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119章
许大茂连忙接话：“以后贰大爷是领导了，见了面要叫领导。”
“贰大爷当领导了？”
“什么领导？”
“稽查组小组长……”
“什么？贰大爷当官了？”
“哟，贰大爷了不得啊。”
“恭喜贰大爷高升。”
院里众人看贰大爷的眼神都变了。
这个稽查组组长是厂里的职务，虽然和机关单位的稽查组不同，但贰大爷在厂里的权力可不小。
如今他在锻工车间，地位不比车间主任低。
看着意气风发的贰大爷，杨沐之心里泛起疑惑。
按说贰大爷确实当过稽查组的小组长，可那都是六五年之后的事，眼下才六二年，时间根本对不上。如今他提前当上了组长，这其中必有蹊跷，八成是攀上了什么领导。
对，准是这样。
杨沐之暗自思忖，联想到近来贰大爷对他爱搭不理的态度，愈发觉得贰大爷身上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变化。
“哎哟，可了不得！”
“快去后院看看。”
“贰大爷当上领导啦！”
四合院的邻居们纷纷涌向贰大爷家。
众人看向贰大爷的眼神里，都添了几分恭敬。
贰大爷心里那个舒坦，简直飘飘然。
他就好这一口——爱当官，爱被人捧着，爱看别人敬畏的眼神。
听着大伙儿的奉承，贰大爷越发得意。
他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安静：“今晚吃完饭，开全院大会，我有要紧事宣布。”
“明白！”
“贰大爷晚上要宣布大事，大家赶紧回去做饭。”
“贰大爷，那我们先走了。”
……
“沐哥，贰大爷怎么就成了稽查组组长？”陈雪茹好奇地问。
杨沐之摊手：“我也不清楚。”
陈雪茹笑道：“贰大爷肚里没墨水，眼高手低，哪能当上稽查组组长？肯定是背后有人推了一把。沐哥，你得多留个心眼。”
“哦？”
杨沐之眉头一蹙，陈雪茹这话点醒了他。
背后有人使了劲？
陈雪茹的话让杨沐之陷入沉思。
先前贰大爷的种种反常，杨沐之虽有所察觉，却并未上心。
他向来没把贰大爷这号人放在眼里，也就懒得琢磨对方的行为。
经陈雪茹这一提，杨沐之心里打起鼓来。
首先，从贰大爷不搭理自己那会儿起，就说明他早有把握能当上这个稽查组组长。
区区一个稽查组组长不算什么，放在外边也就是个编外人员，跟从前聋老太太当小脚侦缉队队员差不多。
他当什么官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后站着谁。
那背后的人，是什么来头？
这才是关键。
贰大爷既然敢不把他放在眼里，说明他背后的人，权柄绝不在自己之下。
整个轧钢厂里，能和他在权力上平起平坐的，不过两三个人。
杨厂长，李副厂长，还有工厂部的张科长。
不过张科长可以排除，他本人在杨沐之面前都不敢张扬，更别说他手下的人了。
那么只剩杨正诚和李副厂长。
另一个问题是，贰大爷凭什么能上位？
轧钢厂有那么多技术骨干和老员工，偏偏选上没什么心眼的贰大爷做稽查组组长？
厂领导除非是太缺心眼，才会这么做。
必然是贰大爷的上位，对他背后的人有利。
至于是什么用处，杨沐之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八成是派贰大爷来监视他。
谁会监视他？只有杨厂长和李副厂长。
杨沐之几乎可以断定不是杨厂长。
第一，他是自己大哥；
第二，是他让他来厂里的；
第三，杨正诚了解他，就算找人监视，也绝不会选贰大爷这种蠢人。
那么，只可能是李副厂长让贰大爷来监视他。
第一天的领导见面会上，也只有李副厂长对他不太友善。
杨沐之脑筋一转，很快理清了缘由。
原来贰大爷能够上位，是因为他成了李副厂长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李副厂长吗？那就走着瞧吧。
明确了对手是谁，杨沐之反而笑了。
至于贰大爷，他依旧没太放在心上。随便他怎么折腾，都随他去。
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不足为惧。
不过也得留个心眼，至少不能有什么把柄落到贰大爷手里。
吃完饭，后院的全院大会又开始了。
壹大爷和贰大爷坐在八仙桌旁，贰大爷背着手，肥胖的身子挺得笔直。
“挨家挨户去看看，还有谁没到。”
“傻柱，你去通知，给他们五分钟，必须到后院集合。”
“许大茂，你去请杨科长来开会。”
贰大爷指挥得风风火火。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全院大会的地点，仍旧设在后院。
“杨科长，刘组长让我请您去开会。”
许大茂来到杨沐之家，恭敬地说道。
杨沐之摆摆手：“你去告诉贰大爷，院里的事我不插手，让他做主就好。”
“好好好！”
许大茂跑出去，把杨沐之的话转告给贰大爷。
他不来更好。
贰大爷心里一松，杨沐之要是真来了，他反而放不开手脚。
何雨柱从前面院子叫来了几个人，向贰大爷报告：“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贰大爷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今天开这个全院大会，我有三件事要说。”
底下人群嘈杂起来，有人问是什么事，有人直接喊贰大爷。
许大茂上前一步，厉声喝道：“都别吵！领导说话还是你们说话？”
如今的许大茂和贰大爷关系很近，颇受贰大爷赏识，因此显得格外活跃。他擅长讨好，几句奉承话就让贰大爷心里舒坦，加上能摸透贰大爷的心思，所以顺利抱上了这条大腿。
等场面安静下来，贰大爷开口道：“第一件事，厂里最近有些工作调整，大家也都看到了。上级领导对我比较信任，安排我担任稽查组组长。大茂，你给大家说说稽查组组长是做什么的。”
许大茂应声解释：“稽查组组长，主要负责刑侦、侦查和监管工作。厂里不管哪个部门，都得服从稽查组的管理。谁要是有什么问题被刘组长抓到了，哼，那就等着受处分吧。”
底下议论纷纷：“原来是这样……”“贰大爷权力这么大？”“以后真得注意点。”众人神色紧张，看贰大爷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敬畏。
贰大爷的权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犯错还好，一旦犯错被他抓住把柄，后果就严重了。在厂里大家都怕保卫科，但出了厂门，院里的事保卫科管不着。三位大爷虽然是院领导，可大家之前并不怎么怕他们。
贰大爷却不同，他本就住在四合院里，谁家有点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么一来，他简直成了院里的“保卫科”。以前大家也曾这样看待杨沐之，但他从不管院里的事，渐渐地大家也就不怕他了。
贰大爷却不一样，新官上任三把火，说不定谁就会被他当成典型。
扫视一圈众人，贰大爷语气平静地宣布：“第二件事，就是废除壹大爷。”
壹大爷脸色一沉，他怎么也没想到，贰大爷刚掌权，第一个动的竟是他。尽管心中恼火，他却不敢多说什么，毕竟现在贰大爷权力在手，多说无益。
壹大爷表面正直，实则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他做过的那些事，院里的人都清楚——比如以道德名义逼迫他人捐款，企图侵占老太太房产，以及在厂里给白天赐设置障碍。诸如此类的事数不胜数，我也不逐一细说。
总而言之，壹大爷在思想品德方面存在严重问题，我认为他完全不适合继续担任我们院的一大爷。
贰大爷发言后，壹大爷只是冷哼一声，并未反驳。他心知肚明，贰大爷始终觊觎院里最高领导的位置，而他这个壹大爷自然成了对方最大的阻碍。贰大爷早已存心要推翻壹大爷。
先前杨沐之刚升任保卫科长时，贰大爷就曾试图借其势力拉壹大爷下台，可惜杨沐之表示不插手院内事务，使得计划落空。如今贰大爷当上稽查组组长，掌权后的首要目标就是清除壹大爷这个绊脚石。
贰大爷得意地瞥了壹大爷一眼，继续发言：“当然，罢免壹大爷不能由我一人决定，还需要听取大家的意见。在座的各位，我们举手表决，同意罢免壹大爷的请举手。”
话音刚落，许大茂第一个举手附议：“壹大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根本不配当一大爷，我赞成罢免。”
“没错，壹大爷太不像话了。”
“我也同意。”
“早就该罢免了，我早就看他不顺眼。”
很快，多数邻居纷纷举手支持。
钳工车间的王建国看了看壹大爷，略显犹豫，没有立即举手。
壹大爷心中愤懑，这分明是墙倒众人推。以往院里没人敢违逆他，如今贰大爷刚得势，大家就纷纷倒戈。
这时，叁大爷也起身举手：“壹大爷，对不住了，我也同意。”
壹大爷脸色一沉，暗骂阎老西也是个见风使舵之人。
“我同意。”
“我也赞成。”
“支持罢免壹大爷。”
叁大爷的表态成了决定性的一票。王建国和钳工车间的几位工人也陆续举手。
“全票通过！哈哈哈！”贰大爷欣喜若狂，得意地望向壹大爷，“壹大爷，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唉……”
壹大爷长叹一声，心知大势已去，脸色铁青地说道：“我年纪大了，院里的事也管不动了。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院里的壹大爷，院里的事我也不再过问。”
“再见。”
他摆摆手，沉着脸回了屋。
对壹大爷来说，自然不愿放弃这个身份。但自从杨沐之在院里揭开他的真面目后，他在院里的威信已经大不如前。邻居们不再像以前那样盲目尊敬他。之后在厂里给白天使绊子的事，又被杨沐之揪出来，从此无论在厂里还是院里，他早已威严扫地。
如今贰大爷得势，他心知自己已走到尽头。
见壹大爷离开，贰大爷堂而皇之地坐上壹大爷原先的座位，继续宣布：“壹大爷退休了，不管院里的事了。现在院里只有我和叁大爷管事，人手不太够。所以我决定，找个年轻人来担任院里的领导。今后他就是咱们院的三把手，是年轻一辈的领导。”
“贰大爷，你打算选谁？”叁大爷皱眉问。
贰大爷一指许大茂：“就是他。以后大茂就是咱们院的新领导了，大家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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