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终极笔记23

张启灵的眼睛像一片覆着雪的湖，霜海这一番话砸进去也没溅起多少水花。

霜海看他这副样子就来气：“你哑巴了？”

张启灵唇线微抿，开口：“你是谁。”

“……无语，又失忆了。”

张启灵追问：“你跟我很熟。”

“对啊，熟得我想杀了你，给不给我杀？”

“……”

“你求我，我就不杀你。”

“……”

“无趣。”

原本霜海还恨着他，在感受了那段记忆后，得知张启灵经历了那些非人的折磨，那点恨也散去些许。

任何一个人，只要有人性，都无法在得知这些后还能硬着心肠。

她也能对张启灵露出点笑了。

二十多年，他在格尔木疗养院待了二十多年。

忘记了，也好。

她还恨他，只不过没那么强烈了，起码不会再想着取走他的性命。

现在，她还有一件事要去做。

霜海和解雨辰脚下生风离开了医院，灵敏的嗅觉这才好受许多。

“姐姐，张启灵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解雨辰还是忍不住问道，他真的很在意这个问题，毕竟霜海对张启灵的态度实在是太不一样了，跟以往那些用过就丢的情人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能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霜海看着车窗外疾驰的景色，记忆中那张惨白的脸浮现在她眼前。

张家人最是隐忍，是什么样的痛苦能让他忍不住哀嚎出声呢。

住脑，别再想了。

“去新月饭店。”

解雨辰应道：“好。”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着白色，狭长潋滟的眼中阴翳一闪而过。

姐姐，为什么你刚出院就要去见张日山呢。

——

“霜霜，你好久都没来我这里了，有没有想我？”

白衬衫西装裤的男人眉眼俊朗，头发是精心打理过的，浑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霜海任由自己懒散地陷在沙发里，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他抬步走近。

“gu.i.下。”

张日山没有问为什么，动作煞是好看地跪了下来，将脸搁在她腿上，眼里满是缱绻柔情：“霜霜想玩这个？”

他的手不老实地攀上了去。

“三十九年前，你和张启山对张启灵做了什么。”

“……你都知道了。”张日山瞳孔一颤，干涩问道：“谁告诉你的。”

“啪——”

他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唇角溢出血沫，紧接着，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咽喉，迫使他直视着她的眼睛。

“当年，我疯了似地找他，把整个长沙和东北翻了个遍也没有半点消息，你跟张启山就冷眼瞧着，甚至还恬不知耻的自荐枕席。”

张日山咽下喉中血腥，双手覆上霜海掐着他的手背，凄然道：“现在说什么也迟了，我知道你现在定是气急了。霜霜，若能让你消气，怎么罚我，我都愿意。”

“他是张家族长，你也敢？”霜海看着他顺从的脸，往日欢好的画面如一根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让她每次呼吸都拉扯着这根刺，扯出绵延不绝的痛。

张日山陪了她许多年，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做过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我跟了佛爷，便不是张家人……嗬嗬……我、我爱你……”

“他都忘了你，你却依旧爱着他……我嫉妒……”

喉间力度越收越紧，紧到连呼吸都是奢侈，张日山依旧g.ui着，生不出半点挣扎反抗的心思。

他早已被霜海彻底驯服，霜海是他的一切，哪怕霜海要他死，他也心甘情愿。

霜海被他眼中决绝的爱刺了一瞬，猛然松开了手。

“咳咳……”

张日山瘫软在地，大口喘息着。

“你知道他被送去格尔木疗养院后，会面临着什么。”

张日山颤抖着：“知道。”

“你知道，他在里面待了二十多年。”

“……知道。”

霜海用脚尖tai起他的脸，心里冰凉：“你看着我找他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

张日山凄然一笑：“我在想，我爱你。”

霜海踹开他，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颤着身体喘息的模样，头一次意识到，一个男人的嫉妒心可以摧毁任何挡路的东西。

“这种爱，让我觉得恶心。”

张启山已经死了，可张日山还活着。

她想要发泄心里的烦闷，但往日发泄的方法她现在不想用。

张日山不愧是陪了她最久的男人，他敏锐察觉到了霜海的躁郁。

他抱着霜海笔直有力的腿，轻吻着染着她体温的面料：“霜霜，你别生气，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我改，我改……”

他胡乱扯着自己的衣服，露出大片胸膛，上面的纹身已经显露出来。

“我最近有好好健身的，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霜霜，你摸一摸，你摸摸我。”

“嘭——”

霜海踹开他，不理解在这种情况下张日山还能兴奋起来，甚至连纹身都显现出来了。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他赎罪。”

张日山忙不迭点头，“我会的，我现在就去找他，我一定会找他赎罪。”

霜海闭上眼睛，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她转身要走，就听见张日山问：“霜霜，你原谅我了吗？”

霜海道：“我以后不会再来了，我们不要再见面。”

“……”

霜海拉开门，背后忽然传来张日山崩溃的声音：“张海霜！”

她脚步一滞。

张日山瘫在地上，死死盯着霜海的脚，又哭又笑：“当年，如果不交出张启灵，被送去格尔木的就是你！”

“借口。”她才不会信。

霜海抬脚离去。

“张海霜！张海霜！！”

“你没有心啊张海霜！”

“哈哈哈，你没有心啊……你的心……给了张启灵了……”

“张海霜……”

“我爱你啊……”

“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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