“雪茹啊，你这请的是什么戏班？
这些唱戏的，哪能登得了大雅之堂。
早先要是听我的，请福寿戏班来就好了。”
转眼间，两三天过去。
这几日，陈雪茹忙得脚不沾地。
她通过街道办，在大栅栏附近又盘下一个院子。
染布坊的活儿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与此同时，王府井大街和前门的铺子也已装修完毕。
工人、布匹、成衣样品等陆续到位，只等开张。
此外，她和杨沐之的结婚礼服，也是她一手张罗。
开业的日子选在明天，正逢十月一国庆节。
那天也是农历八月十三，再过两天，八月十五便是婚期。
陈雪茹的日程排得满满当当。
相比之下，杨沐之的日子就悠闲多了。
整天提着鸟笼四处闲逛，不时去天桥古玩市场转悠寻宝。
下午四点，他接到居委会通知，让他去一趟。
来到居委会，张大妈喜气洋洋地迎上来。
“哎呦！我们的大功臣来啦，快请进，屋里坐！”
“张大妈，您好。”杨沐之笑着走进办公室。
张大妈一句“大功臣”，他便猜到——自己的功勋章下来了，只是不知是一等功还是二等功。
以前的张大妈对他可不这样。过去来居委会办事，她不训斥就算不错了，更别说笑脸相迎。
在张大妈眼里，他这类游手好闲的人最招人嫌。
“张大妈，您找我有事？”
“哎哟，沐之啊，你可给咱们居委会长脸啦！要不是上面要求低调，我非得敲锣打鼓把功勋章给你送到家不可。”张大妈满面春风。
他的功劳不同于战场杀敌。
他抓的是敌特，而敌特在暗处。上面为保障他的人身安全，才选择低调发放到居委会，并要求不得外传。
若是在战场上立功得的勋章，必定是要披红挂彩、热热闹闹送进家门的。
“我的功勋章这么快就下来了？”杨沐之有些意外。
这类勋章通常需层层审批，到他手里少说也得一个月。
张大妈笑道：“听说前方打了大胜仗，战争快要结束了。这不明摆着嘛，等前线的人归来，功勋章早就备好了——你的就是其中一份，所以下来得快。”
杨沐之点头问道：“张大妈，我立功的事儿，咱们居委会还有谁知道？”
张大妈答：“就我一个，没别人。”
“那行，这事千万别往外说。”杨沐之郑重叮嘱。
“我真不明白，立功是光耀门楣的好事，怎么还要藏着？”张大妈一脸不解。
这年头，功勋章分量不轻。有了它，分房、找工都优先。哪怕谁也不认识，单凭这枚章，杨沐之去轧钢厂都能直接上岗。
杨沐之解释：“您不懂，这是上面的意思。您知道我立了什么功吗？”
“抓敌特啊。”
“那就对了。”杨沐之笑了，“抓敌特和上阵杀敌不同。他们在暗处，我的身份也不能亮明。”
“你的身份……你难道是……”张大妈恍然大悟，拍腿称赞，“沐之，真有你的！我一直以为你整天闲逛，没想到你竟是公家的人。”
杨沐之脸色一正：“张大妈，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就是普通老百姓，传出去要出大事的。”
“懂，我懂！”张大妈连连点头，背后一阵发凉。
她心里清楚，杨沐之的身份绝不能泄露，这事连老伴也不能提。
杨沐之又问道：“我的功勋章呢？”
张大妈拉开抽屉，小心翼翼地取出三样东西：一枚功勋章、一沓钞票，还有一张盖着红印的嘉奖令。
“这一千块钱是上面奖励的，我一分没动。”她说。
杨沐之拿起功勋章细看。底下是个带红星的圆牌，上面横着一块小铭牌，刻着“一等功”三个字。
“一等功，挺有意思。”
杨沐之将东西收好，对张大妈笑道：“张大妈，多谢您了。另外跟您说一声，我八月十五结婚，中午办酒，当天就不单独通知您了。这些糖您带回去，分给孩子们甜甜嘴。”
婚期临近，杨沐之在系统空间里备了不少喜糖，随时有人讨要，他都能随手拿出来。
“好好，沐之你真周到，放心，你张大妈肯定到。”张大妈笑得眼都眯成缝。
若不知道杨沐之的“身份”，再怎么请她也不会去。毕竟她是居委会主任，整个南锣鼓巷的一把手，不是随便一个年轻人请得动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杨沐之请她是给她面子，必须得去，礼也不能轻。
清晨，杨沐之一早起身。
吃过早饭，他没提鸟笼，径直往王府井去。
今天陈雪茹两个店面同时开张，他得去看看，免得有人闹事。这年头做什么都得有人镇场。
当然，陈雪茹的店一般人不敢惹，杨沐之去也只是以防万一。再加上这几天陈雪茹忙得没来四合院，他也有些想她。
王府井分店门前锣鼓喧天，鞭炮声响个不停。
陈雪茹和徐慧真都穿着大红旗袍，在门口迎接宾客。没错，徐慧真也来了，作为最好的闺蜜，陈雪茹开店怎能少了她。
“哟，沐之大老爷，您可真闲啊，雪茹忙活这么多天，您今儿才露面。”徐慧真笑着打趣。
“咳，忙，我也忙！”杨沐之随口应着，走到陈雪茹面前，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沐哥，你来啦。”陈雪茹一脸幸福。
“呸！”被喂了一嘴狗粮的徐慧真狠狠啐了一口，心里酸得不行。
太酸了，简直酸透了。
“雪茹，这几天辛苦你了，我也帮不上什么。”
“沐哥，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陈雪茹甜甜一笑，仿佛所有疲惫瞬间消散。
“你这甩手掌柜当得可真行，自己啥也不干，让雪茹给你打工。”徐慧真忍不住抱不平。
这男人是优秀，可也太懒了，她实在看不下去。
杨沐之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懂行嘛，来了也是添乱。”
“行了慧真，少说两句，给自家男人帮忙我乐意。”陈雪茹朝徐慧真飞了个眼风。
徐慧真气得说不出话，这傻姑娘，我分明是在替你撑腰呢。
...
“陈老板新店开张，贺喜贺喜！”
“胡太太太客气了，快请进。”
“陈老板都把店开到王府井了，往后采买可方便多了。”
“叶太太赏光，里边请。”
道贺声此起彼伏。
开业酬宾的消息早就在四九城的太太圈里传开了，此刻宾客如潮水般涌来。
新老主顾齐聚一堂，场面好不热闹。
“雪茹妹子，恭喜啊！”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门口来了三个年轻男子。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来做什么？”陈雪茹见到来人，顿时面无血色。
方才的欢欣顷刻消散。
“这几位是？”杨沐之低声询问徐慧真。
徐慧真没好气道：“还能有谁，雪茹那三个不成器的兄长。”
“原来是大舅哥。”杨沐之眼神微沉。
他听陈雪茹提过这三位哥哥的事。当初二人初遇，她就是为躲避大哥陈学军才藏进试衣间。
陈家三子：陈学军、陈学武、陈学文。
按理说绸缎庄的产业轮不到女儿家掌管，偏生这三个儿子都没出息。
起初绸缎庄由长子陈学军经营，可他终日沉湎酒色，铺子月月亏空。陈家只好改让次子陈学武与三子陈学文共同打理。
谁知这两人更不成器，一个气量狭小，一个尖酸刻薄，没过多久就把主顾们都得罪光了。
后来陈父病重，不得已让女儿陈雪茹试着接手。没承想她竟将生意打理得风生水起，比父亲在世时还要红火。
陈父临终前，便将绸缎庄正式交给了女儿经营。
并且，陈雪茹被严正告诫，不得给予他们分文，令其自谋生路。
三位兄长对此不满，在灵堂便起争执。
为让逝者安息，陈雪茹承诺每月给三位哥哥各20元零用。
他们平日花费无度，20元根本不够，缺钱便向陈雪茹索取。
顾及手足之情，陈雪茹每月都额外多给。
然而三位兄长贪心不足，索求越来越多，且每次要钱都到店里大吵大闹。
陈雪茹被搅得心力交瘁，只得尽量躲避。
作为商界女强人，陈雪茹谁也不惧，唯独对三位哥哥无可奈何。
“雪茹，不欢迎吗？”陈学军笑道。
“不欢迎！”陈雪茹冷声回应。
陈学武说：“妹子，你这话不对，自家生意开张，做哥哥的怎能不来。”
陈雪茹取出五十块钱：“大哥、二哥、三哥，今天是我生意开张第一天，请你们别捣乱，这些钱拿去花吧。”
陈学文不屑道：“五十块钱，打发要饭的呢。”
三人没有接钱。
陈雪茹问：“那你们想要多少？”
陈学军说：“我们不要钱。”
陈学武说：“我们要店。”
陈学文接着说：“你最近开了两家店，我们要求不高，王府井这家归我们。”
什么？
陈雪茹简直气疯了，三位哥哥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这店是杨沐之出资的，凭什么他们张口就要。
徐慧真上前一步：“三位，这家店是杨沐之投资的，雪茹只占管理股份，她无权把店给你们。”
“我们不管！”
“我们就要店。”
“不给店休想开张。”
三人站在店铺门口大吵大闹。
陈雪茹气极，怒道：“大哥、二哥、三哥，今天请你们别闹了行不行，有事改天再说。”
“不行！”
“我们就要店。”
“不给就不走了，就不走了。”
陈雪茹说：“这两年我少给你们钱了吗？你们怎么这么不懂事？”
陈学军冷笑：“你给的都是小钱。”
陈学武说：“家产都在你手里，我们也是陈家人，家产得分我们一半。”
陈学文附和：“就是，你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独占家产。”
陈雪茹险些气出脑溢血：“爸爸去世时，遗嘱怎么立的你们比我清楚，爸爸说了，让我一分钱也不能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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