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秦枫捻着烟卷轻笑，身侧的靓坤却下意识夹紧了双腿——上回让他胯下发凉的，还是陈浩南用高尔夫球杆招呼乌鸦的场面。
「嗬...嗬...」
狄秋染血的瞳孔在剧痛中收缩，喉间挤出拉风箱般的喘息。王九甩着腕子啐道：「龙卷风断气的时候，你眼泪可没这么金贵」。他踹翻脚边的狗笼，铁栅栏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声响：「城寨的地契，今天你吐也得吐，咽也得咽」。
三个鼻梁塌陷的老头被马仔搡进仓库时，王九正用合同拍打其中一人的脸颊：「二十块一尺，够给你们买棺材本了」。钢笔在抖成筛子的指间打转，秦枫瞥见落款处洇开的墨渍——这些皱巴巴的纸片转手就能翻百倍，九三年推土机开进来时，每寸都是流油的黄金。
「李先生慢走」王九突然横插一步截住去路，后槽牙挤出笑纹：「改日再谢」。秦枫视线掠过他肩头，仓库深处传来铁链晃动的叮当声。老板的鳄鱼皮鞋在阴影里焦躁地碾着烟头，这个傀儡终于发现提线早已缠在了自己脖子上。
龙卷风的尸体应该还没凉透。秦枫钻进轿车时想，陈洛军任督二脉里躁动的内劲，信一断指处凝结的血痂，都是上好的火种。等他们抱着复仇的柴薪来投奔时，王九的骨灰正好当肥料。
此刻仓库爆出玻璃瓶碎裂的脆响，大老板踹翻威士忌酒柜的动静惊飞了檐角乌鸦。王九正把玩着从老板口袋摸出的青铜打火机，火苗在他瞳孔里烧出两盏猩红的灯笼。
"啧啧，王九你可真够威风的，是不是该改口叫你老大了？"
大老板脸色阴鸷，王九强压着动手的冲动——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表忠心："大哥，我就是看您太操劳，想替您分忧啊！"
"呵，养着群饭桶，能不操劳吗？"大老板的冷笑像刀子般扎来。
王九腮帮子一紧，眼底燃起暗火，却装作没听懂似的转身踹向旁边小弟："聋了吗废物？都他妈滚去收数！"带着马仔们骂骂咧咧散入城寨，所过之处鸡飞狗跳。
"咳咳咳..."大老板突然弓着背剧烈
这样的评价，简直闻所未闻。
在场众人无不震撼，如此年轻便达到内外兼修的大宗师境界，又怎会甘愿屈居他人之下？
那龙头靓坤，究竟用了何种手段，才能让这样的奇才心甘情愿追随？
“洛军，你和你父亲陈占一样，天生就是格斗奇才，骨骼精奇，万里挑一。只可惜你气息不稳，不懂以气御劲，遇上真正的高手必然吃亏。”
龙卷风神色凝重地说道：“所以，我要替你打通任督二脉，只有这样，你才有实力击败大老板，重返故土！”
“是，师父！”
陈洛军虎目含泪，发自肺腑地喊出这一声“师父”。他早已视龙卷风如父，却没想到正式拜师之际，竟要面对生死之别。
龙卷风不再多言，运转真气驾驭银针，一把扯开陈洛军的上衣，第一针瞬间刺入。
“啊——”
剧烈的疼痛让身经百战的陈洛军也忍不住嘶吼出声，脸颊抽搐，青筋暴起。
“忍住！”龙卷风厉声喝道，“再痛也不能泄气，否则功亏一篑！”
紧接着又是三针接连落下，还未触及皮肤，陈洛军已感受到强烈的风压。他咬紧牙关，准备迎接撕心裂肺的痛楚。银针精准刺入任脉的会阴、膻中、中脘三穴。
剧痛如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若非龙卷风的叮嘱和他自身的坚韧，他早已支撑不住。
“撑住，阿洛，我没有第二次机会了。”龙卷风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银针直入骨髓，真气冲击堵塞的经脉，痛苦比分娩还要剧烈百倍。
陈洛军心中不断呐喊，他无法想象，那个比自己更年轻的刀仔枫，是如何承受这种痛苦的？
既然他能做到，自己又为何不能？
可惜陈洛军太过老实，他根本想不到——
终于，任脉打通了。陈洛军一声不吭，却已濒临极限。
龙卷风暗自欣慰，自己果然没看错人，能坚持到这一步已属不易。他毫不迟疑，立刻以银针转向督脉。
然而，就在倒数第二个穴位即将成功之际，陈洛军再也无法忍受，发出一声咆哮，真气瞬间溃散。
“啊——”
那声音如同惊雷炸响，震得信一、四仔和十二少等人耳膜嗡鸣，他们脸色骤变，心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个念头——终究还是失败了？
“无妨，我不怪你。这种强行提升的方式，能成功本就是极少数。”龙卷风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却并未责怪陈洛军。
即便如此，至少任脉已通，陈洛军也算打下了扎实的武学根基。
“对不起……师父，我……”陈洛军满心懊悔，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不，我不算是你师父。”
“师父……”
陈洛军眼眶通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内心充满自责，以为是自己让龙卷风失望透顶，才不愿认他这个徒弟。
“洛军，我的生命已到尽头，既无法助你打通任督二脉，也不能再传授你旋风拳，所以算不上你师父。我希望你去找刀仔枫，拜他为师！”龙卷风缓缓点燃一支烟，吐出一缕烟圈，说道，“他与我师出同门，论及旋风拳的精髓奥义，他绝不逊于我！”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谁也没想到刀仔枫竟然也会旋风拳！
刀仔枫肯放我们走，说明他保持中立，没跟大老板穿一条裤子，只是心里另有盘算……
龙卷风的嗓音越来越轻，带着明显的倦意："洛军，你要想杀回城寨对付大老板和王九，旋风拳是必学的，拜他为师是你唯一出路。"
"师傅，我懂了！"
陈洛军念旧重义，始终把龙卷风当作授业恩师。龙卷风也不再推辞，露出欣慰的笑容，目光洒脱地投向窗外，指间最后一支烟已经燃到尽头。
"这玩意害人啊，戒了一辈子还是栽在它手上，真够失败的。"
龙卷风平静地说完这句话，再无声息。
"老大？"
信一突然心头狂跳，慌忙伸手去推龙卷风肩膀，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他颤抖着探向鼻息，顿时红了眼眶，泪水决堤般涌出。
"老大！！"
叱咤风云的龙卷风，在这一刻永远闭上了眼睛。
"大老板咽气了！"
靓坤捶胸顿足地宣布了这个震撼九龙的重磅消息。
"早料到了，他那副鬼样子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秦枫不以为然地咂咂嘴，"算算时辰，回光返照也该到头了，龙卷风八成也走了。"
这话让靓坤的脸色更难看了。
别误会，靓坤可不是在为两位高手伤怀，更谈不上什么英雄相惜。
纯粹是因为他作为洪兴新龙头首次出面调停就出师不利——两边话事人齐齐毙命，这要传出去，道上兄弟会怎么看他？
万一被扣上"丧门星"之类的晦气名号，他这龙头还怎么服众？
德高望重的梦想岂不是要泡汤？
"坤哥，您还是别惦记德高望重这词了，跟您气质不搭。"秦枫憋着笑，"我还是怀念您当年嚣张跋扈的范儿。"
"扑街仔！没大没小......"靓坤干咳两声，突然眼睛一亮，"不过我想通了！剩下两把火照样能烧得漂亮！"
第一把火自然要算龙头宴上秦枫一拳轰爆王九的壮举。这事早就在江湖上传疯了，连带他这个老大也脸上有光。
"那第二把呢？"秦枫总觉得靓坤憋着坏水。
"当然是论功行赏！飞龙、耀文、阿祥他们表现不错，我这个当老大的当然要搞个'三元及第'。下次开香堂就给他们升职！"
这回倒是像模像样。秦枫暗自点头。新官上任提拔心腹本是常理，既能笼络人心又能震慑元老。
秦枫身为堂主，对这些奖赏并不看重，但手下兄弟都是跟着他一路拼杀过来的。飞龙、耀文和韦吉祥在管理地盘上立下汗马功劳，理应受到嘉奖。而王建国、王建军、小林、高晋这些心腹，一直替他处理各种隐秘事务，虽然功不可没，但能公开表彰的功绩有限，晋升难免惹人非议。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即便没有正式头衔，社团里也没人敢轻视他们。更不用说跟着秦枫做事，安保公司的经理队长职位待遇优厚，不知多少人眼红。
"第三把火是什么？"秦枫继续问道。
"现在我可是洪兴龙头，不是从前的小堂主了。那些不给面子、拖欠货款的家伙，是时候跟他们清算了！"靓坤兴奋地搓着手，掏出一份名单，"阿枫，这事交给你办。一个月内，让他们连本带利吐出来！"
"明知我当上龙头还敢装聋作哑，分明是没把我放在眼里。阿枫，你是我手下最能干的，由你出面杀鸡儆猴，这把火必定烧得旺！"
秦枫闻言脸色骤变，不悦道："坤哥，你答应过我不碰毒品生意。这种违背我原则的事，我绝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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