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陈情令22
温逐流等了半天，见山上安静一片，就知道王灵娇铁定出事了。
他早就看这个女人不爽，奈何公子实在喜爱。只不过这一次王灵娇自己找死，不要他跟着，也怨不得他了。
聂明玦为人刚正不阿，颇负盛名，温逐流不愿与他对上，如今好了，王灵娇和那些弟子全军覆没，温晁再怎么生气，也没办法。
思考片刻，温逐流回了岐山。
温氏并不仅仅只对聂氏一派发难，云梦江氏由温旭带领着弟子前去占领，果不其然被打了回来，一时之间，聂氏也不算显眼了。
恰巧江枫眠传了信过来，话里话外都是结盟，共同抵抗温狗。
江氏由游侠发家，聂氏祖上是屠夫，本都是不拘一格的江湖儿女。此刻面对温氏步步紧逼，两派结盟正是顺应时势。
聂星水脑袋一转，与蓝氏也成功取得了联系。
这三家都受到了温狗迫害，只有金氏，一直在观望，见三家已结盟，金光善思虑再三，也派人来聂家递了意愿。
四大世家正式联盟，开展了讨伐温狗的征程。将这场注定充满鲜血与战火的战役，称为——
“射日之征”。
岐山温氏，自比为天，其烈日纹章高悬百家头顶已太久。如今，四箭齐发，誓要射落这轮暴虐的骄阳！
不净世内，气氛肃杀而激昂。
聂明玦立于主位，霸下刀置于身侧，他目光如炬，扫过下方众人。
左手边是聂星水与聂怀桑，右手边则是云梦江氏、姑苏蓝氏、兰陵金氏代表，更有许多闻讯赶来投奔的散修与小家族代表。
“温氏无道，暴虐仙门，今日我四家歃血为盟，共举义旗！”
聂明玦声如洪钟，震彻大殿，“此战，不为私怨，为的是天下苍生，为的是还这朗朗乾坤一个公道！”
“讨伐温狗！还我公道！”
“射日！射日！射日！”
台下应和之声如山呼海啸。
聂星水看着眼前群情激奋的场面，心潮澎湃。
从王灵娇踏足山门的那一刻起，或者说，从温氏野心膨胀的那一刻起，这场战争就已无法避免。
她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佩刀，冰冷的触感让她心神稍定。
联盟既成，各方迅速行动起来。
温氏占领的地盘被逐一攻破，温若寒的走狗拼死搏杀，每日不断有人死去。
聂星水的佩刀已经饮了太多鲜血，体内逐渐涌上一股戾气，蛊惑她不断挥刀、挥刀。
直到砍下了温旭的头颅，喷洒的热血溅到脸上，心里不断叫嚣着不够时，聂星水才堪堪反应过来。
聂家的刀，练得越好，越催命。
她是除了聂明玦，天赋最好的聂家人。
晚风微凉，高昂的旗帜在夜色中猎猎作响，难得静谧的营地中，只有篝火噼啪的轻响。
“大哥，你是怎么压制的。”
聂明玦擦着刀，动作轻微一颤。那把伴随他多年的霸下，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寒光，仿佛与他血脉相连，又仿佛在无声地啃噬着他的心神。
他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妹妹。聂星水的脸上还残留着白日激战后的疲惫，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被刀意侵蚀的躁动。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眸深处，隐隐有血色翻涌。
聂明玦的声音比夜风更沉，带着一种历经千锤百炼后的沙哑，“为何要压制？”
聂星水一愣。
聂明玦的目光重新落回霸下之上，指腹缓缓抚过冰冷的刀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温柔。
“我聂家祖上是屠夫，刀饮血而生，乃天性。”他缓缓道，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心上，“刀灵凶悍，戾气反噬，是劫，也是路。”
“将它视作敌人，一味压制，终有一日会被其吞噬，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他抬起眼，目光如刀，直直看向聂星水，“唯有将其视为自身的一部分，承认它，驾驭它，让它的凶性为你所用，而非你被它的凶性所控。”
“就像驯服一头永不餍足的凶兽。”聂星水喃喃道，似乎有所明悟。
聂明玦颔首，“每一次挥刀，都是一次与它的较量，也是一次与它的融合。守住本心，记住你为何执刀。”
聂星水失神：“聂家前辈，没有人能做到。”
“小妹。”
宽大的手掌落在她肩膀上，带着沉重又无声的力量。
聂明玦笑了，带着欣慰：“你已经做得很好，大哥为你感到骄傲。”
“前辈做不到的事，未必我们做不到。聂家的未来，全靠我与你了。”
聂明玦鲜少说这种肯定又肉麻的话，聂星水心里发酸，胀胀的，肩膀好似也担上了什么沉重又无形的东西。
回到帐篷旁，聂星水看到一身白衣若雪的蓝忘机。
他背着琴，身形挺立，面若寒月，眼如琉璃，静静看着她。
看着他这副披麻戴孝的打扮，聂星水体里戾气都安静不少。
“含光君，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身上，有戾气。”
“哦，杀人杀多了，自然有戾气。”聂星水不打算细说。
听着这无所谓的话，蓝忘机狠狠皱着眉：“此事非同小可。”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关心。”聂星水敷衍着他。今天真的好累，想早些睡觉，不太想节外生枝。
蓝忘机却不依不饶，拉住了她掀开帐篷的手臂，聂星水有些烦躁，体内戾气开始翻涌。
她现在状态的确不好，第一次生出戾气，尚且不能很好管控压制。她不想迁怒蓝忘机，嘴巴吐出有些生硬的话：“你要是爱拉，就拉吧，反正我要休息了。”
聂星水直直走进去，怎料蓝忘机没松开，跟着她一同走了进来。
“不是，这是我休息的地方哎，你进来干嘛？”聂星水气笑了。
蓝忘机自顾自坐下，摆琴，清拨一声：“我有一法，可以帮你。”
“不是帮不帮的问题，我现在要休息了，难不成你要看着我睡觉？”
蓝忘机耳尖倏然红了，“我想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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