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终极笔记4
后视镜中，一个戴着眼镜五官清隽的男人拼命追着他们，脸上表情狰狞，大口喘着气。
脚步虚浮不稳，肢体不协调，呼吸散乱，是个普通人。
阿宁也有点意思，她故意将车开得不快，刚好控制在似乎加把劲追就能得上的距离，恶趣味遛着男人跑了几公里，这才逐渐放慢速度让男人上了车。
男人瘫在座位上喘着气，霜海听着他夸张的喘气节奏，与阿宁憋着笑意的眼睛来了个对视。
“吴斜，你怎么会在这儿。”
驾驶位的阿宁调整了车内后视镜，镜中露出阿宁一双漂亮的眼睛。
“呼呼——阿、阿宁？”称作吴斜的男人满脸惊讶。
坐在他身边张启灵沉默得像一座冰山，倒是后面的黑瞎子很是热情。
“小三爷，你和阿宁老板认识啊？哈哈哈哈这也太巧了，原来我们是一伙儿的啊。”
吴斜缓过来了：“谁跟你们是一伙儿的！阿宁，你录像带里面也有纸条？”
“没有。吴斜，你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天真无邪嘛。在疗养院里面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个大粽子，送你你要不要啊。”吴斜翻了个白眼，手臂悄悄护紧了怀中背包。
他环顾四周，发现车里面加上他只有五个人，其中三个他都认识，副驾驶上的嘛...
吴斜以为自己打量的视线很是隐蔽，实际上跟拿探照灯怼着霜海差不多了。
一车的狐狸，混进来一只傻狗，真是有意思。
“小哥，你怎么跟阿宁在一起？”
吴斜问张启灵，话语间带着信任与亲昵，还有一股莫名地被背叛的感觉。
阿宁笑道：“怎么，小哥又没打上你吴家的标签，吴家能请，我就不能请了？他跟黑爷可是明码标价，现在，他们是我的顾问。”
吴斜充满怀疑的眼神望向后座的黑瞎子，黑瞎子咧嘴一笑冲他挥了挥手：“小三爷，你好啊。”
车一直在开，晨曦透过车窗照进来，吴斜悄咪咪打量着副驾驶上的女人。
她的脸好白，肌肤清透，眼睫毛也很黑很密，眼睛却是浅色的，在光亮下像一块稀世宝石……等等，眼睛？
吴斜猛然回神，发现不知何时霜海微侧着脸，露出一只浅润的眼睛看他，像是阳光下融化的雪水，冰冷中又带着温润。
他被这只眼睛摄住了心魂，连呼吸都乱了节拍。
见吴斜白玉般的脸庞忽然染了绯红，清澈的眼睛湿漉漉的，垂下的眼尾染着偷看被抓包的惊惶与羞赧，真是好颜色。
“噗嗤——”
黑瞎子笑出声，懒洋洋趴在前排靠背上，漆黑的墨镜挡住了他眼中异色。
“小三爷，你这是怎么了，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心里想什么龌龊事儿呢？”
“你怎么看见我的脸了？”吴斜大囧。
黑瞎子隔空点了点车内后视镜，无辜道：“镜子在这儿摆着，瞎子我想看不见都难啊。”
吴斜再去看那只眼睛，发现霜海已经收回了视线，抱臂浅眠。
臭瞎子，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车内这么黑，他居然能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看来他跟小哥一样也是个好手。
车停在戈壁上，下了车，吴斜看着眼前摆着的十几辆越野车一字排开，大量物资堆积在地上，帐篷像蘑菇一样挺在地面，一边还立着巨大的卫星天线和照明汽灯。
张启灵继他身后下车，吴斜咬牙转身，将张启灵抵在车门上困住，表情凶恶：
“你什么时候从青铜门里出来的？为什么会成为阿宁的顾问？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不声不响寄了个录像带就把我骗来了格尔木，现在又到了这个鬼地方，张启灵，你必须给我交代！”
一连串的问题砸的张启灵闭口不言，虽然他根本就不会回答。
“……你说话啊！”吴斜受不了张启灵的冷暴力。
“让开。”张启灵道。
“你！”吴斜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几瞬，瞪着张启灵，“我裤带子被用来栓门了，你总得替我找个系裤子的吧！”
他顺手抽出张启灵帽兜上的绳子。
张启灵静湖似的面容终于泛起一丝波澜，是无语。
车内的黑瞎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啧啧称奇。
霜海一言难尽看着壁咚的两个人，心里犯恶心。
张启灵失忆后，连取向也变了吗。
一想到从前她与他……呕……
阿宁倒是对这一幕接受良好，她转身利落地走向其中一个帐篷，张启灵见状推开吴斜，视线不经意地从满脸恶心的霜海身上滑过，心中居然有些不舒服。
吴斜被推得一个踉跄，黑瞎子这才从车里钻出来：“小三爷，你真是勇猛啊。也只有你才能把哑巴张抵在车上，这样～那样了。”
“死瞎子你会不会说话。”
“嘿，小三爷你可太没礼貌了，亏我还想着卖你一副墨镜挡挡风沙呢。”
“被你卖墨镜是件很荣幸的事情吗？”
霜海再也听不下去，她想吐。
阿宁要赶吴斜走，吴斜跟她扯七扯八，一番争论下来，吴斜成功混入队伍。
天色渐稀，众人都很悠闲，全都等着阿宁的号令。
霜海坐着小马扎，面前是燃烧着的篝火，跳跃的橘红火焰在她脸上投下忽明忽灭的光影。
“哎呀，这儿真是舒坦啊。”一双大长腿出现在她视线中，很是自然地自带了马扎在她身旁坐下。
“霜海，昨夜给你的名片看了吗，瞎子我会得可多了，保不准你现在就有需要的呢？”
黑瞎子是个非常自来熟的人，两人分明没说过几句话，他便开始直呼姓名。
“不需要。”
啊呀，好冷漠，但起码会理人。黑瞎子的大白牙笑得很是晃眼。
霜海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细烟就着篝火点燃，红唇微启含住，烟头猩红一闪。
美丽，神秘，冷漠却又带了点温度，处处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魅力。
黑瞎子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包装严密的盒饭，笑着凑近：“营地里没什么好吃的，那些罐头都一个味，要不要尝尝瞎子独家秘制的青椒肉丝炒饭，保证营养又好吃。”
烟雾中，一双浅色眼眸转了过来。
“免费的？”
黑瞎子伸出一根手指：“一百。”
“不要。”
“觉得贵了？我这个青椒肉丝炒饭可不是普通的炒饭，用的都是顶级的食材好吧。”
霜海美眸一眯，轻轻吐烟雾，黑瞎子嗅到了一股夹杂在烟草气味中好闻的香气。
“你叫，黑瞎子？”
黑瞎子点头。
“有女朋友吗。”
“啊？”
话题跨度有点大，黑瞎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是处吗。”
“啊？”
不理会黑瞎子的怔愣，霜海信手夹出一张白色名片，忽略掉姓名和地址，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小字。
一眼看过去全是会的技能。
“你很缺钱吗。”霜海问，她的眼神变了，浅色瞳仁染着两分潋滟欲色，目光带着上位者的打量与挑剔。
黑瞎子好像有点明白霜海为什么会这样问了，他收起盒饭，很是认真地思索三秒，回答：“没有女朋友，是处，缺钱。”
很好。
霜海又夹出来一张卡，上面烫着金色字母，在黑瞎子眼前晃了晃，黑瞎子的眼睛一下就黏在了上面，随着她的动作晃动脑袋。
“这里面有五百万，跟了我，卡就是你的。”
黑瞎子噗嗤一笑，撑着脑袋乐道：“老板，五百万买我的身体，是不是太不值钱了些。”
“只买这一次任务的时间。”
黑瞎子唇角笑意蓦然收敛，墨镜下烟灰色的眼睛带了些晦暗。
他彻底明白了霜海的意思。
这是嫖资，并不是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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