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云之羽82

宫紫商与花长老的袒露在他们面前，自然也不担心他们会说出去，栖月甚至觉得，花长老巴不得他们大肆传扬出去，好促成婚事。

果然没过几天，一张大红烫金的请柬就由宫紫商亲自放到了她手上。

栖月扯了扯嘴角：“姐姐，你这速度也太快了些，婚服、摆件和其他的什么都准备好了吗？”

宫紫商难得有了些微羞涩与甜蜜，她捂着脸扭来扭去：“都准备好了，下人们办事可太利落了，我前几日刚吩咐下去要料子制婚服，他们只过了一天时间便送来了，绣娘们也不眠不休绣了三天，我试了试，果真漂亮。”

宫尚角在一旁深藏功与名，波澜不惊道：“若是还缺些什么，尽管与我们说。”

宫紫商也不是傻子，自然懂了是宫尚角这个执刃给她开了方便之门，忽然福至心灵读懂了宫尚角眼底暗藏的隐喻。

“妹妹，姐姐我这日子都定下来了，你的好日子什么时候定下来啊？”

栖月：“...姐姐，我暂时还没这个想法呢。”宫紫商是不是故意的，自己的情况她又不是不知道，哪有人家拜堂是一位新娘多位新郎的？

就算真拜堂了，洞房花烛怎么办，想她死吗？

若是不一起拜堂，一个个都来一遍栖月真的会烦。

不患寡而患不均，要么一起成婚，要么都别成婚。

宫紫商眼珠一转，也不再继续说，他们这几口子的事儿，自己过多参与也不好。

唉，男人太多也不好哦，她还是跟小黑好好过日子吧。

宫紫商告辞离去。

宫尚角立刻抱着栖月，蹭着她的脸颊与脖颈，隐隐失落：“阿月，你没有成亲的心思吗，这样独特又大喜的日子，你不期待吗？”

“我们现在不就跟成亲后的日子差不多嘛，乖。”

“不一样的，成了亲，我便有名正言顺的身份陪在你身边。百年后，宫门之人也会知道，我是你的人。”

栖月挑起他的下巴，安抚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你是我的人整个宫门都知道。”

见她油盐不进，宫尚角心中郁闷。

栖月哪里都好，就是将他们看得没那么重要，宫尚角总是担心栖月有一日对他们忽然失了兴趣，将本就微薄的情意全部收回。

届时，他就会变成生不如死。

别以为他不知道雪重子与栖月的那点事，不过是忍着故作不知罢了。宫尚角心中酸得冒泡。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雪重子愿意使下三滥的手段去勾引栖月，真是没脸没皮。

当日，宫远徵与月长老很快也知道了宫紫商的婚事，心思不免活络起来，却无一幸免在栖月处碰了壁。

就连雪重子也开始暗戳戳想要个名分。

就在栖月考虑这个婚事有无必要时，宫子羽见缝插针挤了进来。

“子羽，你这是？”

暮色四合，湖上小亭。

素纱被风卷着蹁跹浮动，细小雪粒飘了进来，被炭火的暖意化成冰冷的水珠，萦绕着温暖又冰冷的雪息。

石桌上东倒西歪乱搁着数只酒壶，宫子羽举着一只灌酒，清透的酒液混着烛光金碎，倾斜在他口中。

听到她来，宫子羽半睁着醉意朦胧的眼，面色酡红：“月儿，你来了。”

栖月见举杯消愁愁更愁，夺过他手中酒壶放在桌上。

“你怎么了？”

宫子羽傻傻一笑：“我，心里难受。”

“既然难受，又为什么要笑。”

“见到你，我又开心了，便想笑。”

他试探靠近，见栖月默许，便轻轻靠在她的肩上，一身孤寂。

“月儿，分明是我先遇见的你，为何是我最后......？”

这个问题，栖月没有办法回答他。

她先前试探他，说自己想起了一些记忆，宫子羽并没有细问，二人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纸，谁都没有主动戳破。

“我总是在想，是我当初太过无用，被父亲禁足，拜托哥哥照顾你，却发生了那样的事，连人手都派不出去，只得托哥哥寻你。”

“后来当上执刃，我们再次相遇，而那时你身边有了宫远徵，也忘了我，再后来，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栖月眼睫轻微一颤，垂眸而下，见宫子羽睫上沾着泪珠，高挺鼻梁上的一颗小痣在摇曳的烛火下，好似一点凝固的墨痕，使她无法忽视。

他落在自己肩上的力度，轻若鸿毛。

他并没有醉，栖月心知肚明，包括他的心思。

宫子羽仰头，任由泪珠化作苦涩的溪流顺着脸庞蜿蜒而下，眸中糅杂着朦胧又破碎的脆弱，倒映着她的沉默。

“月儿，我们之间错过了太多......如今我已不奢求其他，只盼着你的目光停在我身上稍微久一点，便够了。”

他饮了太多的酒，醇厚的酒香扑入她的鼻腔。

鬼使神差，又或者说顺其心意，栖月抬手拂去他面上泪水，红润的唇接近了他：“只是多看你几眼，便够了吗？”

宫子羽喃喃：“若是月儿能舍我一个吻，舍一点怜惜与我，此生也算圆满了。”

纱幔上人影交叠，烛火葳蕤，与旁人一同默默注视。

廊柱后，宫尚角紧紧握着腰侧刀鞘，骨节发白，眼睛漆黑如墨。

宫远徵抱臂而立，痛苦又不甘地死死盯着亭内发生的一切。

一旁的月长老黑了脸，雪重子也难得眼眸沉郁。

月长老冷笑：“执刃大人，看来我们日后‘又’得多一个好兄弟了。”

雪重子静然不语。

宫尚角声线冰冷：“一切只凭阿月的喜好，你我，皆是如此。”

“嗤——”月长老冷笑一声：“怪不得能做执刃呢，这肚量当真宽广。”

宫远徵满腔愤懑，将怒火对准了月长老，压低了声音：“月长老，勿忘了尊卑。你当初在后山如何引诱阿月，在角宫又是如何放肆挑衅，这一桩桩一件件，我与哥哥还未找你算账。”

月长老丝毫不惧，忽然从袖中摸出一小铜镜，照了照自己面容，微微一笑：“能站在阿月身旁，博得爱怜是我的本事，说再多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宫尚角出声道：“好了，都把脸上表情收一收，别像个妒夫一样惹阿月不高兴。”

他呼出一口浊气，冷冷瞥了一眼雪重子：“执刃殿改建，再多加两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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