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122章
“记住，别说是我给的，不然以后一个鸡蛋也不给你们。”
两兄弟如获至宝般收好鸡蛋，杨沐之笑着离开了。
“哥，我们现在吃吗？”刘光福有点嘴馋。
刘光天摇头：“咱们家哪次吃鸡蛋不是爸爸一个人吃？我们只能眼巴巴看着。这次，也让他急一急。”
“对！”刘光福眼睛一亮。
……
晚饭时分。
刘光天和刘光福光明正大地拿出鸡蛋。
“这鸡蛋哪来的？”贰大爷瞪眼质问。
刘光福说：“是野鸡蛋，我们在野地里捡的。”
“把鸡蛋拿来给我吃。”贰大爷命令道。
“不给！”
“凭什么给你？这是我们自己捡的。”
兄弟俩生气了。
平常吃不着鸡蛋也就罢了，连别人给的鸡蛋他也要抢，哪有这样的父亲。
贰大妈皱眉：“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爸爸是家里的顶梁柱，要上班干活，有好吃的当然要先孝敬他。把鸡蛋给爸爸。”
“我不给！”
“就不！”
刘光天和刘光福更气了。
啪啪——
贰大爷站起身，两巴掌把刘光天和刘光福打倒在地，一把抢过鸡蛋，放到自己面前。
“呜呜……那是我们的鸡蛋……”
“呜呜……还我鸡蛋……”
两兄弟大哭起来。
“滚！”
“今天不准吃饭！”
贰大爷一手一个，把刘光天和刘光福拎起来丢出门外。
可怜的兄弟俩，不仅鸡蛋被抢走，连晚饭也没得吃了。
“哟，光天、光福，怎么哭了？”杨沐之走了过来。
“呜呜……杨大哥，我爸太欺负人了，那两个鸡蛋……”
两兄弟哭着把家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杨沐之皱起眉头：“哪有这样当爹妈的，你俩这命可真够苦的。”
“别哭了，上我家去吧，家里有吃的。”
“真的。”
“快来。”
杨沐之将光天和光福带回家时，家里的孩子们刚吃过饭，桌上还留着没收拾的剩菜剩饭。
虽是剩饭，却比贰大爷家的饭菜强得多。桌上还摆着五六个白面馒头、四五个熟鸡蛋、半盆红烧肉和两盘青菜。
“吃吧。”
“谢谢杨大哥。”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兄弟俩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没多久，几个馒头、鸡蛋、半盆肉和两盘青菜都被吃得精光，连片菜叶也没剩下。
“呜呜呜……太好吃了。”
“杨大哥，你家饭菜真香，我们吃了这么多，帮你洗碗吧。”
杨沐之摆摆手：“不用，让你嫂子收拾就行，咱们说说话。”
“哎，好。”
“我问你们，你爸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
两兄弟同时摇头。
杨沐之想了想，又问：“再仔细想想，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和以前不同的举动？”
“不一样的……有！”
刘光福忽然想起什么。
“我爸最近总拿着一个红本子写写画画的。”
“哦？”杨沐之挑眉，“上面写什么了？”
刘光福摇头：“不知道。有一回我好奇拿出来看，还没看清，就被我爸打了一顿。”
“今晚你们去把那个本子悄悄拿来给我看看。”
“不行，我爸会打我们的。”
“我们不敢。”
杨沐之笑了：“别怕，等他睡着，肯定会脱衣服。你们拿来给我看一眼，再悄悄放回去，他不会发现的。”
“只要这事办成，明天还给你们鸡蛋吃。”
“真的？”
“太好了！”
“去吧。”
兄弟俩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杨大哥，杨大哥……”
深夜时分，门口传来刘光天兄弟的叫声。
杨沐之开了门，两人缩着脖子溜进来，递给他一个红色的小本子。
“就是这个。”
“我看看。”
杨沐之翻开本子查看。
果然，上面记录的全是关于他的琐事：几月几日，白天赐骑车带杨沐之上班，几月几日，杨家吃鸡……
几月几日，杨沐之买了两斤肉……
几月几日，杨沐之新买了一双鞋……
甚至连杨沐之打贰大爷的事，也记得一清二楚。
翻到最后一页，是一篇呈给李副厂长的汇报。
“放回去吧。”
杨沐之把小红本递还刘光天，摆手让兄弟俩离开。
看了这本子，杨沐之确信，贰大爷果然如他所料，成了李副厂长的眼线。他能当上稽查组组长，也是靠巴结李副厂长。
贰大爷这人不足为虑，他记的那些全是琐碎小事，毫无用处。
但总被人暗中盯着，终究不是办法。
李副厂长？
既然你想斗，那就试试看。
第二天休息，杨沐之在家待了两天，直到周一才去厂里上班。
一到厂，他立刻召集全体保卫科人员开会。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杨沐之当上科长后，对他们管得不严，日子一直挺轻松。这么正式地召集全员，还是头一回。
扫视全场，杨沐之直截了当：“有人盯上我了，厂里有人想搞我。”
“谁这么大胆？”
“杨科长，是谁？我们去教训他！”
“不管是谁，敢跟科长作对，就是跟我们整个保卫科过不去！”
全场激愤。
如今，他们早已被杨沐之收服得服服帖帖。
他的话，比老科长还管用。
有人想动杨沐之，他们绝不答应。
刀疤第一个拍案而起，怒道：“科长，说是谁，我去收拾他！”
李瘸子也表态：“还没人敢惹我们保卫科，我倒要看看是谁。”
“这人，是李副厂长。”杨沐之开口。
“李副厂长？”
“是他？”
“……”
众人咬牙愤慨。李副厂长职位太高，若没有确凿罪证，他们也不敢明着跟他叫板。
刀疤拧紧眉头说：“李副厂长又如何，科长，今夜我领几个弟兄，悄悄下手，把他给废了。”
李瘸子叮嘱：“办事谨慎些，别露了马脚。”
“不必这样。”
杨沐之摆手：“厂子有厂子的规矩，想整他，就得照规矩来。从今天起，你们轮流给我盯紧他，一有动静马上告诉我。”
“知道了！”众人齐声应道。
杨沐之再次嘱咐：“记好，就算李副厂长真犯了事，你们也别动手抓人，第一时间通知我就行。”
“是……”
“科长，有件事要向您报告。”六子神神秘秘地凑上前来。
“讲。”
六子咧嘴一笑：“那个李副厂长跟咱们厂后厨的刘岚有一腿，我撞见过一回，他俩老在食堂小仓库里私会。”
“哦？”
杨沐之嘴角微扬。他看过四合院原剧，早就知道李副厂长和刘岚那点事儿。
只不过，那本该是1965年以后才发生的。
没想到，李副厂长和刘岚，现在就好上了。
“是真的，我亲眼见的。可人家是副厂长，我没敢往外说。”
杨沐之点头：“六子，食堂那个小仓库，你往后多留心。”
“好嘞！”
食堂小仓库是专门堆放蔬菜的地方。
一般人进不去，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归李副厂长管，一把在食堂主任手里。
通常工人晚上不在厂里吃饭，所以每天下午过后，小仓库就锁上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买了菜，才会重新打开。
李副厂长和刘岚要想办事，选在小仓库里，确实稳妥。
……
从那天起，保卫科的人开始全天候、无死角地盯紧李副厂长。
……
李副厂长办公室。
贰大爷刘海忠走了进来。
“李副厂长，我已经搜集了不少杨沐之的罪证。”
“是吗？快说说！”李副厂长面露喜色。
贰大爷掏出一个红色小本子，说道：“杨沐之的那些罪证，我都记在这本子上了，请您过目。”
“好，好，刘海忠同志，不愧是老同志，做事就是靠谱。”
李副厂长接过小本子，仔细翻阅，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全部看完之后，他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啪——
李副厂长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刘海忠，这就是你搜集的杨科长的罪证？”
“有什么不妥吗？”
“你说呢！”
李副厂长瞪圆了眼：“我让你找他的犯罪证据，你尽记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做什么？你这些东西，根本没用。”
“那我该记什么？”
贰大爷心慌了，忙活了这么多天，难道全都白费了？
“蠢货，这还用问？犯罪，犯罪，我说的是犯罪证据！你瞧瞧你记的这些，哪一条够得上犯罪？”李副厂长几乎是在咆哮。
贰大爷苦着脸说：“可杨沐之根本就没犯罪啊。”
李副厂长：“那也不用记这些没用的小事，等他真犯了事再说！”
“好好好。”
“滚吧。”
“是是是。”
贰大爷忐忑不安地退出了李副厂长的办公室。
他打算继续监视杨沐之。
如今，杨沐之和李副厂长互相监视，两人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某天清晨，白天赐载着杨沐之到了厂里，在门卫车棚正好遇见贰大爷。
此时贰大爷背着双手，一副领导派头，正指挥门卫赵大爷干活。
“老赵，以后自行车必须摆放整齐，再让我看见乱停乱放，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是是，刘组长别生气，我这就摆好。”
“还有，厂门口是咱们轧钢厂的门面，卫生一定得搞干净。”
“我这就打扫。”
“快点！”
贰大爷背着手走了，没走多远遇到几个打扫的工人，又开始对他们呼来喝去。
“小人得志，呸！”
赵大爷气得直瞪眼。
看见杨沐之，脸色才缓和些：“哟，杨科长您来啦，自行车我帮您放好。”
杨沐之笑道：“谢了老赵。”
赵大爷接过自行车，忍不住抱怨：“杨科长，您说那个刘组长，真是小人得志，啥事都管，太讨厌了。”
杨沐之笑道：“人家是稽查组组长，老赵你多担待。”
“呸！”
赵大爷啐了一口：“稽查组组长怎么了，芝麻大的官，神气什么。杨科长，您还是保卫科科长呢，可比他随和多了。”
“呵呵，走了老赵。”
杨沐之摆摆手，朝贰大爷方向走去。
此时贰大爷还在训斥那几个扫地的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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